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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穹之上乌云密布,刚才还晴朗的天顷刻间如同破开无数道裂口,连片的雨水泼水般地倾泻,天地阴霾,水雾迷蒙。
桃台的寝殿门窗紧闭,殿里的床榻上一个容颜绝美的女子骑在一个昏迷的男子身上。
孟姜痴痴笑着,柔声道:“琼华你听,外面下雨了,去郊外打猎的国君应该快回来了。”
文弱温润的男子眼眸半阖,目光涣散,没有回答她的话,脸上表情安静又迷茫,明显神智混乱,明明是个男子在床笫间属于主动方却被女子压着。
给他下药逼迫他的孟姜知道他昏昏沉沉的不会回应,便一口狠狠咬在姬琼华漂亮平直的肩膀上,如同咬住猎物的喉管一般。
直到唇舌尝到甜腥的血液孟姜才满意地松口,痴痴笑道:“平日里你像躲一个瘟神一样躲着我,可齐卫两国联姻时,君父明明是将我聘给了你,是你父亲抢走我,我本该是你的妻子。”
“你的父亲是个昏庸好色的君主,你为什么不愿意按我说的,将卫国的江山连同我夺回来呢?”
公子姬琼华依旧没有任何反应,已经享受到欢愉的孟姜心中不满怨怼,起了与心爱之人一同毁灭的报复心。
她垂首,指尖捻一束自己黝黑的发尾来回拨动扫着姬琼华胸膛上,边轻薄他边笑道:“你说他回来看见我们颠鸾倒凤,是会杀了我,还是杀了你,不……他喜欢我的姿色才强纳我,也肯定舍不得杀我。如果你死了我愿为你陪葬。
语音未落,殿门被人一脚踢开,孟姜转头一看,见白发苍颜的卫公只身一人怒气冲冲提着剑闯了进来。
荒淫的一面让他如同暴怒的狮子,朝面色慌乱的孟姜怒不可遏道:“贱妇!穿好你的衣服滚下来!”
这处桃台是他十年前为齐国的公主所筑,当年他想为十八岁的长子姬琼华选门好亲事,便与强大的齐国联姻,后来这里成了他与齐国公主孟姜新婚的宫殿。
今日他照例去郊外打猎,桃台的心腹宫人追过来说,夫人孟姜趁他外出不在幽会公子姬琼华。
火急火燎的他快马加鞭冒着大雨赶回来,结果荒唐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不愿意接受现实的他又抽出剑刃指着没有反应的姬琼华咆哮道:“你个不忠不孝的孽畜,寡人今日就杀了你!”
听了卫公想要弑子的话孟姜压住心中慌乱拢紧身上凌乱的衣服,连忙挡在姬琼华面前,不敢惊醒姬琼华只能低喝道:“不准你动他!是我逼琼华这样做的。”
卫公喉咙里血气翻滚:“孟姜,你可是琼华的庶母啊!我们的孩子景昭快长大了。”
孟姜冷笑道:“我嫁来卫国十年了,我从来不爱你,顺从你是因为我怕你!我爱的人一直是琼华,我恨你贪色强纳儿媳,恨琼华正直逆来顺受。”
“而景昭长得一点都不像我,反而和你越来越像了,我看见他就像看见你!”
