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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里暖融融的,香炉里升起淡淡的白烟,檀香的气息飘散在房中。
能守护她的安宁,自己付出多少都是值得的。徐怀山为姐姐报了仇,心中的痛苦也减轻了许多。接下来他只有一个目标,就是杀了白子凡。
他喝了口茶,道:“明天我去给我姐扫墓,你也来么?”
李清露一向跟钟玉络亲近,她的事就是自己的事,道:“我当然要去。”
徐怀山道:“好。”
吃了饭,徐怀山歇了一阵子。朱剑屏听说他起床了,过来看他。两人坐在书房里,朱剑屏道:“我有事跟你说。”
徐怀山道:“怎么了?”
朱剑屏道:“官府把那帮人拉去之后,连夜审问,让他们供出了金刀门在城西的所有产业。天一亮官府就去抄了云雷堂,折腾了一上午,把东西都搬空了。他们家的铺子也都勒令关门,贴上封条,准备充公了。”
徐怀山扬起一边眉毛,道:“这么狠,就没给咱们留点?”
朱剑屏道:“府衙里方才来了人,让咱们去一趟。可能就是要谈分账的事。”
徐怀山喔了一声,寻思着虽然官府是借力打力,占了自己这边的便宜,但业力司毕竟也是黑/道上的帮派,严格算起来跟金刀门差不多。叶藏锋要是真的独吞云雷堂的产业,他们也没什么办法。
徐怀山的神色淡淡的,道:“那就去一趟。给多少看他高兴,要是分文不给,咱们也想开点。起码咱们在长安城中少了个对手,生意早晚能做起来。”
朱剑屏也是这个心思,本来还想劝他,没想到他倒是豁达,反过来劝自己。朱剑屏从怀里掏出一张纸递给他,道:“申平安审了那老头儿一上午,这是他抖搂出来的产业,你看一眼,心里有个数。”
徐怀山接了过去,他本来心不在焉的,看到上头整整齐齐的两列商号名称,吃了一惊。
他倒抽了口气,道:“他们还挺能藏的,除了明面上的,还有这么多?”
名单上不光有外人都知道的春风楼、几间粮店、当铺,还有些从来没注意过的茶庄、酒家,城南一间高升客栈也是他们家的,只是找别人登记的名字,这些年来外人一直不知道。徐怀山想那间客栈大约就是屠烈留的后路,实在不行,他还有进项能养活自己。
这些产业只有屠烈身边的人才知道,叶藏锋拷问那些喽啰也问不出来。
徐怀山的嘴角微微一扬,申平安还真能帮自己办些实事。等过了这阵子风头,他再照着这名单一间间地把铺子收过来,就不必跟官府抢明面上的那点东西了。
他把那张纸收在书桌里,起身道:“先去衙门走一趟,回来再慢慢计较。”
徐怀山和朱剑屏一起去了府衙,叶藏锋没在公堂上见他们,而是在后头宅院里坐着,让人请他们进来。
庭院清雅寂静,屋檐下挂着一只鸟笼,一只画眉鸟在栖木上站着,低头梳理着羽毛。几名丫鬟捧着茶盘过来,为他们奉上了茶水。到处一片祥和的气息,跟昨天夜里火光烧天的情形相比,简直是两个世界。
同样是当街斗殴,金刀门的人被关押起来,成了阶下囚;业力司的人却成了府尹老爷的座上客,而且还是为了瓜分城西的产业来的。若是让姚长易看见这情形,非被活活气死不可。
叶大人跟朱剑屏因书画结缘,乃是高山流水的知音。徐怀山心中感叹,自己是沾了军师的光,要不然少不得要在公堂上被打一顿官腔了。
叶藏锋穿着一件青色的便服,显得有些疲惫。从昨天夜里到现在,他还没合过眼。他把抓来的喽啰审问了一番,又让人抄没了云雷堂,以聚众斗殴的名义把那些人都关押起来了。
他隐忍了好几年,终于等到了这个机会,把金刀门在长安城中的势力拔了出来。业力司的人的确帮了他很大的忙,不但如此,云雷堂的财产一抄没,大大地丰实了他的库房,也让他十分满意。
