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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也终将是我的。”
“我对你们的恩怨毫无兴趣。”江禾伸手拂开她,竟有一种出奇的冷静,“一切都会有答案的。”
“你说的对。”徐娘子突然笑起来,满头的玉珠随着她的笑激烈地摆动着,“你去把这事报给陛下,一切都会有答案的。”
她格外加重了语气,来重复江禾这句话,指尖缓缓滑过朱红的唇,挂上一副诡谲的笑容。
“你真是个疯子。”江禾深吸一口气,冷冷地瞧着她,“看来你已经知道了。”
“你去,你去。”徐娘子含着笑催促着,仿佛迫切地想要印证些什么,“我都要等不及了。”
江禾不愿与她纠缠,也看不惯她那副疯疯癫癫的样子,只微启薄唇:
“告辞了。”
“陛下……陛下……”
身后隐隐约约传来女子的哭声与笑声,二者混杂在一起,在这僻静的皇宫一角显得极其阴森可怖。
她皱皱眉,快速离去了。
-
此后的几日,她依旧没有等到裴渊来给她授课,也没有听到他告发徐娘子的任何一条消息。
只有苏欢日日跑来告诉她,阮将军又受了怎样的折磨。
“你到底想干什么呢……”
江禾喃喃着,用一只玉手推开窗,晨间和暖的阳光倾洒进来,将她指上的蔻丹映得万分明艳。
“殿下近来心情都不是很好呢。”
小芒担忧地侍候在一旁,却又不明白她因何如此,只陪着干着急。
“我不知道该不该继续相信他了。”
也不管身边人是否知晓她的心情,她只是自顾自地说着,好似这般,情绪就会稍微回温一些。
“江禾,江禾——”
不用回头,她也知是苏欢来了。
这些天她雷打不动地在这个时辰进宫,每次都带来些几乎相同的消息。
然而这一次,苏欢的面上没有慌张,也没有焦虑,她只是忧心忡忡地走道她面前,犹疑着开口。
“阮将军……要被押赴刑场了。”
“你说什么?”江禾手一抖,正欲放入瓶中的花枝直直地落在地上,“在哪里?”
“在朱雀门旁。”
她一把扯住苏欢,不管不顾地朝外跑去。
朱雀门是大沅有名的刑场,也是诸多有头有脸的人物的葬身之地,京城百姓都对其饶有兴趣,不时期待着他们茶余饭后能迎来新的谈资。
故而离既定的时辰还早,朱雀门已然是人满为患了。她整个包下附近一座茶楼的 第二层,才堪堪有了能立足之处。
临街而望,那最中央的地方被卫兵紧紧围着,似是在等着今日的主角。
“你可真舍得花钱……”苏欢嘟囔道,“你不去找陛下、找我爹,或者找裴大人,怎么倒来这观刑了。”
“我找他们,有用吗?”江禾轻笑一声,“尚书大人和裴先生,哪个见我不是恭恭敬敬的,可哪个又是真的能听我的。”
“你算是看透公主的本质咯。”苏欢拍拍她的肩,惋惜道,“表面把你抬得高高的,实际一点权力没有。”
江禾执起一盏茶,小口小口地抿着,缕缕茶雾,替她隔开了喧闹的人群。
“皇兄为了保护我,不惜触怒父皇,我却一点事都无法为他做。”
“你别突然这么颓啊。”苏欢跳起来,使劲地晃了晃她,“咱以后机会还多着呢,怎么就不能打个翻身仗啊!”
见她不说话,苏欢颇有些气愤:“不就是他不喜欢你,不肯帮你嘛,怎么跟天塌下来一样!”
“皇兄好像也不喜欢你。”江禾望着楼下的人潮,忽得吐出这样一句话。
“扎心啊江禾——”苏欢整个面部都夸张地扭曲起来,叫喊道,“我安慰你,你还报复我!”
江禾这才有些笑模样,故作无辜地摊了摊手:“这可是好事。”
“你还没完了!”
“没有帝王一生只娶一个的,他不是你的良配。”
苏欢叹口气,慢慢坐下来,双手托腮道:“也是。”
“来了来了!”
不知有谁高呼了一声,楼下的气氛猛得热烈起来,所有人都在踮起脚张望,好似他人的苦难,是他们最大的乐趣来源。
江禾颤着手放下茶杯,掀开帘子,帘外便是一处狭小的高台,站在此处,能将此处状况一览无余。
本该刺耳的铁链声落在这般汹涌的人海里也显得微不足道起来,她抬眼望去,那个浑身布满血与泥土的身影被一道粗重的铁链拴住,正步步向刑台走去。
他的背影孤独而落寞,双腿连行走也觉得无力,只得被人生猛地拽着,才能挪动一点距离。
江禾的呼吸几乎要凝住了。
不长的一段路,他却走了许久,好不容易上了刑台,行刑之人早已十分不耐,狠狠一动铁链,便将他整个人转了个圈,面朝着那群看热闹的百姓。
行刑人又一脚,他便直直跪在地上,头被迫抬起,露出一张伤痕累累的脸。
“他不是阮将军!”
江禾惊呼出声,又立刻捂住了自己的嘴,所幸街市太喧哗,没有人听到她说话。
“我看看我看看……”苏欢忙凑到前面,仔仔细细打量着那人,也惊讶道,“天啊,不会吧……”
“你也觉得不是他,对不对?”江禾怔怔道,“阮将军戎马半生,就算是再受折磨,也不该一点风骨都未存。”
“我不太确定,这个人面容实在是有些模糊了,全是血啊。”
“别看。”
一只手忽然挡在她眼前,离她有些距离,却不偏不倚刚好挡住刑台。
下一秒,行刑人手起刀落,人群随即一哄而散。
“裴先生?”苏欢诧异地回头,“你什么时候来的?”
江禾却没有去看他,只微微红了双颊。
裴渊干脆利落地答道:“刚才。”
“哇,那你怎么不替我挡!”苏欢又闹腾起来,嚷嚷道,“我曾经也是你的学生啊!”
“忘了。”
“可恶。”苏欢咬牙切齿地瞧着他俩,跺了跺脚,“我走,我腾地。”
“诶,欢欢——”江禾忙回身追她,却刚好撞上一个坚实的胸膛。
今日温度有些转凉,凉爽的小风不住地吹开她的发尾,她却仍觉得一阵燥热。
“坐吧。”裴渊重新拉上了去往高台的布帘,屋内瞬间暗了下来。
江禾讷讷地应了,又草草地灌了几杯凉茶,试图平息自己莫名燃起来的心火。
“刚才那个……是阮将军吗?”
“你既已识破,无需再多问我。”裴渊和声道,“不过寻常人,应当是认不出的。”
“那江衡呢?”她追问道,“江衡见他的次数不比我少,他也认不出吗?”
“他哪里敢往大理寺来。”裴渊挑挑眉,手指摩挲着莹白的茶杯,“派了几个亲信,日日盯着我,所幸我的人做事干净,没留下什么痕迹。”
江禾眨了眨眼:“所以先生这几日才没有来给我授课。”
“嗯。”裴渊颔首道,“我日日鞭打阮将军,让他神态沧桑,沾满污血和泥垢,也令那边放松了警惕,此种情况下偷天换日,确不易让人发现。”
“不过先生还真是好厉害,那个人和阮将军乍一看还有点像的。”
语毕,一丝忧虑却爬上了她的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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