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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
……
攸晴大步跑出寝室楼,看到林唯一后,脚步渐渐慢下来。
她很忐忑,毕竟前一天早上他们才见过面,林唯一表现得特别恶劣,攸晴被他的保镖一把掀翻在地,脸颊上的擦伤都还在呢,这会儿见到,难免会想起那令人不爽的经历。
中午时分,阳光正好,林唯一在太阳下长身而立,穿着一件宽松的靛蓝色卫衣,皮肤白得像在发光,黑色长发被微风吹动,俊美的脸庞上则绽开了一个温暖的笑容,远远地叫她:“攸晴!”
攸晴:“……”
有点吓人呢,这真的是林唯一吗?
她不安地走到林唯一面前,连招呼都不敢打,林唯一看到了她脸颊上的擦伤,笑容顿时消失,皱起眉,指着自己的脸问:“这是昨天在停车场弄伤的吗?”
废话!明知故问!
攸晴抬手摸摸脸颊,轻描淡写地说:“没事儿,就是擦破了点皮,过两天就好了。”
过了一夜,那擦伤处由浅红色变为深红色,还结了痂,看起来特别明显。林唯一觉得对一个女孩来说,这是很严重的一件事,就怕留下疤痕。
“对不起。”他郑重地向攸晴道歉,“是我的错,昨天我太过分了……我不知道,那个……哦对了……”
他语无伦次,才想起从衣兜里掏出手链,展示给攸晴看:“这是你的手链吧?对不起,我好像把它扯断了。”
“啊!是我的。”再一次见到这串手链,攸晴心里的石头落了地,刚要伸手去接,林唯一却收回了手。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像是下意识的举动。
看着面前女孩圆圆的脸蛋、清亮的大眼睛,林唯一想起“自己”面对杜馨梦时的那些画面。那时候他很懵懂,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一边做着作业一边却会思想开小差,频频偷看杜馨梦。
有什么好看的?作业都没做完呢!
现在,他好像有点明白了。
如果把手链还给攸晴,他们以后就再也不会有交集,即使知道这样做会让某人很生气,他也控制不住自己的行为。
攸晴是个非常可爱的女孩,昨天在停车场却被王胜欺负了,哭得那么伤心,都是他的错。
他当时急得要死,在虚空里大喊大叫,可惜,谁都听不见他的声音。
是攸晴救了他的命,他都记得。
他想认识她,想了解她,想和她做好朋友。
他能做决定的机会并不多,这一次,他不想错过。
攸晴疑惑地看着林唯一,听到他说:“如果你愿意,我可以去帮你修手链,修好了再还给你。你要是自己去找修的地方,也很麻烦。”
“呃,不用不用。”攸晴急道,“学校后门那条街上有首饰店,那边就可以修,不麻烦的。”
林唯一固执地说:“是我扯断的,理应由我负责修。”
攸晴摇着手:“真的不用……”
“你要是不愿意,就说明还是在怪我。”林唯一的目光又一次落到攸晴受伤的脸颊上,语气低落,“我都还没谢谢你救了我的命,昨天,又害你受了伤。”
攸晴有点转不过弯来,试探着问:“你……记起我了?”
“嗯!”林唯一重重点头,眼神明亮真挚,不像在说假话,“我全都想起来了。”
全都想起来了,意味着他也记起“人工呼吸”的事了?攸晴的脸瞬间变红,像个熟透的圆苹果,一下子都不知该怎么接话。
305寝室阳台上,金露、刘梓彤和赵晓筠并肩趴在栏杆边,三双眼睛齐刷刷地望着楼下,震惊地看着攸晴和林唯一相对而立说着话,恨不得立刻去拉横幅鸣礼炮。
寝室楼前,看着攸晴红通通的脸颊,林唯一也有些害羞,两人各自沉默,单文晖看不下去了,在不远处咳嗽了几声,林唯一才重新开口:“那就这么说定了,我去帮你修手链,修完后,我再联系你。”
攸晴没再与他客气,点头说:“好,谢谢。”
林唯一把手链装回衣兜,与攸晴道别,和单文晖一起离开了女寝5号楼。
攸晴望着他们离去的背影,思绪一下子回到十天前。
三月十九号,周六,下午两点多,学校图书馆。
攸晴目睹林唯一心脏病发,猝然倒地,在冲到他身边救他前,灵机一动,毅然扯断了陪伴自己十几年的手链,并趁抢救现场一片忙乱,偷偷地把那串链子塞进了林唯一的右手掌心。
作者有话说:
unie(摘自百度翻译)
adj:唯一的; 独一无二的; 独特的; 罕见的; (某人、地或事物)独具的,特有的;
n:独一无二的人[物,事实];
自己叫自己unie an,是有点自恋的。
——
、林小二
十一岁那年,攸晴告别外婆,同时告别了缺衣少食、灰头土脸的糟糕童年,被接到位于彦城的翠姨家。
翠姨是攸晴母亲的生前老友,住在一栋装修豪华的大房子里。她很漂亮,身材妖娆,拥有着一间装满衣服、包包和高跟鞋的大房间,是攸晴见过的最会打扮的女人,身上永远都很香。
翠姨从不打骂攸晴,供她吃供她穿,还供她上学,但攸晴始终与她不亲,甚至还很怕她。
大概是因为,翠姨生了一双冷漠的眼睛,盯着人时,会叫人脊骨发凉。
她没结婚,也没小孩,花钱如流水,活得分外潇洒。
攸晴搞不清翠姨做什么工作,她从来不说,攸晴也不敢问。
翠姨并不是天天都在家,在家时,她经常喝得酩酊大醉,然后独自一人窝在沙发上掉眼泪。
攸晴寄人篱下,学会了看人眼色做事,见翠姨哭了,就懂事地给她拿纸巾、倒热水。大多数时候,翠姨都不理她,只会不耐烦地让她回房,只有一次,翠姨把攸晴拉到身边,给她看一张照片。
照片上是个倚在栏杆边的少年人,背景是一片绵延山脉,他穿着白衬衫、牛仔裤,身材清瘦,眉目如画。
翠姨紧紧地搂着攸晴,攸晴能闻到她身上浓烈的香水味,吓得一动都不敢动。翠姨没理会攸晴的紧张,指着照片问她:“你说,这个人长得好看吗?”
攸晴仔细地看过照片,怯怯地说:“这是个男的。”
“对呀,是个男孩子,没人规定男孩不能留长发。”翠姨摸摸攸晴的脑袋,“你就说他好不好看吧。”
攸晴再一次低头看照片,小脸渐渐红了,声如蚊吟般地回答:“好看。”
翠姨意味深长地笑了,说:“我也觉得他很好看,可惜啊,他的命不好,活不长。”
攸晴已经是个半大孩子,听得懂翠姨话里的意思,但她不敢多嘴问,只低头看着照片,忍不住担忧起照片里这个漂亮男孩的命运。
翠姨见她盯着照片看个不停,发出了一串“咯咯咯”的笑声,把照片往攸晴手里一塞,说:“这照片归你了,做个纪念吧。你要是够聪明,长大以后也许能见到他,前提是他还没死。记住他的名字,他叫,林唯一。”
……
攸晴收回思绪,沉默着回到三楼。
走进305前,她调整了一下心情,原本凝重的面容渐渐变得羞涩扭捏,显出了一份少女特有的娇羞来,进门后嘴角含笑,一双大眼睛骨碌碌地乱转,就是不敢去和室友们对视。
三个室友哪里会放过她,呼啦啦地全围了过来,抓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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