叶藏锋听说从昨天到现在,业力司的人一直闭门不出,没有要跟他抢东西的意思。但这件事他们出的力更多,自己也不好独吞好处。他寻思了一阵子,从那些产业中划出了几个铺子,算是给他们的报酬。
虽说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但有光的地方就有影子。若是江湖客非要在长安立堂口,至少也得挑个听话的势力。万一赶跑了业力司的人,再来个比金刀门更狠的门派,叶藏锋又要焦头烂额了。
叶藏锋虽然不愿意跟黑/道上的人合作,就当养一条家犬,自己吃肉给他们骨头,大家都过得去也就罢了。
双方坐下来寒暄了几句,叶藏锋也不跟他们绕弯子了,道:“昨天这一仗打的很漂亮,云雷堂倒了,多亏了你们帮忙。咱们既然都在长安,以后还要彼此照应。”
徐怀山道:“我们不敢居功,是大人当机立断,将那帮贼人一网打尽。金刀门的人飞扬跋扈多年,百姓早就怨声载道,大人为大家除害,不愧是百姓的父母官。”
叶藏锋微微一笑,觉得他能这么说,就比金刀门的人强得多了。徐怀山嘴上客套,看他的意思是允许业力司继续发展下去了。从此之后他们不但在长安一家独大,向西通往玉门关外,这一路的生意也都是业力司的了。
徐怀山感觉钱途无量,心中一轻,嘴角微微勾了起来。叶藏锋从怀里掏出一沓纸,上头密密麻麻地盖着几个大红官章,有地契、也有牙帖。他道:“剿匪你们也出了力,本府原该奖赏你们。这几间铺子算是报酬,契书在这儿,随时能变更所有人,你们拿去经营吧。”
徐怀山的心微微一动,朱剑屏也看了过来,见一共是三个铺子,一间酒家,一个粮店和一个绸缎庄。铺子虽然不大,但加上地契,相当于送了三个临街的门头给他们,且后面都带着宅院,占地不小。他们清楚更赚钱的生意都被叶藏锋攥在手里,只从牙缝里漏了一点给业力司,但也总比没有强了。
座落在朱雀大街上的春风楼就是个销金窟,一壶酒要十两,看美人跳舞又要二十两,是不少纨绔公子消遣的地方。长安城中的显贵甚多,不少人喝酒赌钱只求快活,一掷千金毫不在乎。叶藏锋接管了那里,财源滚滚而来,自然不把这些小铺面放在眼里了。
徐怀山也没嫌给的少,只要城中业力司一家独大,钱总能挣得到。他微微一笑,道:“多谢叶大人。”
叶藏锋见他们这样知足,心里也和顺了许多。他提醒道:“本府操这许多心,也只是为了百姓能够安居乐业。你们既然留在长安,就得守规矩,以金刀门为戒,莫要步了他们的后尘。”
徐怀山道:“大人放心,我们一定遵纪守法,老实本分。”
他心里还惦记着一件事,开口道:“大人,被抓的人里头有个叫庄宁的,原本是将门之后,一时误入歧途,为屠烈做事也没多久。能不能请大人放了他?”
屠烈已经死了,放一两个小人物也不是为难的事。叶藏锋回头看王捕头,道:“去看看,有的话就押过来。”
王捕头去了后头大牢,片刻把庄宁押了过来。他的头发散下来,衣服上满是干涸的血迹,背却挺得笔直,一双眼睛寒星一般亮。
徐怀山跟他对视了一眼,庄宁微微皱起了眉头,不知道他又要做什么,难不成是专门来羞辱自己的么?
叶藏锋一示意,衙役上前打开了他身上的镣铐。叶藏锋道:“交给你了。”
徐怀山微微一笑,道:“多谢。”
他想了一下,又道:“大人,云雷堂的人都被关起来了,那个堂口怎么办?”
他的态度虽然客气,仿佛只是漫不经心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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