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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窈已经看到那信封上?的字迹,神色未变,伸手接过信,微笑揉了揉儿子的小脸,“是不是还想睡?”
“睡。”郁桉半闭着眼睛点头。
“那继续去睡,等醒来就可以吃好吃的了。”唐窈笑着示意奶娘将人抱回厢房。
郁桉很快被抱走。
唐窈扫了眼信封上?“阿窈亲启”四字,没拆开来看,直接连信带封一起丢进火灶内。
火舌瞬间烧卷信封,将之完全吞没湮灭。
朝堂争论
郁清珣对此毫无所知。
他过到官署, 第一件事便是列出唐窈昨晚提的要求,召集属官商议调整,以求实现。
等到酉时散值, 郁清珣坐上?马车, 怀着忐忑与紧张, 期待着回信,哪怕对方看完后依旧不原谅他, 能得一两句回复也是好的。
很快马车抵达小宅院,郁清珣如寻常般下了车。
宅院门?口有婆子守着, 他没硬闯。
没过多久,郁棠牵着郁桉从里头蹦跳着出来,嘴里软糯喊着爹爹。
郁清珣微笑应声,舒眉展颜蹲下身来, 张开双臂先抱住儿子, 又温柔看向女儿, 桃花眼眸潋滟着神采。
直到他目光扫过儿女, 瞥过跟着出来的奴仆,见没一人手里拿信时,嘴角笑意才?僵硬凝滞。
“你阿娘……今日可有做什么?”郁清珣试探性问着。
郁棠立即不开心道?:“你说七天内给我穷奇猫猫锁和陆吾猫猫锁的,现在?快七天了?,猫猫锁呢?”
郁清珣:“……”
“明日, 爹爹明日就给你拿来。”他赶忙保证着。
小姑娘这才?开怀,眼睛往院落方向看了?眼,悄悄凑近亲爹, 皱眉小声道?:“你怎么还没有哄好阿娘, 我都想?回去了?。”
郁清珣强压下感伤,微笑道?:“想?回哪儿?国公府吗?”
“也?不是?想?国公府, 我想?去学堂找大姐姐二哥哥他们玩了?,唔……你什么时候休沐,之前?还说要带我去踏青放纸鸢的。”小姑娘凑近过来,伸出小手捧住他的脸,不开心地看着他道?:“你好久没陪我玩了?。”
郁清珣心软了?软,抬手揉了?揉她小脑袋,安抚道?:“过两日就能休沐,到时候爹带你去踏青。”
“那说好了?!”小姑娘眼睛一亮,马上?被哄好。
又再看了?眼小宅院,靠近亲爹耳边道?:“今天还有昨天,小舅母和花姨姨都来找阿娘了?,花姨还给我和桉弟带了?好吃的,小舅母给我送了?个猫猫小铃铛,可好玩了?……”
郁棠吧啦说了?一堆,就是?没提到信件。
郁清珣心慢慢沉下去。
“……就这些,你抱抱我!”小姑娘张开双手求抱。
郁清珣顺从地紧紧抱了?抱她。
郁棠这才?满意地推开他,挥手道?:“好了?,我不想?你了?,我要去陪阿娘了?,桉弟,明天早点来~”
“哦。”郁桉懵懂应着。
小姑娘转身往宅院走去,没有丝毫留恋。
郁清珣有些没回神,手还空抱着,郁棠已经带着丫鬟婆子返回去了?。
小宅院门?前?很快就只剩下守门?婆子。
郁清珣愣怔了?好一会儿,扭头看向旁边站着的儿子。
小人儿懵懂看着他。
郁清珣轻叹了?声,掩去眉间失落,弯腰抱着儿子上?了?马车,目光犹有几分不舍地看向小宅院。
原来期盼一天,却没得到只言片语的回复,是?这种?感受。
他抱着怀中小人,不禁想?到当初唐窈寄出那叠厚厚家书?,却没得回信时的失落。
是?他该有今日。
郁清珣苦笑了?声,又想?到明日早朝会决议到妻告夫罪一事,今晚继续写信,指不定她明日会有回复呢?
