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丘越黎听了,忍不住道:“正经人谁看公众号啊?”
话毕他意识到自己过于毒舌,知趣地闭了嘴。
未料宁濛没有生气:“赋能、抓手、痛点……里面写的一套一套的。你们平时不这么说话?”
丘越黎挑了一勺子蓝莓山药,任绵密在口中融化,然后撇嘴道:“越是没能力的人,越喜欢给别人赋能。依我看,这么说的人迟早要上天,去给太阳赋能。”
宁濛哈哈大笑。
吐槽工作总是令人快乐,丘越黎不知不觉间眉眼也扬了起来:“还抓手、痛点,用户本来没有痛点,是被抓手活生生抓出来的痛点。”
“你真的很有意思。”宁濛眼角微弯。
丘越黎客气道:“谢谢。还有其他问题吗?”
见丘越黎只挑着甜口的菜吃,他把松鼠鳜鱼转了回去,点头道:“我演的这个角色年龄跨度有些大,从校园创业开始,历经商海浮沉,直到功成名就。我已经三十了,再回去演大学生,得找找那种感觉。丘丘,你能说说你刚创业的时候是什么状态吗?”
丘越黎怔忪了几秒。
宁濛循循善诱:“创业的初衷,印象最深的一件事,曾经闹出的笑话……随便说。”
丘越黎放了筷子,翻找起脑中的回忆。
落满灰尘的海马体里,还真躺着一件事。
作者有话说:
柠檬:可恶!霸道总裁竟然不为我的美貌所动!
秋月梨:是甘蔗甜呢,还是柠檬甜呢?
“丘总是我的人。”
丘越黎的记忆飞速倒放,研三那年的自己在眼前逐渐明朗。
将头发梳成大人模样,穿上了一身不伦不类的西装。
彼时他和尚海青一起做了个vr眼镜的样品,参加崇州交通大学的创业比赛,顺利拿到了“新秀创业基金”。
但他自认是鸿鹄,要想一飞冲天,必须拿到更多的钱。学校提供的创业基金,还不够发几篇宣传公关稿的。
尚海青是校研会外联部部长,心思活络长袖善舞,教授、校友、师兄师姐找了一圈,还真叫他找到了几个有意向投种子轮的创投公司。怎料丘越黎关键时刻社恐病发作,介绍项目时磕磕巴巴冷汗直流;甚至有一次,面对业内一位手握重金、专投硬科技的大佬,丘越黎竟然因为过于紧张,低血糖当场发作,昏倒在了大佬面前。晓萤蒸呖
后来大佬以“身体是创业的本钱”为由,十动然拒——项目黄了,钱可以再赚;创始人要是倒在工作岗位上,事儿就大了。
都说创业是“以命搏钱”,但没人愿意在物理层面这么干。
“丘越,明天下午三点,我约了瀚海资本的人,瀚海,大公司哎,我托了十八层关系才约到的,拿到瀚海的钱,我们未来十年都不用愁了。”尚海青和丘越黎并排走在崇交大的校园中,“你要不要做一下准备?”
见丘越黎蔫头耷脑,双眼无光,原本清新俊朗的碎刘海也死气沉沉地黏在额上,尚海青于心不忍,轻声道:“找钱就和找女朋友一样,看缘分的。我看刚才那个小投资经理啥都不懂,还敢藐视你。得亏他们没看上我们,他们要是真投钱了,是我们的晦气!”