孟姜搂着姬琼华的脖子,一脸挑衅嘲笑道:“这桃宫比荷塘发臭的淤泥还脏,我一日都不想待在这里。”
卫公被她的话说得额头上的青筋爆起,脸色从暴怒的红转变为紫青的绀色,额头汗水不断冒出。
孟姜意识到卫公面色不对,但她破罐子摔碎继续说着大逆不道的妄言,说出些和年迈的卫公躺在一起时就感觉如同与尸体同眠之类的话。
愤怒的卫公强忍剧烈疼痛的胸口提着剑踉踉跄跄走向孟姜,很多年都没有人当面揭露他的罪行,愤怒又心虚的他要掩盖自己的罪行,他要杀了孟姜也要杀了引诱孟姜的长子。
但是他喘不上气了,想要大口呼吸空气却只能吐出白沫,最终他在孟姜期待又满怀恶意的目光中身躯重重砸在地上,再也没起来。
姬琼华是被一阵哭声吵醒的,他感觉有些头痛抚着额头从床上坐起来,努力想刚才发生了什么。
好像是年轻的庶母孟姜夫人以君父之名请他来桃台,他看见君父不在便想离开,孟姜却哭哭啼啼说自己嫌她老,总躲着她。
姬琼华因为和孟姜有过婚约曾对孟姜有私情,但礼法大于天,逆来顺受的琼华不得不避讳,也不敢对父亲有怨念。
但他见孟姜哭成泪人有些心疼,也就心软答应孟姜陪她喝一杯酒再走。
只是酒出乎意料地烈,他一杯未喝完便醉了,再醒来就在榻上了。
想起自己喝醉的姬琼华一看自己躺在寝殿的榻上,整个人惊得魂飞魄散,自己违背了礼法,白日饮酒睡觉,还衣衫不整睡了庶母的床榻。
他下了榻看见在寝宫中央哭泣的人正是自己的庶母,只见她衣服散乱,半伏在躺在地上已经气绝身亡的父亲身上。
孟姜扭头看着姬琼华,脸颊的鬓发散落,她含着泪道:“琼华你喝酒误事,强迫我欢爱,被你父亲发现,他已经被气死了。”
隐隐约约记起孟姜的确衣衫不整和他在床榻上的姬琼华眼前一黑,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景昭如今十八岁了,已经长大了,寡人要给他找一门受益终生的婚事。”
“去年新上位的齐侯曾派来使者与寡人商谈景昭的婚事,希望把自己的妹妹齐姜嫁给他。”
“寡人认为甚好,杜若以为如何?”
被国君招来的中大夫杜若听了姬琼华的话顿时惊诧莫名,忍不住道:“国主,臣记得齐侯的使者是说齐侯打算把齐姜公主嫁给您,况且您自己还没有妻室,后宫荒废。怎么让做弟弟的先娶妻生子呢?”
杜若是姬琼华的臣子,也是姬琼华从小相伴的知己朋友,关于九年前先君卫宣公是怎么死的,杜若也曾直言问过姬琼华。
因为卫公死在桃宫,身边没有宫人史官跟随,只有孟姜和姬琼华在场,孟姜便对外宣称是卫公出猎回来因中暑暴毙,然后处死了当日跟随卫公出宫的宫人们。
而姬琼华因为卫宣公的死悲痛欲绝大病一场,神智迷乱很长时间,病了整整三个月期间几次差点死去才熬过来。
素日里本就仁厚的姬琼华再加上这样的反应自然没有人去怀疑他。
也没有人有胆量去质疑国君,只有杜若询问过姬琼华。
而姬琼华则悲伤的回答自己喝酒乱性轻薄了庶母孟姜夫人,气死了卫宣公。
他无法亲自公布自己的罪行,那比死还难受,可杜若是自己的朋友,他无法欺瞒自己的朋友。
杜若却觉得事有蹊跷,他明白姬琼华仁厚的性格干不出来这样的事,认为姬琼华是被孟姜所惑,那酒一定是出了问题。
而卫宣公被气死时姬琼华还在昏迷中,说不定孟姜做了什么才导致了卫宣公的死亡。
仁厚到迂腐的姬琼华却认为自己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的确做出枉顾人伦的惊天丑事,不愿在追究此事,继位的这些年来内心一直郁郁寡欢,痛苦不堪。
何况五年前,被姬琼华一直躲避冷落的孟姜病故,随着孟姜的死一切都已经盖棺定论,当年的诡谲疑云只在寥寥无几的人心中笼罩着。
姬琼华叹了口气,忧郁道:“寡人并不打算留下后嗣,寡人最近几日总觉得神疲无力,时日无多。”
“寡人打算死后由弟弟景昭继位,诏书已立,寡人让人拿给你,到时候由你辅佐新君。”
杜若瞠目结舌,结结巴巴道:“国主要立公叔景昭为嗣君?!”
他明明一直希望姬琼华做杀死弟弟公叔段的郑庄公,怎么姬琼华反其道而行之,玩起来兄死弟及。
姬琼华以袖掩唇,温和的眼眸带着悲伤:“君父当年最喜欢的便是弟弟,已经起了废长立幼的心思,只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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