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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夜迟让向默停掉之前的药,又给他开了一些更安全温和,不会对大脑造成损伤的止痛药跟神经类药物。
淮烟去一楼药房拿药,向默自己又去了陆夜迟办公室。
陆夜迟正在收拾东西准备下班,看向默一个人折了回来,知道他是有话要问,主动关上了诊室门。
“向先生,你是不是还有话想问我。”
向默也没拐弯抹角,直接说明来意:“陆医生,我想问一下,我可以再做一次记忆手术吗?能清除现在的记忆吗,恢复以前的记忆。”
陆夜迟没想到向默是来问这个的,记忆清除手术非常危险,他竟然想尝试。
“我理解你现在的心情,只是这种手术在地下城是不允许的,而且据我所知,地下城的脑科医生没有人能做得了这种手术,我不了解这种技术到底已经达到了哪种程度,但就客观而言,哪怕是做了记忆清除手术,就算是成功了,把你现在的记忆清除了,但你之前的记忆也是回不来的,所以我的建议是,先控制好你现在的副作用。”
向默有些失望,但这个结果也在他预料之内,他道过谢,沉默几秒钟,还是不死心地问了一句:“那还有别的办法吗?比如药物治疗或者心理治疗上的催眠等等?”
陆夜迟这次没说话,只是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对着他摇了摇头。
向默明白,他说的那些办法也没用,心里空落落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他着急。
陆夜迟又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项:“我们先把副作用控制好,回去之后按时吃药多休息,别太紧张焦虑,我刚刚给你检查的时候,发现你大脑皮质神经有些紊乱,虽然你现在还没出现太大反应,但后续很可能会突然出现情绪或者生理反应的异常表现,一旦出现不适症状,一定要来医院检查,我好根据你的情况随时调整用药,我的电话随时都能打通。”
向默点点头站起来,又说了一遍“谢谢陆医生”,手机响了,是淮烟打过来的,他知道淮烟可能是着急了,摁了接听键,转身快速离开了诊室。
作者有话说:
来了宝子们,不该有的记忆会清除的,以前的记忆也会恢复,只是还得再等等呢~别急
谢谢宝子们的海星呀,都看到啦,感谢感谢~
我很渴,淮烟你帮帮我
淮烟拿完药,一转头没看到向默,让他又想起了上次的事,他去追马泰,病房里的向默一转眼就不见了,好在向默的电话一打就接了。
“你刚刚去哪儿了?”淮烟已经问了人,有人看到向默上了楼,顺着步梯快速往上爬,在楼道里看见了疾步往他这边走的向默。
向默也看见了淮烟,挂了电话快跑几步:“我又去了一趟陆医生办公室,问了问药的事。”
淮烟额头出了一层细密的汗,手指还死死掐着手机:“你别乱跑。”
向默抬手给他擦了擦头顶的汗:“我不乱跑,你别担心。”
两个人从医院出来,又一起去了一趟迷尹街,先去看了看福利院的孩子们,又回了趟向默家,把小乌龟皮皮一起带回了地下城,到家的时候安诺正在厨房里忙活。
越梨下午让人送来一些新鲜的羊肉,是别人送过去的,她吃素,淮正卿也不在家,就让人给他们送了过来。
新鲜的羊肉已经被安诺切成了薄薄的肉片,看着就鲜嫩,餐桌上也已经摆好了铜锅,底下正在烧,铜锅里是熬得浓白的羊汤,淮烟一靠近餐桌就闻到了诱人的香味。
祝城渊喜欢吃羊肉,淮烟知道他妈妈还记得这些,所以才会叫人送过来。
向默进厨房帮忙,第一次跟安诺一起做饭就配合默契,好像这样的事他跟这个小机器人做过很多次。
向默把已经洗好的素菜分盘装好端上餐桌,安诺伸出机械又冰冷的手指,指了指冰箱。
“芝麻酱在冰箱里,以前吃涮羊肉都是你调麻酱蘸料,先生最喜欢吃你调的。”
“好,我来调麻酱。”
安诺又说:“虽然你把我的程序设定成了跟你一模一样的厨艺,但本人做才更有灵魂。”
“这些年先生虽然吃着我做的菜,但我知道,他一直想念你做的饭,他经常在饭桌上走神儿,有时候盯着碗里的一道醋烧小排能发呆很久很久,菜都凉了他才动筷子,吃凉饭就会不舒服,我说了他很多次,他每次都应着,但没用。”
“你的厨艺,跟我一样吗?”向默问。
“一样的,所以说祝先生你很残忍,你自己突然离开,虽然是被动的,但把一个跟你很相似的机器人留在先生身边,他怎么可能忘得了你呢?”
“当然,我的意思不是说不把我这个机器人留在他身边他就一定会忘了你,只是作为一个没有感情的机器,没有感情的旁观者都能看得到,先生永远都忘不了你。”
向默调好麻酱蘸料,分成两碗端出去,淮烟果然很喜欢,拿起筷子点了一下放进嘴里嗦了一口,说好吃。
安诺扭头透过厨房的玻璃门看了眼餐桌边的两人,好像一切都回到了从前,以前他们的生活就是这样,两个人一个机器,日子过得热烈绵长。
是先生想念的从前,安诺心里想。
冬天吃一顿热乎乎的铜锅涮肉很舒服,新鲜的肉片放在滚烫的锅里一烫,几秒钟就能吃了。
铜锅下面的文火苗慢慢烧着,铜锅里的汤底咕嘟咕嘟冒着泡,淮烟跟向默面对面坐,两人眼前缭绕着温热的白雾。
彼此在彼此的白雾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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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向默吃完药就睡了,但他睡得并不踏实,后半夜他是渴醒的。
喉咙里像是有把火在烧,好像晚餐桌上铜锅下的小火苗直接烧到了他的喉咙里,把他身体里的水分都蒸发干净,还有逐渐下移的趋势,慢慢灼着他的心肝脾肺,身体里的血液也被烧得咕嘟咕嘟冒着泡。
向默迷迷糊糊撑着胳膊坐起来,拼命咽着口水,用力扯了几下自己的喉咙跟头发,他睡觉会开着一盏夜灯,以防夜恐症发作,此刻光线充足,但他眼前还是一阵阵发黑。
他赤着脚跑下楼三次,从冰箱里灌了三大瓶冰水。
但没有用,身体里的火还在烧。
最后一次踉跄着爬上二楼,在他看见主卧房门上的把手时,向默没回自己的卧室,大脑里空白一片,今晚唯一一个清醒的认知出现了——
那个房间里的人是淮烟。
紧接着他的认知又变得混沌一片——
淮烟或许能帮他解渴,他只要进去,他就得救了。
向默理智全无,轻易地屈服在沉浸在心底的欲望之下,慢慢的一步步走到主卧门前,伸出颤抖的手握紧了门把手,用力一拧打开了那扇门。
主卧房门没锁,门一响淮烟就醒了,开了床头灯,看清是向默,撑着胳膊揉揉眼。
“你怎么过来了?”
“几点了还不睡?”
“你头发怎么这么乱?”
一直没听到向默的回答,淮烟又问:“是不是找我有事?”
向默的呼吸跟脸色极不正常,眼底都是红血丝,呼吸很乱很重,隔得这么远淮烟都听见了,意识到不对劲,赶紧从床上下来。
“你怎么了?”
“我渴,”向默终于开口说话了,只是他看见淮烟,只觉得自己更渴了,手心大力扣住自己脖子,用力捏着滚动着的喉结,“我很渴,淮烟你帮帮我。”
淮烟身上的睡衣很贴身,跟白天的西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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