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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吓着。
“名字,名字…”梁赞人还没走过来,就开始吩咐她们,“刚刚出门那个男的,他登记了吗?”
梁赞呼吸微促,像是跑出来的,又像是打心底里藏不住的慌张。
“登记了的,boss稍等下,这就给您查。”前台妹子手忙脚乱,平时查信息也是芙丝给她们打来座机查的,梁赞就从来没有亲自来查过。
高腾“砰砰砰”追下来,他叉腰靠在墙面,慢慢移步过来,这会儿人还在喘,自个儿老板是怪不得的,只能怪自己缺少锻炼了。
梁赞在等,眸色冷透,浑身散着森森寒气,他紧盯着点鼠标的女孩子,再三敲了接待台的石面,“名字,告诉我名字。”
“马上了,这边很快…”那个女孩子被盯得冷汗直冒,她一慌乱鼠标左右点击不分,直到电脑界面跳出姓名时才舒了心,她抬头对他说,“boss,刚那位先生叫林笑安。”
“林——笑——安?”梁赞眉间微皱,不可思议地追问:“确定是这个名字么?”
“他的身份证出示过的,就是这个名字。”
高腾不解,他喘白了唇色,趴在台上问梁赞,“呼…呼……boss,难道是认识的吗?”
梁赞没说话,但他摇头了。
ta回来后还是听从了tz集团女经理的建议,给林晚谦提了相应的惩罚措施。
她给林晚谦放了七天假,等这场风波过去了就能回岗,如果过不去,七天后就以他在职期间因个人行为导致公司损失为由解除劳动合同。
这条通知在公司群里一传,众人百态。
业务部的男同事第一时间给ark写了邮件,要求林晚谦按合同的比例赔上部分损失,光是邮件上核算出金额的过程和申请的文案就足足有千来字。
他煞费苦心,也要林晚谦负责到底。
邮件抄送ta,出乎意料的,ta也同意了,说是为了今后对客服部门人员的严格要求管理,实行跟单操作零失误,以儆效尤。
10月23号,周三,阳光恰似冰箱里的灯。
林晚谦的工作闹铃一响,他醒了。今天是工作日,谁都上班,就他不用上班,可他忘了把闹钟设置提前关闭。
于是06:11仍是硬生生被这个世界叫醒。
他有七天小长假,搞不好就是永远的长假,他想了想就把闹铃设置关闭了。
林晚谦坐起身来拉开了窗帘,窗外除了对面挨贴得很近的高楼,望出去什么也见不着。
没关系,不要紧。
无尽的昏暗中,有两颗明灯瞳眸扫过,林晚谦抬了掌心,一个小脑袋就蹭过来了。
阿狸莫名叫了两声,声音仿若心底深处的哀嚎。
林晚谦食指摩挲它的圆腮,毛茸茸地,阿狸舔了两下勾着爪子就啃起他的手指,像啃鸡爪子一样,啃得津津有味。
林晚谦任由它,好像这半辈子的温柔只能给到阿狸了。
他亮了手机,上面有好几个未接来电。昨晚睡得早,小胖他们给他拨了电话,林晚谦是一个都没接到。
打得最多的还是尤子威。
林晚谦一一划过,听说这是对他的关心。
可怜他生病了,心如枯井,人如枯木,彻彻底底感受不到。
他开灯,光亮了一地,弯身给阿狸收拾着猫砂,把风干了的衣物收叠进来,里里外外打扫了一遍,在这个不见天日的空间里,保持整洁是他最大的让步。
他给阿狸开上一罐肉罐头,闻着肉沫香喷喷地,汤汁也很浓郁,他歪头靠在墙面半晌,静静地看着阿狸吃。
林晚谦出门了,避开高峰期他去复诊。
14:40晚香市康宁医院,精神科综合门诊
办公桌面上立着职位卡片——副主任医师李笠,是一个很年轻儒雅的医生。
“为什么无端端把药停了?”李笠翻着他的病历本,笔盖一行行地划过上头详细记录的文字。
病历本快满了,不清楚这是第几本,但是林晚谦见了这医生也好几年。
李笠没听见回答,轻声又问:“笑安,为什么把药停了?”
“……”林晚谦反应过来,他开始回到大脑迟缓的状态,“我觉得我好了,不需要再吃了,也不想再吃了…”
“停了多久?”
“有四五个月…”
“一下子就把药停了?”李笠看他点头,眉间一拧。
林晚谦又添了句,“最近只要难受了,还是会吃上点,但我不想长期吃下去。”
“药不能即时停,这样是遭不住的,我们得根据自身恢复情况,酌情减少剂量,”他引导林晚谦一步步说出近日的不适,“跟我说说,这两日是有什么感觉。”
“就……”林晚谦垂下眼睑,双目所敛皆是黯淡,他轻轻抠了抠指尖,“我走着走着会突然觉得地面在摇晃。”
“晃很久吗?”
“不,”林晚谦顿了下,“就一下子,但它晃得好突然,再有时候会觉得我不应该出现在这个地方,但我就是突然出现了。”
李笠边记录,边说着,“睡眠情况呢,好不好?”
“后来睡得都挺早,就是睡梦中常会听到耳朵嗡嗡地有人跟我说话,很吵,一整夜……有时候,又不是说话声,是吵架的声音…我也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要在我耳边吵架。”
李笠搁了笔,抬头,“有幻觉吗?”
林晚谦摇了摇头,“从没有过…”
他看到李笠松了一口气,问他,“李医生,我记性又开始断片间歇了,有时候怎么也记不起一件事来,越想努力记越记不住。”
“还有铁链的声音,我到现在还会听见,它就在脑子里,”他神情紧张,忽而低头盯着纤细的脚踝,“明明我已经尽力回避这个声音,我这样怕是一辈子都好不了。”
“不会的,”李笠给了一个很阳光的笑容,“你现在跟以前某段时间重合,状态是一样的,是神经递质失调,你自己也很清楚,生理性的问题就得靠治疗撑过,就再也不能擅自停药了,你需要好好歇歇,再吃药调整下。”
林晚谦默默点头,他生了一场只有医生才知道的病,一病就是七年。
反反复复,来来回回。
“笑安,工作上最近怎么样了?还算顺利吗?”
“不顺利,因为犯了错误,应该也快被辞退了吧,下了停职七天的通知。”
“只是停职,这七天时间用来调整状态,七天后就是一个新面貌了,”李笠转了话音,“我们要把它当做一个打怪升级的过程,药是附加的能量,你得按时吃了才能升级反制它,我们一点点加剂量好吧。”
林晚谦默不作声,吃药很容易,但按时吃药很难。
李笠在电脑上给他开了单,“睡眠状况不好了,晚上阿普唑仑吃半颗,睡得好就不要吃了,西酞普兰5g/天,三日后给我来个电话,我再给你看看要不要加到10g/天。”
李笠还是一再提醒林晚谦,“这是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千万不能操之过急,也一定要坚持下去,竭尽全力不要让它复发,不要让它吞噬你的意识。”
林晚谦点了点头。
末了,李笠问他:“你还会想起以前的人以前的事吗?”
“不会。”林晚谦撒谎了。
等他死了,那些痛楚也能一并葬了。
林晚谦缓缓下楼,拿着病历报告和药单去拿药,药袋子上印着大字“精神诊疗”,很是显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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