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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霖泽点了两句,“洵兄谈那些往事做什么,津与如今已经是有家室的人,从前的事也都过了,现在讲来有什么意义,姜家人早与津与没干系了。”
姜泠绾与闻衍之间的事情,即便作为闻衍至交好友,两人都不大清楚,只知道姜泠绾是这么多年唯一出现在闻衍身边的女人。
她对闻衍来说,终归是不一样的。
当初肖霖泽和任洵几乎都要以为两人即将水到渠成,定下姻亲。
谁知,最后一次会面姜泠绾忽然提出她要另许他人的消息,闻衍还给她备办了一份极其丰厚的贺礼。
姜家人搬离淮南,自此就再也没有见到姜家姐妹了。
“我也没说什么,只当闲话聊聊,不知道这姜泠月回来做什么。”
肖霖泽给两人满上,“管她呢,来,吃酒吃酒。”
接了满上的酒盏,闻衍笑,始终一言不发。
推杯换盏刚喝没多久,肖霖泽被家里人叫走了,说是他那定了媒妁之言,自小身体就弱的未婚妻身子不适,叫他走一趟。
肖霖泽罕见的慌慌起身,任洵故意拦着他,“身子不适找郎中,你去能帮上什么忙?我们这酒都没喝完。”
肖霖泽讲下次再聚,匆忙带着小厮走了,任洵翘着手指点他的背影啧啧啧。
“我看霖泽日后也是个惧内的,当初你刚成亲出来那会,他还打趣梁二是个妻管严,现在看他的架势,离着梁二也不远了。”
任洵话说到此,闻衍想起那回,他刚跟家里的妻圆房,心中不满出来喝闷酒,几乎是捏着用晚膳的时辰,马不停蹄着人找他回去。
现在夜深多晚了,都不见她派人来寻他。
她如此规矩守礼,听话守信,这不是他想要的相敬如宾,不被人管制吗?
可为什么心里梗,说不出来的窒闷。
好不容易被几盏酒压下去被拒绝欢好的烦噪,又卷土重来。
握着酒杯的手指攥紧,闻衍仰头一饮而尽杯中酒,掀袍起身,“走了。”
任洵,“”
还说没反应。
刚开始顺账顺得慢,时不时卡壳停顿,渐渐上手之后,后面三房及闻怏的账目,江映儿在用晚膳之间就顺好了。
闻衍又没回来,不必对着他,江映儿一整日心情都很好,用了不少。
仆妇们少见她用得多,上来收拾的时候,还打趣说着,“少夫人近来胃口好,一个人能吃两个人的量,奴婢们觉着好事要近了。”
仆妇们不来听房,阁内婆子们私下说里头也有动静呢,只是动静小,可不是好事要近了。
都是容云阁厨房内的仆妇,不知道江映儿的内事,江映儿没有明说,揉着微积食的小腹,笑着柔回,“承借嬷嬷吉言。”
用过晚膳,带着丹晓去了清韵汀看望卢氏。
丹晓觉得没必要,难得江映儿有笑容,不想她败兴。
“天也晚了,少夫人不要去了吧,清韵汀指不定要怎么为难,找您的不快活。”
江映儿心里也不想去,卢氏今日听到她掌家的消息就晕了,她忙完,走过场都得来一趟,就当路上消食了。
丹晓说的果然没有错,卢氏看到江映儿就没好气,那眼睛恨不得在她身上戳出几个窟窿。
江映儿请安,她愣是不答话,让江映儿站了好一会,才咬牙切齿让她起来,不情不愿叫她坐。
果然有权才能得卢氏重看,这还是头一回,江映儿到清韵汀,不用站着听她训话,稀奇。
“婆母身子可好些了?晚膳吃得多吗?”卢氏阴阳怪气反问她,“你觉得呢?”
江映儿垂着首,“媳妇不明,故而询问。”
卢氏深呼一口,没好气,“好多了。”
“吃了这许多药,还是觉着你之前为我在烟江路鲁郎中医馆拿的药好,我听人说,你的账也查完了,明儿个再去帮我排队买几帖药来。”
她再不争气好起来,闻家再有什么好处都轮不到清韵汀。
“前我也同衍哥儿提了,让他叫你去帮我拿药,他同你说了吗?”怕江映儿仗着老太太不肯动,卢氏把闻衍给搬出来。
暗里的话,是敲打江映儿,别以为你得管家了,就敢和我嚣张,你有这份殊荣,都是因为嫁了我儿子。
闻衍倒是没说,江映儿照例周全,“夫君提了,今日祖母让查帐,儿媳打算明日去为婆母排队拿药。”
手上的药估摸着葵水走了吃完,江映儿打算那时候再去找鲁老太医那助孕的药。
卢氏提了,她就提前走一趟,不误事。
听到查账,卢氏又故意哼出一口气,酸溜溜问她,“母亲真是看重你,你今天查帐查得如何,管家还管得顺吗?可不要让母亲失望,丢了我们长房的脸。”
江映儿进门才多久啊,凝云堂的老婆子就把管家的钥匙对牌给她。
虽说大权倒也是没便宜了二三房,始终是握在长房手里,可江氏素来跟自己不对付,难保她挟权暗中报复,克扣长房的用度。
江映儿站起身拘礼,“儿媳年幼无知,需要学的地方还多着,不懂之处望询婆母多指教。”
卢氏瘪了瘪嘴,“你也还算识趣。”
好听话畅顺,她得意摆着婆母的架子,絮絮叨叨在江映儿耳边说了不少于一个时辰的训话,说得她自个都困乏了,才摆摆手叫来下人。
“成了,今日就到这吧。”卢氏起身让她回去。
临出门之时,不忘记着闻老太太说的有了孩子就和离。
也不知道闻老太太跟没跟江家女说,不管说不说,结局都是注定的,看她淡定的样子,应当没说吧?
卢氏没问,重申一遍早前把江映儿叫过来的目的。
“虽然管家,你为人妇重中之重,是要好生伺候夫君,为我们长房添子添孙,开枝散叶。”
江映儿顺应,“是。”
卢氏威胁,“别叫我明儿个又见到衍哥儿耷着脸过来,不然唯你是问!”
“好。”
卢氏难缠,江映儿在心里叹了一口气。
她来着葵水也不能好好伺候闻衍吧。
回去之后,想到闻老太太给的那本册子,看看有没有别的办法。
江映儿沐浴净身之后,遣散了屋内的人,只燃着小盏玻璃灯,等独自在藤花软卧方椅里窝着看册子。
越看她越觉得面红耳臊,捏着书册的手都燥了。
这不得不说一句,博大精深呐。
要不是看了,她都不知道还能有这种花样把式。
“”
闻衍踏进门,几乎到半夜了。
在外打一场马跑了好一会,心里的不郁勉勉强强散了一点。
奴婢仆妇们都在外间一溜站着,里头只有小盏光亮。
他以为江映儿睡了,没让人仆妇们丫鬟们跟进来伺候洗漱,自顾进去。
江映儿还在看,要不是多亏鼻子敏锐,嗅到闻衍身上的香味,细微的脚步声完全无法拉她出来。
她偷看避火图几乎要被发现,听着脚步声到外间了,江映儿火速从软椅上跳下来,踩着方凳卯足劲踮脚把书册塞放到最高的古籍书列里。
放是放好了,回脚的时候重心失移,她扇着手臂往后摔去。
想象中的疼痛没有到来,摔到了一个温热结实的怀抱中,就算不是地,江映儿还是被他结实的臂膀撞得发晕。
“夫、夫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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