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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屿舌头抵腮,气笑了似的发问:“它在这里,那我去哪儿?”
贺星苒说:“次卧呗。”
感觉到他在黑夜里不断蔓延的低压,贺星苒缩了缩脖子,补充道:“反正福瑞在床上睡过,你也不能再上来了。”
纺织品上很容易残留宠物毛发, 靳屿虽然对动物毛发过敏不严重,但也不想跟狗毛亲密接触,然后呼吸困难。
立在床头,他拧着眉头,冷眼看看贺星苒,又看看福瑞。
福瑞这条狗从小到大还没享受过在床上睡觉的待遇, 被爸爸盯着, 丝毫没感觉危险将近,反而更兴奋, 从贺星苒怀里挣扎出来,在床上又滚了两圈。
“……”
良久,靳屿发狠似的点了点头,冷声道:“好、好、好。”
贺星苒连忙向他挥手告别:“晚安。”
靳屿压根没回答她。
只留下 一个并不是很开心的背影。
贺星苒望着他渐行渐远的背影,嘴角的弧度不断扩大,一手摸着福瑞的后背,慢慢进入梦乡。
她睡眠质量差,夜里总是爱做梦,这次又梦到自己飞起来,逐渐越飞越高,越飞越稳。
飞行的过程里,鼻尖都是清澈的麝香混合香柏木的气息。
贺星苒猛然清醒,睁开眼。
就见自己像个洋娃娃似的,被靳屿搬进次卧,放在床上,又盖好被子。
贺星苒懵了一下:“你干吗?”
靳屿冷笑一声:“睡觉。”
“你不是想让福瑞睡床么,”他扬了扬眉毛,语气里有些高傲和散漫,“那就把主卧都留给它好了。”
贺星苒:“……”
此时靳屿想和她同床共枕的心已经昭然若揭了,贺星苒却不自觉有些脸红。
“它……它……一只小狗孤零零地睡觉,”她本能地说两句进行不救,“多可怜呢。”
靳屿:“它平时睡狗窝也没见人陪着呢。”
贺星苒:“……”
靳屿上床,掀开被子,往她的方向靠了靠。
贺星苒情不自禁往后退,似乎厌倦了这种你追我赶的把戏,靳屿“啧”了一声,长臂一伸,给人拉在怀里。
贺星苒:?
你那点儿心思都不背着人了吗!!!
靳屿似乎听到她的心里话,颇有几分无赖地回答:“你不是都知道了么?知道就甭躲着。”
贺星苒:??
“我该知道什么?”弱弱发问。
靳屿也不绕弯子:“监控。”
贺星苒:???
“你都知道了?”这次轮到她反问。
靳屿“嗯”了声:“夜视监控有光。”
贺星苒:“………”
发现他会在夜里偷偷抱自己的欣喜和数不尽的胡思乱想此时都如烟云般散去,她登时感觉无聊起来,面容很快沉下去。
贺星苒以为自己灵光一闪努力发现的秘密,居然是靳屿想让她发现的而已。
似乎意识到她情绪的低落,靳屿抱着她的手臂紧了紧,手掌安慰似的在她手臂上拍了拍。
贺星苒努努嘴:“抱我睡觉干什么?我浑身又没二两肉。”
话刚说完,她猛然想到什么,立刻收声。
靳屿似乎也想到了,贴着耳朵的位置,传来轻轻的叹息,热息钻进体内,贺星苒身子微微发软。
“浑身没有二两肉?”柔软而起伏明确的胸口被他用手指点了点,靳屿用一把荡漾的声音,在她耳边魅惑道,“那这算什么?”
“……”
皮肤上豁然涌上一股热,似乎从胸口出发传递到四肢百骸,不可遏制。
气氛太过旖旎,貌似再进一步也刚刚好。
贺星苒攥紧被子,并拢双腿,不断往远离靳屿的方向退了退。
而她后退的动作落在靳屿眼里就变了意思,他那双充满戏谑的眸子黯淡下来的,喉结轻轻蠕动着,哑着声音说:“为什么抱着你睡,你心里没数吗?”
“……”
贺星苒抿抿嘴,一些记忆猝不及防闪回大脑。
十八九岁的贺星苒是要比现在瘦一些,靳屿每次想用力时都会啧啧叹息。
贺星苒羞赧又气愤地问他究竟要干什么,靳屿说,我都怕一用力把你腿掰断了。
不过这显然是他想太多,贺星苒练过舞蹈,柔韧性相当好,随便怎么折腾都行。
与此同时,贺星苒会在每次亲密之后对靳屿的亲密要求更高一些。
身体上产生依恋,心灵就会更敏感脆弱。
相拥而眠的夜晚,大抵是枕着靳屿的手臂造成他的不舒服,睡着睡着,贺星苒仿佛有心灵感应似的睁开眼。
就看到靳屿已经松开抱着自己的手,背对着她。
贺星苒顿时心头一片冰凉,强烈的被抛弃感席卷全身,她抱着被子,一边落泪一边往床沿的方向挪过去。
她想让靳屿发现自己的此时易碎,又不想是自己将他叫醒,然后才被发现的,可熟睡的人怎么可能那么轻易就醒来。
靳屿没有及时反馈她的情绪,不被需要的感觉如密不透风的网似的向她袭来,贺星苒愈发难过。
现在看来,那会儿乔景琛对自己的评价并无道理,又矫情又作。
直到半夜,靳屿忽然惊醒,看到她躲在一旁哭,先是怔忪,然后赶紧给她抱进怀里安慰她,一直问她怎么了。
贺星苒来了倔劲儿,不肯回答,两人折腾到天边泛起鱼肚白色,才勉强将这件事解决明白。
后来睡觉,靳屿一直都抱着她。
最开始没找到门路,每次都会半边胳膊麻木,贺星苒看他这幅样子,都开始觉得自己太过分了,小心翼翼问他:“阿屿,我是不是太事儿了。”
“有点。”靳屿毫不犹豫地点头。
贺星苒听到他的回答,眼眶又红了起来,在她要落泪之前,靳屿抱了抱她,手掌贴着她的耳根轻轻摩挲着:“但我是觉得,你太缺乏安全感了。”
一语道破。
贺泽刚想要男孩子,妈妈却不想要二胎。
因此,贺星苒的出生就不是被父母期待和祝福的,而在她出生之后,贺泽刚和妈妈之间就有无尽的争吵,没有谁格外爱她。
小时候,她几乎没被人抱着哄睡过。
而婴幼儿时期对于亲密关系和爱抚的缺失,造成了她二十来岁的年级仍然患得患失。
靳屿说:“既然我是你男朋友,就不能只喜欢现在的你,过去的你也要接受。”
靳屿一向是这样的人,坚定、热烈,有着旺盛的生命力,不断以自身的勇敢和热情治愈她童年时期很多的心理创伤。
而许多恋爱时留下的习惯,此时还存在在他们身上。
靳屿习惯性地在睡梦里抱她,是不是也是如此?
贺星苒这么想着,感觉胸口流过一阵暖流,她在床上极其缓慢地游动,朝靳屿靠近一些,再靠近一些。
直到贴近他的胸口,慢慢摇醒他。
靳屿一脸茫然:“怎么了?”
贺星苒咬了咬嘴唇,说道:“过两天纪录片就要开拍了。”
关于苏绣的纪录片,导演是徐敏行。
靳屿反应了一会儿,然后不咸不淡地“嗯”了声。
没有表达任何反对和支持。
支持,肯定是不那么支持的;但反对,没必要,也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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