刚才他和丘越黎去见了一个有意向投天使轮(1)的小资本,丘越黎毫不意外地犯了社恐,半个字都吐露不出,在投资经理满怀期待的目光中,晒干了沉默。投资经理见人下菜,只象征性地同二人寒暄两句,便借口提前离开了。
丘越黎不自然地动了下脖子——那里被西装的领口磨得生疼。他又垂头去盯皮鞋,将苦笑掩在校园的路灯下:“这鞋子走得我脚疼,我可能不太适合穿皮鞋。”
西装和皮鞋都是他斥巨资在某宝上买的轻奢品牌,靓丽雅致,是他专门准备去见投资人撑场面的。
然而他从上大学开始,习惯了脚蹬球鞋放荡不羁的生活,猛然穿了几回西装皮鞋,却怎么穿怎么不自在、不适合。
就像他不太适合创业。
“说什么胡话呢!”尚海青道,“丘越,你可是我心中的天才工程师!你做的的vr眼镜,掌握核心科技,吊打同行友商,领先业内十年。”
体内技术男的某种胜负欲擦出了些火星,丘越黎道:“我从来没有怀疑过我的技术。只是……”
他咽下了后半句——只是我社恐啊!
皮鞋挤脚,丘越黎感觉自己几乎变成上岸的小美人鱼,每走一步都像踩在刀刃上。他弯腰撑着膝盖:“马上到校礼堂了,我们歇一会儿吧。”
想到校礼堂门口有几排长椅,小美人鱼·丘现在恨不得直接奔过去躺平。
尚海青不死心,似乎要逼出丘越黎的心声:“只是什么?”
“没有话说,可以不说。”丘越黎白了他一眼,往礼堂门口走。
人若是不走运,别说喝凉水了,吸氧都塞牙缝。
校礼堂今天有活动,门口的长凳上叫气球堆得严严实实,远远望去像凌空点了两朵烟花。
“‘怦然信动’——崇州四校信息学院联谊假面舞会。”尚海青念出了礼堂门口横幅上的字,“好家伙,吃瓜吃到自己家。丘越,咱们信院出息了!这是咱们院主办的联谊会,还把崇州几个学校包圆了。”
丘越黎强忍脚上酸痛,皱眉道:“出息什么?没十年脑血栓想不出这个活动。”
尚海青:?
丘越黎:“信院男女九比一,把崇州四所高校的信息学院拉到一起搞联谊,怎么,是想把联谊会开成少林寺崇州分寺?”
尚海青被逗笑了,很快又叹了一声,咕哝道:“你要是把这巧言善辩的能力用到见投资人上……”
忽然间他灵机一动,对丘越黎道:“丘越,我有个方法能治好你的社恐。”
这下轮到丘越黎:?
尚海青望着身着奇装异服、不断进出的同学,朝礼堂门口努努嘴:“你去这个假面舞会里,随便找个人,亲他一下,我保证你的社恐立刻痊愈。”
丘越黎:“我刚才说什么来着?没有话说可以不说。”
“良药苦口,包好,包好。”尚海青还蔫儿坏地冲他眨眨眼,“更何况,这药还真不一定苦口,万一你遇上个看对眼儿的,舌尖拂露唇舌含蜜,治好社恐不说,人生大事也稳了!”
“咱找不到钱,咱还找不到对象么?丘越啊,你终于要嫁出去了,老父亲我那叫一个开心……”
丘越黎现在就是很想找根针把尚海青的嘴缝上。
尚海青继续激将:“有什么好犹豫的?你就说你敢还是不敢吧。”
此刻,丘越黎内心的胜负欲终于喷薄欲出,他瞪了一眼尚海青,随便胡噜了两把头发,往礼堂门口去。
不就是找个人亲一下么?两片嘴唇碰碰的事儿。
怕个锤子。
“怕个锤子?”丘越黎边走边说。
然而奇怪的感觉还是袭上心头——本来就酸痛的双脚,怎么还软了起来。
“所以……有吗?”宁濛望向丘越黎失焦的双眼。
丘越黎将思绪拉回现实。他喝了口龙井茶,淡淡道:“创业是辛苦活儿,不仅孤独,而且枯燥。最初创业那几年,也没什么印象很深的事。”
宁濛很轻地“啊”了声,似在遮掩尴尬。
丘越黎为自己的谎话感到愧疚,补充道:“小宁你专注拍电影,不营销不宣传,我想你应该能体会这种孤独与枯燥,和我一样的孤独与枯燥。”
听闻丘越黎叫自己“小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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