翌日,天才?蒙蒙亮,郁清珣便将儿子抱起塞给他一封信,叮嘱他定要交给唐窈。
郁桉迷迷糊糊抱着信继续睡过去。
宣政殿内。
文武百官手持朝笏,分列跪坐在?大殿之中,开始议事。
郁清珣没急着出声,等其他事务都商议得差不多了?,京兆尹才?起身出列。
“启奏陛下,臣有一案需禀,皇城田肆田县男流连赌坊以至输尽家产,其母劝阻,竟将生母推搡至死,还将长女输给他人做妾,更想?将次女卖往勾栏抵债,其妻房氏不堪忍受,上?告夫婿,却被田肆打成重伤……”
京兆尹将案件仔细复述,殿内顿时惊声一片。
连昏昏欲睡的小皇帝都坐直了?身体,仔细倾听。
京兆尹进一步道?:“此案本是?寻常,但依律法?,房氏上?告其夫,属以下犯上?,依《晋律》当‘杖二十,徒两年?’,臣悯房氏不易,又已被田肆打成重伤,若如此上?刑,恐无辜者枉死,而?罪恶滔天之人得活,此甚为不公,有违道?义!而?若不上?刑,又不符《晋律》,臣实难判,只得斗胆上?禀。”
大殿内一时安静。
众臣目光交接,有人纳闷有人冷笑更有人默然看戏。
这类案件宣判不了?,大可上?呈大理寺,少有人会直接在?早朝提出,京兆尹会如此,怕是?另有目的。
众臣心念才?落,果真听到左上?首传来声音。
“既遵循条律甚为不公,有违道?义,自是?律法?有误,不若就此修改条律,更顺公道?。”郁清珣道?。
殿中静了?瞬。
立即有人出声反对,“岂可因一人而?修改律令!”
“房氏上?告其夫,属以下犯上?,当杖则杖,律令不可违;田肆推母致死,乃大不孝,罪该斩首,此二者并不相违,何至于要修改律令?若今日因房氏而?改律,来日是?否要因某氏而?再改律?朝令夕改乃乱政之道?,岂可取!”
郁清珣不用回头也?知反对者是?谁。
无外乎是?崔谢王卢等世家之人,而?敢第一个站出来反驳他的,正?是?中书?省中书?侍郎,范阳卢氏的家主,属三省副宰相之一。
“自不是?因房氏一人。”郁清珣平淡开口。
刑部尚书?适时出列,双手捧出卷宗,“禀陛下、太皇太后?,这是?近十年?来因‘妻告夫罪’,而?枉遭牢狱之灾的女子,仅京都便有二十一人,其中八人病死狱中,三人归家不久便被夫家搓磨死,而?她们所告之夫,虽不如田肆之恶毒,但也?相去不远!”
有小内侍迅速过来,接了?卷宗传递给垂帘之后?的人。
太皇太后?早知此事,拿起卷宗粗略扫了?眼,便示意内侍将卷宗传递给殿内众宰辅看。
“夫妻本一体,妻能不惧‘杖二十,徒两年?’之刑而?告夫,可见其夫之恶劣,因恶劣之人,则责罚贤惠之妻,确有失公允,有违公道?,诸卿以为如何?”太皇太后?扫向殿中诸臣。
众臣一听,哪还能不知太皇太后?倾向?
两位掌大权的都想?修改,其他人自是?不会为了?这么点事找不快。
“妻告夫罪,乃以下犯上?,若是?就此废除,未免会乱了?上?下之尊卑,依臣之见,夫之罪若得实,可废‘徒二年?’之刑,留‘杖二十’之罚;若诬告,当绞!”崔侍中拱手出声。
妻诬告当绞,是?原本条律。
“敢问侍中,妻如何在?下?”郁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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