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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清荎打开邮箱,复制了一个联系方式,发了一条信息过去。大概两分钟之后,他的手机收到新好友申请,许清荎通过的第一时间,对方发了视频通话的请求过来。
许清荎明显顿了顿,接了起来。
“清荎,你还好吗?”屏幕里一个相貌白净斯文的青年端坐在办公桌前,郑重又不失亲切地问候,能明显听出他语调里的意外之喜。
“继明你好,稍等我一分钟。”许清荎示意ken,将他的手机通话投屏到办公室的投影幕布上。
“不好意思,打扰你工作了。”许清荎边摆放调整角度,边说。
对面的青年爽朗地笑了笑,“已经过了下班时间。
“你不是还在办公室?”
“一个人,在哪都差不多。”肖继明这一句说的稀松平常,但在场有三个人心里都有细微的波动。
许清荎没有接话,恰巧设备调整好,他给双方做了简单的介绍,“这位是肖继明,外交部驻外工作人员,这是我跟你说过的我的客户兼朋友ken和他的同事,他们希望联系到当地的手工艺者,具体情况方不方便,我让ken跟你说一下?”
“好的。”肖继明非常配合。
一轮问候过后,ken先是向肖继明展示了样品和图片,在得到肖继明的肯定是当地工艺,并且能联系到掌握技术的匠人之后,ken细致地阐述了他的想法和需求,在这个过程中,他的中文便不太够用了,肖继明主动提出两人用英文交流,大大提高了效率。今天仅仅是意向沟通,肖继明需要去落实一些情况,才能给到下一步回复。但给人的感觉是,仅凭许清荎一条信息一个请求,他便毫无推脱,竭尽全力。
“肖先生,大恩不言谢,希望我们很快有机会见面。”ken最后诚恳道。
“我也希望。”肖继明礼貌地回答。
镜头焦点又转回到许清荎身上,他抿了抿唇,肖继明先开口,“清荎,你就不必跟我道谢了吧。”
许清荎无奈,“那就不说了。”
肖继明看着他,仿佛屏幕里只有他,“你没有别的话要对我说?”
许清荎下意识余光向旁边瞥了瞥,他觉得后脑勺有点儿烧得慌,不待他回答,肖继明主动解围,“我开玩笑的,你那边先忙吧。”
“好,你也早点休息。”许清荎松了一口气。
“清荎,”肖继明最后说了一句,语气颇为郑重,“保持联系。”
许清荎:“……嗯。”
通讯挂断之后,ken猛地扑过来,给了许清荎一个熊抱,“许,我爱你,你就是我的财神,哦不,是幸运的神。”一晃神的工夫,thoas把陆野叫到楼上继续探讨后续合同的执行问题。许清荎没有跟陆野打上照面,也没说上话,他没做亏心事,但总觉得心里不踏实。
赵晓宇走了过来,“许老师,陆总让我先送你回去休息。”
“ken,我们今天还没有商量拍摄的事情呢。”许清荎不太想先走。
“噢,许,”ken摊开两只手,“今天你很辛苦了,我也要回家,我女儿已经给了我deadle,我再不往回走,周末家庭野餐,他们要抛弃我。”
许清荎:“……好吧。”
赵晓宇的车停在外边,他去开过来。ken在一楼收拾他的零碎的宝贝,跟许清荎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许,你做过战地记者的经历,很棒。为什么在网络上看不到,你不说,他们挖到的都是不好的事情,你可以主动说的。”
许清荎思忖片刻,“不是不说,是真的没有什么值得说的。我作为战地记者的时间前前后后不到三年,其中培训时间很长,到了前线,一开始也只是做后方支援,辗转了好几个地方。后来,缺少摄影记者,我从文字岗位转了过去,又学习了一段时间,真正出的作品不多,说什么呢?”
“噱头,还是这个词。”ken夸张地比划,“你是因为见到身边的记者,很优秀的人,有作品的人很多,你看轻了自己。可是放到日常,像我们行业里,”ken挤眉弄眼,“和一个边缘贵族握手的照片,可以自己拿出来说好几辈子。”
许清荎大笑,“ken,你的中文真的很好了,埋汰人十分到位。”
“许,”ken忽地严肃起来,“你笑起来很好看,你应该多笑一笑。”
许清荎怔了怔,侧过目光,顾左右而言他,“我收回刚才的一半夸奖,你这句话适合对女孩子说。”
ken耸了耸肩,“他们还要聊很久,你别等了。”
“我……”许清荎实实在在地被噎了一下。他想要否认,可是又不确定自己刚刚到底往上瞄了多少回。
“走吧。”ken点到即止,推着他出了门,正好赵晓宇的车也开了过来。
许清荎回到酒店,不出所料,收到了肖继明的几条消息。他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斟酌着回复。他一直等到过了当地时间的十二点,才听到门卡开门的响动。
许清荎点着客厅的灯,陆野愣了一瞬,“怎么还没睡?”
“时差还没倒过来,不是很困。”许清荎说。
“嗯,”陆野点了点头,“那就再等一会儿。”
“聊到这么晚,英国人不是不加班吗?”他笑着问。
陆野:“那是职员,资本主义老板连自己也压榨。”
玩笑过后,两人沉默了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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