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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日子就到了宋府老爷的生辰,不少商人从四海八方来宋府给这宋东阳贺寿,府里张灯结彩大摆食宴,李阙作为宋硕无的家眷在这种场合没有不出席的道理,而当日宋硕无赶不回府上,他也真是出息了,进宫一趟饱受皇上赏识。
宋东阳是喜笑颜开,他老宋家早八百辈子就经商,终于在他这一辈可以光耀门楣,要是宋硕无这回争气,成为了皇帝眼里的红人,也算是半个身子迈入仕途。
这样一来,他要是真想要那男妓入府,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宋东阳:“李阙,前些日子我还以为你会心生嫌隙,可今日你在生辰礼上也是做足了宋大少奶奶的样子,给我老宋留了个薄面,而我老宋从不以己度人,今日之举你还是有心了。”
他可不清楚宋府大少奶奶跟元娉早就在床榻之上颠鸾倒凤不知天地为何物的事,步入庭院时问道,“前几日,那元公子入府,你可有好生招待?”
李阙眉宇间轻动,“那是自然。”
“好好好。”宋东阳轻咳,他腰间还挂着李阙给他打的金蟾,分量很足,“那再过几日去找覃道士问个黄道吉日,是时候把元公子请入府里,硕无之前跟我提过一次,这事也闲置了,现在想起,不给他一个名分也不太对。”
“你意下如何?”
“李阙无意见。”
没想到答应得如此轻巧,宋东阳的表情有略微的诧异,想来可能是上次的罚惩让他长了记性,不再一味顶撞,宋东阳点头,他想起前几日官府衙门的人张贴在城墙外的文书,征兵集上李大荣的名字赫然在列。
李阙:“老爷,还有什么事嘛?无事李阙便回房歇息了。”
“无事,你好生歇息过几日元娉入府还有得你忙。”
虽然入宋府的是第三个男人,可惯例如常,那些礼节依旧少不了,红鸾喜被上铺着些散碎的红枣花生,晚上交杯酒里的酒酿都一一备好,从西阁楼到宋府的路程不算太远,由于是妓子,自然没有什么八台大轿。
但足够繁华,让路人好生羡慕。
“当初那男妻入府的时候是什么架势,你还记得吗?”
“我怎么还记得,我只听我爹娘说过,挺简陋的,比不得那东洋人。”这路人说到一半,礼炮冲天,几响鞭炮齐齐鸣放又吵又噪,街头有人开始散糖送米,路人又道,“现在看来,也比不上这元公子。”
嫁礼进行到一半,主持秩序的阿嬷阿公咿呀叫唤,说新郎官怎么不在,难不成还要抱着公鸡顶替?可那宋硕无又不是死了。要是过了吉时,新郎官再不出门,肯定要遭人嘴碎,这元娉虽说是妾,待遇实在是太过差劲。
道理李阙清楚,他叹气,只好自己去请宋硕无。
“滚!不长眼睛不长耳是吗?我叫你们都滚!”
进门是满目狼藉,地上还有茶叶梗跟干了的水渍,大概是宋硕无泼的,李阙无奈,“宋少爷,结亲的大喜日子就不要耍脾气。”
“结亲的是你丈夫,你心里可有一点妒恨?”喜服被人毫不怜惜地踩在脚底,李阙皱眉头,想着这是自己一针一线缝出来的,他再看宋硕无,这人已经站在自己面前,儿时还没自己的肩膀高,现在全然不同,暴戾恣睢不复以往。
宋硕无呼吸沉重,捏着男人的下巴,“你就不怕那元娉进府,抢了你的宠爱?”
被碰的地方生疼,又要留印子,李阙冷眼,“怕有用?要求结亲的人是你啊,少爷,你现在反悔了,置外面的人于何地,置你父亲如何地,置未过门的元娉如何地?”
“你觉得我在意的是这些?”
