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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逐深眼神变得阴鸷起来,他挥了挥手,围在一旁的黑衣人让出来一条道。

俞周要了一辆车,挟持着言许一路开出几十公里。

一路上言许都没有说话。直到一条荒无人烟的大道上,俞周拽着言许弃车而逃,俞周突然吐出一大口血。

他半跪在地上,捂着胸口笑了。

“好,很好,剩下的药你居然下给了我……”

言许冷冷盯着他,说“你该死”。

俞周捧着言许的脸,再次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哈哈哈!言言,你真是太棒了!怎么会有你这么擅长伪装的宝贝呢,我们都被你骗得团团转!我真是爱死你了!”

言许沉默地看着他。

“从一开始你就想好了吧。鹬蚌相争,渔翁得利?我确实诧异你为什么不想跟贺逐深回去,毕竟好像你更恨我。

“没想到你是吃准了我不可能给贺逐深带你走的机会,杀了我后,不放你走的话贺逐深会追到这里把你带走,你在逼我帮你逃走。”

“言言,你实在太对我胃口了,怎么这么会装这么狠心,我当初就不应该心慈手软应该把你调教成我的乖乖小狗。”

言许只冷冰冰看着他。

俞周问:“你就不怕我杀了你带着你一起死吗?”

“我死了,没有人替你报复贺逐深,你们的博弈里贺逐深就赢定了。或许你不希望贺逐深带走我的尸体。”

俞周猛然大笑起来,咳了好几口血。

“赌赢了啊。”

他拿出钥匙,解开手铐。言许想抽出手腕,却被握得死紧。

“小言,我是输了,输给了你,但你也注定做不了赢家。我给你注射的药,一年份的解药在这里,我给你的身份可以继续用,没有人知道。接下来这一年里你可以靠药维持理智,但一年后你没有找到代替的新药的话就会变成欲望的奴隶。”

俞周递上一个透明的小瓶子,里面装着几十颗白色药丸。

“或者说,你千万别被贺逐深抓到,你也千万别妄图爱上什么人,这种药无解。至于你解救的那些人,他们没有药,不是会自杀就是会重新走回肮脏的路。”

俞周疯狂地咳嗽起来,他不知哪里来的巨大力气把言许压倒在地上,言许根本挣扎不开。

“你要干什么!”

言许好像听见俞周解开皮带的声音,他疯了吗!都快死了还想这种恶心的事。

言许僵住了,一个硬物直直抵在自己的臀缝中。

言许挣扎着一脚踢了过去,大概是俞周体力不支,真被他一脚踢开了,可俞周还是抓住了他的脚踝重新将他拖回了身下。

他没有再做别的动作,只深深凝视着眼前人惊惶的脸,仿佛要刻在脑海里。

就是这样的,用恐惧来欺骗他,可惧怕又仿佛是真的,真得害怕,真的不喜欢男人,真的不喜欢他。

“你也摆脱不了我了,言言。我给你下的药将是你一生的烙印,你的短暂的自由和未来的情欲煎熬也都是我赋予你的。”

“千万不要被贺逐深抓到啊,小言,言言,活着,藏好。杀了我你的手就沾了血,多年后等你死的时候,被你亲手杀掉的我会在地狱里等着你。”

少年冷冷回视,一字不答,只是眼中有越来越多的恨意。

俞周看着看着,情不自禁地最后问了句:“可以吻你吗?”

最终他刚抬起头,便擦着言许的脸颊竭力地砸了下去,停止了呼吸。

言许从梦中惊醒,冷汗打湿了脊背。

他僵直地坐起来,颤抖着摸了摸自己的手腕脚腕。光滑的皮肤除了有些冰凉外,并没有想象中的镣铐束缚,他整个人软下来,长舒了一口气。

一年来,为了减少衣物带来的摩擦引起身体不适,他被迫养成了只穿内裤裸睡的习惯。

骤然起身的动作之下,被单从胸口滑落,露出白皙结实的薄肌和修长有力的双腿,在床头灯的阴影下勾勒出曲折优美蕴含少年感特质的线条。

他低着头,胸口起伏,微微汗湿的头发像雪松的松针一样垂在额前。

可因为他低头的缘故,他丝毫没有察觉到墙角的针孔摄像头将他框进了视野。

墨尔本1月的夜晚很闷热,他前两天刚被师傅修好的空调正以最大功率运转。

风一吹,冷意蔓延,言许清醒地意识到刚刚做了噩梦。

他梦见贺逐深找到了他。梦里贺逐深扯着他的头发,慢条斯理笑着说:“言言的蛋糕很甜,却骗得我好苦。只是为什么不骗久一点,这么迫不及待就想逃跑,不肯嫁给我,居然还有了‘亡夫’。”

“亡夫”——这个词是他昨天对着一个向他表白的女生说出的。

一年前,言许带着俞周给他的身份离开了法国来到了墨尔本,不论是贺逐深还是俞周给他的钱他都一分没要,只带走了这个名字,在一家没有上市的小型文创公司做设计师。

这个身份已经在美院拿到了本科学位,言许没有再像以前那样继续画传统油画,风格也与以前截然不同。刚来时他总是担心贺逐深会找来,他手头有很多自己以前的作品,再继续以前的同类型创作的话他一眼就能看出来,他不得不改变。

最近,言许在考虑要不要换工作。一是公司在过去一年里发展势头越来越迅猛,他被涨薪了好几次,老板说年底打算上市,并想带他一起出差谈融资,这极大程度上增加了他暴露的风险。二是一位刚来的实习生女孩向他表白了,言许不可能答应。

想到这个女孩子,言许心底还是有了一丝柔软。

女孩叫小安,上个月就向他透露过好感,言许以自己是独身主义者为由和安保持了距离。安看起来单纯柔软,却异常勇敢执着,若无其事保持着适当距离一段时间后直接大胆地表白。

说出“亡夫”一词正是发生在昨天。为了遏制住着不该有的心思,言许用了自己最不想用的理由,拒绝得相当彻底。他没有看女孩的眼睛:“抱歉,我是同性恋,已经结过婚了。亡夫过世后,我决定终生不再进入新的关系。”

这个身份是俞周给的,俞周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确实算是“亡夫”,只是被他杀了。

他这么恶心的身体,还沾过血,根本不配再爱女孩子。

他这一年其实很难熬。俞周给他注射的性药如他所说不定期发作,大多数时候是一周一次,但偶尔也会出现三四天一次的频率,言许推测是每当他情绪起伏太大或身体、心理受到相应刺激时,频率就会提高。万幸的是,俞周给他的药是真的。

但因为性欲发作的时间不固定,言许只能在身体察觉到异样后开始服药,药效很快,期间仅有大约一分钟的缓冲期,但就是这一分钟的时间,汹涌的饥渴情欲会在瞬间窜遍全身,令他几近抓狂,让他深刻意识到自己变成了一具一旦失去药物就会被欲望吞没的性欲载体。

而且药只剩两颗了。

药物匮乏让他最近很不安。

他拨通电话:“罗,怎么样了。”

言许并没有坐以待毙,他刚来到这里就开始在暗中寻找可以帮他重新配置新药的人,自己也试图学习一些基本原理,不过药理学习对他来说需要太多时间,找人的过程中他有好几次差点被骗,还险些涉足灰色产业。

直到三个月前他找到了罗。

罗是墨尔本一名大学的药学肄业生,无性恋,在一场车祸碰瓷事件中和他认识。言许聘用了以碰瓷为生的罗,给他租了研究室,并把绝大多数收入都拿给他做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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