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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热牛奶,将就喝豆浆,还是热的。”沈灼低眉看着阮梨清,乌黑的眼眸里没了往日的冷淡。
阮梨清抿抿唇接过豆浆,语气浅浅,“你今天不去公司?”
她话音落下,肩膀就搭上一件外套,还是温热的暖。
回过头的时候,沈灼已经去旁边接电话了。
他身上只有一件单薄的衬衫,扣子扣的整整齐齐。
阮梨清原本想说出口的话又咽了回去,兀自捧着豆浆收回视线。
“姐姐。”面前传来一道弱弱的声音,阮梨清抬头,一个小男孩怯生生的站在她面前。
阮梨清一顿,“有什么事吗?”
“你能帮我把飞机拿下来吗,就在你头上。”小男孩手指指着她的头顶。
阮梨清忍不住蹙眉,下意识地想说,她坐在凉亭里,头顶上怎么可能有飞机。
然而顺着小男孩指着的方向看过去,却发现他说的不是凉亭上方,而是亭子外面的那棵树。
树叶葱绿,枝桠中间戳着个小小的白色纸飞机。
小男孩说:“飞机从楼上掉下来了,那个树太高了,我拿不到。”
阮梨清其实并不是多有善心的人,更何况那棵树在亭子外,必然会踩上一脚泥巴。
但她看着小男孩眼巴巴的眼神,犹豫不过一秒,就起身出了亭子。
小男孩跟在她身后,小声的给她加油:“姐姐,再往左边够一点点就好啦!”
枝桠高,阮梨清不想弄脏衣服,只能一只手扒着树干,伸长了另外一只胳膊去拿纸飞机。
然而她昨晚没休息好,脑袋一瞬间有点眩晕,控制不好平衡的往后倒。
大脑霎时一片空白,阮梨清连控制一下平衡都忘记。
然后下一秒,却倒进了一个微冷的怀抱。
沈灼在后面稳稳接住她,他手掌揽在阮梨清的腰上,另一只手臂伸展,轻松将纸飞机拿下。
小男孩拿到纸飞机就欢天喜地的离开,他才问阮梨清:“怎么不叫我来拿?”
“看你在在忙。”阮梨清也没提醒他还抱着自己的事,话音一转,说道:“报告差不多出来了,走吧。”
拿完报告已经快要中午,他们就近找了家饭店解决午饭。
阮梨清除了表皮的擦伤外,没有其他的问题。
她想起自己被摔碎的手机,又抽空去买了手机,等一切办理好,再开机的时候,信息一大堆的弹出来。
其中罗文的最多,一直在问她什么时候回公司,有份文件等着她签名。
阮梨清索性也就不回家了,准备直接去公司。
沈灼开车送她,只是到了公司楼下,他却将车门反锁,然后从储物盒里翻出来一只药膏,“手给我。”
阮梨清拧眉,“哪里来的药膏?”
“刚刚顺便买的。”沈灼握住阮梨清的手腕,认真将袖子往上挽,随后用棉签替她上药。
阮梨清觉得麻烦,好几次想缩回手,“算了,别弄了,已经不怎么疼。”
“不处理好会感染,而且容易留疤。”沈灼仍旧握着她的手,不容置喙的说着。
等到他终于擦好药,阮梨清垂下眼睫默了下,才开门出去。
紧接着,沈灼跟着下车。
阮梨清停住脚步,扭头看向他,“你干什么?”
“我等你下班。”沈灼说的淡淡。
阮梨清眉毛已经皱起,原本想说什么,然后刚开口,就又吞了回去。
片刻后面无表情道:“随便你。”
她说完抬腿就要进电梯,却又被沈灼叫住。
他不知道从哪拿出来一个口罩递给阮梨清,阮梨清顿了下心领神会,接过戴上。
沈灼眉梢一挑,什么话都没说,抬腿跟着她进了电梯。
一进公司,罗文就迎了上来,“阮总,那两份文件我都放在你办公桌上了,客户那边急等着要。”
她说完,看到跟在阮梨清身后进来的沈灼,明显的愣了下。
阮梨清就跟没看见似的,淡然往办公室走去。
罗文看着她脸上的口罩,迟疑问道,“阮总,你怎么了吗?”
阮梨清语气正常,“过敏。”
她说完,简单看了一下文件,然后签上名字,递给罗文。
罗文出去的时候,和沈灼擦肩而过。
他面色如常的进了办公室,然后在阮梨清对面坐下。
阮梨清抬头看了他一眼,“你不用在这等着,我工作完会回去的。”
“回哪儿?”沈灼问。
阮梨清正在打字的手一顿,“回南大那边。”
“那顺路,我等你。”沈灼拿出手机放到一旁,随后从办公桌上拿起一本财经报纸翻阅起来。
阮梨清瞥了他一眼,也就不再管。
期间罗文和林姗姗又进来过一次,目光都有意无意的落在沈灼身上。
他倒也淡定,任由那两人看着,自己泰然自若的翻动杂志。
罗文好几次欲言又止,但看到阮梨清平静地脸色后,又憋了回去。
一上午的工作堆积着,等到阮梨清从文件堆里抬起头的时候,外面已经天黑。
沈灼还在看书,阮梨清看了下,已经是另外一本。
她捏了捏眉心,有些疲惫的开口:“怎么不提醒我?”
“提醒了有用吗?”沈灼说完,将杂志放回去,然后起身:“走吧,回去了。”
回去的路上,路过一家花胶鸡店,沈灼把车停下,进去打包了一份出来。
阮梨清看着他,知道这是给她打包的,她嘴唇抿了下,和沈灼说道:“其实你不用这样,我真的没什么事。”
“嗯。”沈灼应了声,继而踩下油门,俨然是没把她的话听进去。
“沈灼,我——”
阮梨清欲言又止。
沈灼却从善如流的接道,“都受伤了,还不能乖一点吗,阮梨清?”
:这么迫不及待?
“可以不逞强吗?”沈灼声音很轻,且他一直目视着前方,像是只在和阮梨清闲聊一样。
阮梨清的手指无意识的翘动了下,她偏过头,嗓音淡淡:“我没你想的那么脆弱。”
“是,阮总杀伐果断,指点江山。”难得的,沈灼说这种话的时候,语气里没有丁点嘲讽。
他单手握着方向盘,另一只手将车窗按下,像是微不可查的叹了口气似的:“别再让我提心吊胆了,算我求你。”
阮梨清心里一颤,随即侧目看向他。
她恰好能看到沈灼棱角分明的下颌线,还有紧绷着的嘴唇,以及眼睛下面淡淡的青色。
她突然想起来。
沈灼昨晚一晚上没睡觉。
到家的时候,在地下停车场,阮梨清条件反射的看了下周围的车辆。
下一秒,手腕被人握住。
沈灼在他身旁,接过了她手里打包的外卖盒子。
因为阮梨清的作证,以及停车场的监控,再加上沈静恒自己的招供,所以案子很快就定下来。
算上沈静恒之前的那些罪证,整个案件判处下来,十五年起步。
知道这个结果的时候,阮梨清手上的伤口已经结疤,正站在厨房门口,看着沈灼研究新买回来的洗碗机。
沈灼怪癖多。
不喜欢旁人进他家,哪怕是家政来的次数过多也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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