“宋少爷还在意什么?你说啊,我听着。”
男人一言不发,似乎是累极了,“我不结,你要是真让元娉入府,那你去替我。”
“好。”
李阙本无意跟宋硕无说这些,可他们之间除开儿时的温存以外,弥留的只有永无止境的争吵,他是真的疲惫了。
出来的不是穿喜服的宋硕无,主持嫁礼的礼生说这真是荒唐,旁人无话,这时候府内主持内外的当家主不在,谁敢在这里评判几句,怕是会被唾沫星子淹死。
李阙以后肯定也遭人口舌,丈夫娶小妾,本人不到场,反而是他这个正室
“于礼不妥啊,少奶奶你这”礼生拱手做了个辑礼,欲言又止,“就算是过了吉时也要宋少爷出门啊,跨火盆也是必须的步骤。”
“不管。”李阙叫来小厮,给自己穿上喜服,“今个的责任,全由宋硕无一人担着。”
宋东阳跟覃道长踏春,这宋府的规矩就是如此,娶个小妾无足挂齿,根本没有宋当家到场的意思,主位上也只立了个宋老夫人的牌位。
在场没人敢说一句话,几个从外面请来的轿夫更是一言不发。
“这锣你们是都不敲?”
沉默中喜轿帘子掀开了一角,这人指甲上点缀着显眼的朱蔻,视线再往上移,元娉头戴簪花,笑得格外诱人,他从敲锣人手里拿走裹着红布的棍子,“大喜日子不要扫兴。”
锣声一响,礼生只好硬着头皮喊吉时已到,在前面吹锣打鼓的当然也不闲着,自然以为新郎官接到了新娘子。
外面锣鼓喧天,宋硕无在里屋,反倒心静了,他转着自己的指环,想着这次就任着李阙胡闹,反正到了最后,李阙总是要回到自己身边。
大喜三日内都要穿红,不过元娉肤白,穿什么颜色都好看。李阙羡慕,不过自己穿金戴银都没个样子,总是有挥之不去的土气。
“少奶奶,元公子穿什么都衬自己,真漂亮,那他以后就是府里的姨娘了?伺候他的事应该不会轮到我吧。”春桃晾晒前些日子摘的杏果,这几天日头大,晒干了杏可以做成杏干,再拿白糖腌上几道放缸子里,闲来无事赏花看戏时吃上一块,也是一种享受。
“没你的事,他带了人。”
“哦。”
春桃见李阙又在绣帕子,几只鸳鸯活灵活现的,她笑,说少奶奶的绣技见长,那帕子给宋少爷怕是宣誓主导权吧。
“说什么呢。”李阙在做收尾工作,掐断细线,把针戳到近手的棉花堆里,“我就绣来玩玩。”
“口是心非哦。”春桃嘻嘻哈哈,她本就是闹腾性子,笑声银铃似得,李阙听着也高兴,大概最近喜事太多,连带着他的心情都好上不少。
可他又听到春桃叹息,跟泄气一样,“要是少奶奶你绣得不是鸳鸯,我还以为是给大荣哥的,哎,少奶奶,你说大荣去扬州练杂耍,几年才能回宋府?”
“年末元宵能回来就好,陈叔刚教会我折的水灯我就能给他看了。”
李阙不笑了,他让春桃过来,“什么都不是一日而促,更何况大荣练得还是下死功夫的杂耍?不过要是你真想他……”
春桃一听这话,杏也不晒了,拉着李阙的袖子撒娇,说大荣早点回来,她守夜就不偷摸着打盹了。李阙眼眉轻弯,往人额头轻轻弹了个镚,春桃哎呦一声,说肿了肿了。
“哪有这么娇贵?”李阙压根就没使劲,“你呀,太过劳累就不要干守夜的活了,哪有丫鬟跟更夫抢活的道理?”
“嗐,这不是怕…”
“怕什么?”
“怕元姨娘大晚上摸黑进门干事啊。”
李阙:“你这话还挺无厘头。”
春桃:“都话本上写的,恶毒小妾刚进府,挑衅正牌少夫人,恶从胆边生,拿刀躲在床挡下,少夫人浑然不觉,等到第二天大早,身子都…”她说到一半就大叫,她眼睁睁看着李阙指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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