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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也是花酌枝从未见过的,他在南疆只有一个朋友,可前些年在各位长老的施压下,也不再以姓名相称。
这样一比,萧见琛真是好厉害,居然能数出这么多人。
主仆二人边聊边相携离开,压根没分给花酌枝这个漂亮的小叫花子半点眼神,而花酌枝在门口站了片刻,转头往院中望了两眼。
正是午时,往常这个时辰他在房中休息,是以无人发现他跑了出来。
他就是去看看……
花酌枝又朝萧见琛离开的方向望去。
他不乱跑,就是去看看,看完就回来了,长老们不会知道的。
好奇心驱使,又抱着一种侥幸的想法,花酌枝往前迈了一步,而后步子越迈越大越迈越快,到最后竟直接跑起来,拐进巷子深处才停下来喘口气。
他背着自己的小挎包,一路打听去了萧见琛口中的崇寺楼,在最角落的位置落座,眼神艳羡地看着远处那群半大少年。
那些人同萧见琛年纪相仿,个个意气风发,他们从天圆谈到地方,从山川谈到重溟,谈到兴头上,还要吟诗作赋,萧见琛不会作诗,便特意将这些诗词写下来,若想同他要,就得喝一杯,不过多时,一桌人便喝至微醺。
花酌枝羡慕极了。
他看了很久,壶中茶水都叫他喝到没了味道,就在准备要走时,面前突然坐下一个人。
来人饶有兴趣看着他,一双三角眼在他裸露的衣襟处流连,不怀好意。
花酌枝单纯,并未发现什么不妥,他想了想,率先开口:“你有何事?”
那人微微一笑,“我听闻苗疆人人都会用蛊,你可会?”
花酌枝捂了捂自己的小挎包,想起长老们的叮嘱,他摇摇头,否认道:“不会。”
“我不信,你衣裳里定然藏了蛊,叫我看看。”那人作势要来抓花酌枝的手腕,却被横空探出来的一只手狠狠拍开。
花酌枝转头看去,打人的竟是萧见琛那桌亲友中的一位。
“王二!你个浪荡子不回家找你那十三房姨娘,来崇寺楼做什么?”
那叫王二的叫人坏了好事,一气之下,三角眼竟活生生瞪成了圆的,“韩充!怎么哪都有你!真是阴魂不散!”
那叫韩充的还未说话,一旁又冲过来一个桃花般粉面玉琢的小公子,“王二,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揣得什么坏心思!小心我撕烂你的嘴!我可不怕你!”
一见来人,王二气焰瞬间矮下去,他将这口气咽下,一言不发掉头离开。
韩充嗤笑一声,“真是奇了怪,他不怕我,偏偏怕你小桃子,你可是打他了?”
“公子说的这是什么话?”小桃子一脸无辜,“小桃子才不会给公子惹是生非。”
说罢,两人转向花酌枝,眼睛同时亮起。
韩充喃喃道:“早就听闻苗疆女子美若天仙,今日一见,果真名不虚传。”
花酌枝:“……”
萧见琛愿意同他做朋友,自然有一定的道理。
小桃子不顾以下犯上,往韩充手背上轻轻拍了一下,“公子看错了,这是位小公子。”
韩充:“莫要骗我了,我还能分不清男女?”
“韩充!韩充呢?”这时那边传来萧见琛的声音:“韩充,你在哪头做什么呢?”
韩充冲萧见琛招招手,朝回跑去,“来了!”
而小桃子则冲花酌枝叮嘱道:“那王二不是什么好人,往后别同他讲话,你出来怎么没人跟着?若没什么事赶紧回去吧,小心被你们大人发现了罚你。”
说罢,也紧随韩充后头跑过去。
花酌枝站在原地,紧紧捂住自己的挎包,里头放着不少蛊盒,随便拿出一样就能让王二后悔同他搭讪。
他虽看不出那个叫王二的是个坏人,却能看出过来帮他的韩充同小桃子是好人,他甚至将这种感激分了一部分在萧见琛身上。
能与萧见琛深交的,都是同萧见琛一样性子纯良的人。
他看了会儿,那种想加入他们的冲动愈发明显,但他只是默默将最后一口茶喝了,结账离开。
那时花酌枝尚且不懂情爱,他对萧见琛的好感,不过是出于一个少年对本该拥有人生的向往,他向往萧见琛那样三天逃三次学的日子,羡慕萧见琛一开口所有人都会围上来,和那些他从未拥有的东西。
若问是否有几分年少悸动,花酌枝自己也不知道,他只知道,那几天里连做梦都是萧见琛。
他会每天都去西墙边蹲一会儿,几乎每天都会蹲到逃学的萧见琛,但他没再走上前,而是在墙后静静看着。
直到某一天,萧见琛没再翻墙,就在花酌枝以为萧见琛终于决定好好念书时,却传来三殿下落水昏迷不醒的消息。
【作者有话说】
萧见琛:念书是不可能念书的,昏迷不醒都不可能念书的。
今天太晚了明天再修文,明天不更嗷~
跟萧见琛嘴碰嘴(二更)
“……听说是逃学时慌不择路掉进池塘中,捞出来时连气都不会喘了,太医们连夜施针才救回来,可现下还烧着,不知能不能活。”
花酌枝紧张地坐不住,他在屋子里走来走去,不过几步便做了决定,他吩咐道:“你差人去宫中,就说我能救三殿下。”
侍卫一怔,有些为难,“可祁爷那里……”
“祁爷那里我去说。”花酌枝开始翻箱倒柜找天神灯,“你快去!”
大燕最受宠的三殿下落水昏迷,高烧不退,一众太医被留滞宫中,个个心神不宁六神无主,生怕救不活这三殿下,太医院连带着书院都要掉脑袋。
于是一听南疆大祭司愿意出手相救,众人纷纷表示可以一试。
花酌枝就是这么在所有人的注视中,捧着一盏还未点燃的灯走了进去。
萧见琛躺在那里,两腮烧得通红,额头贴着浸了凉水的布巾,气若游丝的模样楚楚可怜。
花酌枝盘腿坐在床边,将天神灯放在萧见琛头顶上方,做完这些,他朝外高声叮嘱道:“莫要叫人随意闯进来,周遭人越少越好。”
守在外头的大燕皇帝连忙将所有人遣走,只留萧鸣钰陪他。
花酌枝稍稍掀起被子,将萧见琛的手握在掌心,甫一触碰便摸了一手滚烫,眼看着人马上就要烧着,于是他不顾姿态,直接跪坐起来。
可离了祭司殿,他能借来的天运十分有限,若往常用一份阳寿换一丝天运,如今便要用十份来换。
花酌枝并未放弃,他将萧见琛的手捧在胸口,嘴里无声念着什么,眼睛则直勾勾盯着那盏天神灯。
直到天神灯“噗”地一声无火自燃,花酌枝才狠狠松了口气,可那火苗光是点燃还不够,竟越来越大越来越旺。
他双目微微睁大,怎么会?
他从未借到过这样纯粹又这样多的天运,尤其是在远离祭司殿的情况下,更是令人难以置信。
“唔……”
床上的人发出一声无意识的呢喃,突然睁开眼睛朝花酌枝看来。
两人对视片刻,花酌枝松开紧握萧见琛的手,小心翼翼询问道:“你如何了?”
一出口便是苍老的声音,花酌枝怔了一下,才想起自己已然变了模样,可这时再遮掩早已来不及了,他只得紧紧抿嘴,移开目光。
萧见琛还以为自己见了神仙,他张了张口,高热后的嗓子粗粝难听,“是你救了我?”
花酌枝“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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