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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句话听着可不怎么舒服,谁天生就该受累呀!不过孙淑妃只注意到她卑微的语气,却压根懒得留心她说了些什么:这种语气就足以令她满意休战了。
连乔本本分分的向两人道了谢,正要告退,就听孙淑妃闲闲笑道:“连妹妹,本宫听说你宫里有个下人溺毙在井里,是不是真的呀?”
孙柔青的消息得到的可真快。
那股不舒服的感觉再度袭来,连乔微微躬身道:“此事不假,那人失足溺亡,嫔妾正要向娘娘禀报。”
此时她已经镇定下来,就算孙柔青想要揪她的小辫子,注定也是徒劳的。连乔自问不曾虐待宫人,尸身也瞧不出任何创痕,不过是个意外罢了。
孙淑妃吃吃道:“连妹妹忙于抚育公主,自然不可能面面俱到,只是本宫却奇了,这死的人无巧不巧,为何偏偏是从昭阳殿出来的呢?”
孙柔青的一双大眼妩媚含情,看男人的时候勾魂摄魄,看女人的时候就成了婉转的嘲弄。
连乔被她盯得都快长针眼,正要强辩两句,就听穆氏淡淡说道:“淑妃,陛下叮嘱了不许提起顾美人之事,你莫非忘了么?”
猜忌
她纵使疾言厉色,孙柔青也未见得惧怕,反而轻轻笑道:“皇贵妃姐姐也太古板了,妹妹不过说句笑话罢了,姐姐又何必当真呢?”
说罢,果然不再提起。
连乔暗忖,孙柔青今天的心情似乎不错,没打算揪着不放,这样大度倒是罕见。
见两人不再理论,连乔屈身告退。
一件事情想查清楚总是需要时间的,连乔虽然焦灼,也不便催促顺安那头,只能耐心等待水落石出。
与此同时,怡元殿死了一个宫女的消息却渐渐传扬开来。楚源的后宫十分和谐,大概是因为彼此都没有子嗣,各人的心态都处于平和,诸如挞死宫婢等事从未发生过。偏偏连婕妤入宫才一年有余,就莫名其妙的死了个宫人,不得不令人生疑。
连乔任由那帮长舌妇胡乱揣测,也懒得出来申辩。她行的正坐得直,些许流言还不足以将她吓倒,何况怡元殿福利待遇好是众所周知的事,连乔不差钱,对下人也十分大方,说她会虐待奴仆简直是天方夜谭。
多亏她这样镇静的态度,此类流言慢慢淡去,可是另一个更离奇的传闻却悄悄弥散:矛头依旧直指连乔,却是称顾笙箫因她陷害而失宠,那宫婢恰巧是知道内情的,连乔为了灭口,才诛灭了此人。
紫玉险些气个半死,怒然道:“都是些混账东西,活该下拔舌地狱,这样的谣言亏她们造得出来!主子您若真想害顾美人,何必还给她送棉衣被褥,真是好心当成驴肝肺!”
连乔轻轻笑道:“她们一定要说本宫惺惺作态,做了亏心事又受不了良心谴责。”
紫玉气鼓鼓的撑着腮,“娘娘您真是看错顾美人了,亏咱们对她百般照拂,她倒好,反过来咬咱们一口。”
“不是她。”连乔轻轻的摇头。
那之后她让杨涟为顾笙箫看诊过,确定顾笙箫的脑子真是不太清楚,她现在终日忙着为皇帝写诗寄托相思,哪还有功夫算计别人?
可是要说是谁散播流言的,连乔却也拿不定主意,她甚至弄不清那人的动机何在。口舌虽如刀剑,毕竟比不得真刀真枪,顶多背地里诽谤她两句而已,拿不出证据,就治不了她的罪。
那么那人究竟意欲何为呢?
