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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日隔天是星期五,我整天没有课,前一晚从超商回到家,已经晚了,我索性就没订闹鐘,打算睡到自然醒。
我醒来时已经接近中午十二点。
起床后,我习惯性拿起手机,查看讯息。
徐安辰在凌晨四点多传了讯息给我。
他很少这么早传讯息给我,我们昨天最后的对话是停在我说有朋友要借宿,是来关心这件事情吗……
我心想着,没有抱持太多想法,点开聊天室。
一看到他传来的讯息,我的脑袋唰地瞬间空白,一个没留神,手机直直从手上掉到床上。
他的讯息很简短。
一张照片和一句话,只有三个字。
「你朋友?」
然后,那是我昨晚和学长在超商外面的照片。
刚好是学长抓住我想确认自己是不是在做梦的那瞬间,从照片拍摄的角度看起来就像学长俯身亲吻我一样。
连我都这么觉得了,徐安辰又会怎么看这张照片!
我很快拿起手机,并打电话给徐安辰。
然而,电话只响了几声就被切断。我试了好几次都一样,最后,他的电话直接转进语音信箱――他关机了。
他误会了!
这可误会大了!
我飞快跳下床,衝进浴室洗了一把脸,胡乱从衣柜抓了一套衣服,匆匆换掉睡衣后,我抓着手机和机车钥匙衝出房间,直接骑车衝到学校。
徐安辰星期五下午有课,他不会随意缺席课程,这个时间点,他会在学校。我知道他在哪里上课,我到教室找他当面把话说清楚。
我赶到教室外面时,刚好是下课时间,我站在门口,等到授课的教授一喊下课,我立刻衝进教室,一把将徐安辰拉出教室。
下课时间,走廊很多学生,我一路将他拉出教学大楼,来到大楼后面较没什么人走动的角落。
「你听我说,不是你想的那样。」一松开手,我立刻解释,语速飞快,「我不知道怎么会有那张照片,但是我们――」
「周佳芸。」徐安辰打断我的话。
我停顿下来,看着他。
「你不用和我解释。」他的嗓音低沉。
为什么不用解释?他都误会了,我怎么可能不解释……
「我知道你看到那张照片在想什么,可是你――」
「我说了,你真的不需要和我解释。」他垂下眼,视线落在我的手上,我也低下头,他在看昨天他送我的手鍊。
昨晚洗完澡后,因为想拍照,我又把手鍊戴上去。
他抬起眼眸,嘴角扭曲成一个嘲讽的弧度,「你怎么还能继续戴这条手鍊,你不担心学长会怎么想吗?」
说完,他冷不防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扯下我手上的手鍊,扭过身,用力将手鍊往旁边一扔。
这一连串的动作太快了,我甚至想阻止都来不及。
旁边是一个人工湖,四周被草皮所覆盖,周围种满植物和树木,我只依稀看到手鍊往湖的方向飞去,一眨眼就不见了。
「你干嘛!」我没控制住音量,朝他大喊。
徐安辰转身回来,他看着我,嘴角抽搐了一下,没再说话,转身离开。
「安辰……」
我看着他的背影,又看向刚才手鍊消失的方向,内心挣扎了片刻,我决定先去把手鍊找回来。
然而,我找了一整个下午,几乎翻遍了湖边的整片草皮,连树丛之间的缝隙都找了,还是没有找回手鍊。
怎么可能?
即便那条手鍊体积小,但如果掉到草皮或是植物上也不至于完全看不到,更何况手鍊顏色是金色,在一片绿色之中应该满显眼的。
如果不在草地或是树丛,该不会是掉到……
我转过头,忍不住望向旁边的湖。
水深不高,看上去大约就到一个成人小腿肚的高度。
要找找看吗?
我吞了吞口水,再三犹豫,我脱下鞋袜,确认周围没有其他学生,刚好现在天色也暗了,没什么人会注意到这里,我吸了一口气,伸出右脚,确认脚能踩到底后,我放大胆,将另一隻脚也一起伸向湖水。
「你在做什么!」
另一隻脚的脚尖刚划过水面,冷不防有人从背后喊这么一声,我吓了一大跳,一个重心不稳,我往前跌进湖里。
叫住我的人一度试图想拉住我,我能感受到指尖从我后背的衣服擦过,但他失败了。
我很快被一双手从湖里拉了起来。
「你没事吧?」
我转过头,拉起我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李宥谦。
「先上去再说。」没等我回应,他先爬上岸,接着伸手将我拉上岸。
为了拉我,他也採进湖里,水温很低,太阳下山后,气温骤降,他的声音和身体隐隐在发抖。
但我也没有好到哪里,他比我好一点,只有裤管和鞋子湿掉,我全身都溼透了,脸上还沾到了些许污泥,感觉糟透了。
「你想跳湖?」他严肃地问。
「不是。」我摇头。
他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到我的身上。
「那你想做什么?」
「我……」
一要解释我为何要走进湖里,我就想到刚才发生的事情,以及照片的事情,强烈的委屈和无力感顿时涌现。
我蹲下身,摀住脸,突然好想哭。
最让我委屈的不只有被误会的事情,还有为什么徐安辰一直没察觉我喜欢他的心意?
「怎么了?」李宥谦也跟着蹲下来,他的声音透着慌张,「你还好吗?」
我摇了摇头。
「发生什么事了?」
我慢慢把手放下,抬起头,李宥谦凝视着我的双眼,语气沉稳,「告诉我,发生什么事了?」
看着他,我忍不住将手鍊的事情、照片的事情,包括我喜欢徐安辰,但一直没办法得到回应的事情全部都告诉他。
我的话似乎对李宥谦衝击很大。
他花了一些时间消化,大概是资讯量太大,不知道该什么安慰我,他只要我先回家,手鍊的事情,他会请工友清理湖水的时候帮忙留意。
老实说,这么一折腾后,我已经放弃找回手鍊的念头。
回到租屋处后,我尝试传讯息给徐安辰,向他解释照片的事情,但他没有读我传的任何讯息。
这个周末,我刚好要回台中的家,徐安辰拒绝任何联络,我虽然觉得洩气,也只能暂时放下这件事,等到回学校再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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