太过纠结连乔就懒得去想了,生活已经不易,何必为别人的闲言碎语坏了自己的好心情。当前她的主要任务是伺候好皇帝,皇帝老子舒服了,她也就能舒心了。
楚源处理完政务就直奔怡元殿来,连乔换了一身家常装扮在门口迎接他,妆花缎子,软面绣鞋,如云发髻半散着,插了一支玉簪作装饰,唇上薄涂口脂,十分朴素又十分亲切。一如妻子等候她晚归的丈夫。
她笑吟吟的挽住楚源的胳臂,“陛下来得正好,御膳房今日送来很好的羊肚条,臣妾正准备煮古董羹。”
古董羹也就是今人所谓的火锅。天越来越冷,还是吃火锅好,又方便,身子也容易暖和。
楚源将大氅解下,笑道:“还是你宫里的花样多,朕肚里的馋虫都快被勾上来了。”
皇帝愿意来怡元殿,除了连乔的美色吸引,也少不了新鲜吃食的辅助,要不怎说抓住一个男人的心就得先抓住他的胃呢?
铜釜里的水烧得滚热,肉片一放进去,但听咕咚声响,室内便弥漫开了催人食欲的肉香。连乔有条不紊的安顿着,待羊肚烫熟后,先夹起一块放到皇帝面前的银盘中,“陛下请尝。”
“你也吃。”楚源假装客气。
连乔心道,你老人家不动筷子,我哪里敢先吃。待往楚源嘴里塞了三四片肉,连乔觉得皇帝喂得差不多了,才自己开始享受。
连乔严守祖宗戒条,吃饭的时候尽量少说话,吃火锅的时候尤其沉默——火锅这东西,时间短了肉烫不熟,耗时长了肉又会老,不专心致志一点怎么行呢?
她太专注于眼前的食物,以至于当楚源开口的时候,她听得不甚清楚,不过皇帝近来说的话也多半没啥营养,连乔随口接上,“什么?”
楚源一向严于律己,吃饭也只吃八分饱,就在连乔以为晚餐才刚开始的时候,楚源却似乎已结束了。
他用净帕擦了擦嘴,慢条斯理的问道:“阿乔,你与那苏玉生是否相识?”
很普通的一句话,皇帝的口吻也是轻松和悦的,似乎仅仅闲话家常,可是连乔怎会当真以为他在唠嗑呢?
她不能不认真应对,“陛下也听信了旁人的一面之词,以为顾美人是遭臣妾陷害?”
一瞬间她的神色僵冷如冰,连美味的肉片都觉难以下咽,并非伤心,却免不了失望。她与眼前的男人纵无深情,可也为他生儿育女,就这样皇帝仍有许多疑心——也许皇帝的为人本就是多疑的,只是连乔也逃不开例外。
楚源短促的一笑,“朕不过随口一问,不认识就算了。”
皇帝尽管遮遮掩掩,看似在顾全她的颜面,可是有些话若不说明白,只会在心底积压的越来越深,最终如火山一般带来隐患。
连乔索性将话说穿,“臣妾宫中的宫人失足坠亡,外头人都说臣妾有心灭口,陛下是否也这样想?”
楚源面对她的坦率微露尴尬,“这是你自己多心,朕从未这样想过。”
否定归否定,可他分明是那个意思。连乔一阵气苦,指天罚誓道:“臣妾不知顾美人是否冤枉,可臣妾对其中内情的的确确懵然不知,更谈不上陷害设计。陛下您想一想,若真是臣妾所为,臣妾又怎会在这时候杀人灭口呢,不是竖起一个靶子让别人打吗?”
誓言或许有假,可她后面的分析的确很有道理。连乔若真有那般聪明害人,也就不会蠢到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楚源自觉愧怍,安抚她道:“朕何尝不相信你,只是朕自登基以来一直疏忽后宫,而皇贵妃管理也颇妥当,从未闻得宫婢横死之事,才一时叫别人的话乱了分寸。阿乔,朕知你心胸豁达,就别与朕计较了。”
说得真动听,怪道都云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敢情心胸豁达不是权利倒成了义务。
连乔委委屈屈的说道:“夫妻之间不应相欺,臣妾不敢自比为陛下的妻室,可臣妾的的确确是将您当做夫君来看待的,谁冤枉我都行,唯独陛下不能。臣妾不愿辜负陛下对我的信任,也望陛下莫辜负臣妾才是。”
楚源看着她红肿的眼眶,此时才真心感到后悔,从袖里将她的手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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