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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邬尤发现一个事实,新开学是没人认识他了,可他不知道怎么和人玩。
他坐在老师安排好的座位,座位上贴着名字,在最后一排。他没想过老师是按花名册排的,也就是按成绩排的。
他到得太早了,早早搭了地铁,最早的地铁,空荡荡的,他可以随便挑座位。到了只有零星几个学生走进特别大的校门,他还注意到鲜花都是真的,心里紧张又高兴,从校门边边一角溜进去。
邬尤眼见着前面的座位陆陆续续填满,他又观察到一个惊人事实,其他同学都自动玩在一起,有的聚在一起说笑,有的约在一起出教室逛,就像初中一样。
他甚至没反应过来,大家怎么都玩到一起了,除了他。
老师来了,大家又安静下来,他也像其他人一样期待地看向老师。老师点名,只用举手不用回答。
有的人举手,旁边几个跟着嬉笑,玩得很好的样子。邬尤听到自己名字,举手得特别快,老师说话尾音都还没落,邬尤脸烫耳朵也烫。前面有人回头看,还好没怎么样,只是回头看看,老师接着点下一个。
一切都很完美。
只是有两个名字没人应,一个是赵海乔,一个是李悦。老师没说什么,开始让人自我介绍,邬尤认真看着前面同学的自我介绍,说自己以前是什么学校,说自己喜欢做什么,说自己偶像,还有讲自己爸爸妈妈。
他决定学着说,自己的名字和学校,喜欢交朋友,然后自己的妈妈在ktv工作,外婆在老家务农。可都想好了,眼见着要到自己了,前面还有一个,老师说,快下课了,以后再说。
就再也没机会做自我介绍,不过也好,知道别人的也不错。
虽然没人理他,但前面的同学有问他借只笔。邬尤没说话,就把笔递给她。一个女孩子,邬尤不敢说话,他不知道她的名字,她也没做自我介绍。
那只笔也没还给他,还好他有两只黑笔。他坐在最后一排听课,听不懂也可以发呆,还可以看其他同学在做什么,很自由自在。
他还发现有一个人,总是不来,偶尔来,一周来个两三次,桌肚里的课本都是崭新崭新的。老师一开始问座位怎么空着,没人答,后来就没问了。
但是这个人每次来,都有一些人围着他,男同学女同学都有,不知道做什么。邬尤坐在他们斜后方,隔着好些座位,看不见,也听不清。
他不在的时候,他的同桌还会把发的资料放他抽屉,放整齐,他的桌椅从来不会有故意扔的垃圾,还会打扫得更干净。
他有时候在,他在的时候,上课几乎不动,也不像别人会偷偷玩手机,但也很少动笔做笔记,总是懒洋洋的,玩也懒得玩,学也懒得学。
下课他不总是待在室班内,围着他的人还会跟着他走。他好像到哪里都有人跟着。
还有人在门外大喊,头顶发丝随着声音一荡一荡:“李悦,李悦!”
没人抬头,这个人又喊:“赵海乔!赵海乔!叫他快出来!”
忽然有个人起身,是他的同桌,好高一个,拍了拍他,他没动。他的同桌的等了会儿,他还是不动,他的同桌就绕过围着的同学们出去了。
原来他就是李悦,名字真好听,听着就开心。原来真有人什么都不做,就有好多人和他玩。
邬尤看得可高兴了。邬尤喜欢上了这样的日子。
邬尤只瞧着一半,满心羡慕与欢欣去了,并不知李悦根本没鸟钱孟孟。
钱孟孟微微自卑,放学蹭海乔司机的车,幽幽问了句,“他李悦该不会厉害到知道我、家里吧。”
赵海乔皮笑肉不笑,无非就是你妈妈二奶上位,见不得钱孟孟这个叼样,便闭口不提班里有个像女生一样的男生,老盯着他看。“他怎么可能知道,他就是不关心。”
海乔一句话重燃钱孟孟斗志,“他和我说,如果知道你是我朋友,他就出来了。”
钱孟孟惊叹一声,默默感慨,睁着那双漂亮眼睛,有些沉醉了,“他家究竟做什么的。”
赵海乔摸出手机关了声音,准备回家赵启明的例行询问,好在是等钱孟孟久了,耽搁了时间。
他只说:“我爸爸只知道大概,和你家知道的程度差不多。”
李悦的名字是学名,祖母在这里疗养,母亲过来探望,就带着孩子来这里念书。可能只有校长知道他的来头,也许校长也不知道。
赵海乔面无表情传达赵启明原话,“说是我们家、我们全校给他提鞋都不配。”
刺激坏了,钱他妈就要他能和这人混在一块儿,海乔他那个爹,比钱琼菲能多了,钱孟孟笑说:“这么好玩啊。”
这会儿邬尤也并不清楚门外叫人的是谁。学期过半了,才知道,班上女孩子和他说是钱孟孟,有别的年级的女孩堵他呢,钱孟孟经常待一起的是孙之寅,他俩过来就是找李悦。
他怎么这么清楚呢,总算有女孩子和他玩了。努力总有回报的,他是偷着努力的,被人知道了,会被笑话的。
就是开学借了他笔的女孩子,都过去好久了,忽然有一天对他笑,说不好意思,他的笔已经不见了。
邬尤没想还有人和他道歉,他耳热脸红,一下子说:“我早就忘了,”又好像惦记这么久似的,忙说“没事,我还有的。”
人家女孩也没说啥了,可给邬尤不小信念,原来还是有人愿意和他说话的,就是纯说话,原来他不计较,有人就愿意和他接近。
女孩叫林琦琦,邬尤记住了。他心里又是激动,又是紧张,班里发书了,那一堆一堆的,他忘记学了谁,搬给自己的同时,也给琦琦搬一份,可不轻呢,十来本。
可不叫人误会么,一来二去,林的小团伙传有个女孩子一样的男生,暗恋琦琦。当然几个就围着邬尤问呢。邬尤还从未经历这样的时刻,还几个人围着他,却不是骂他,也不是嘲笑他,更不是打他,没有恶意,带着取笑。
邬尤眼睛红红的,似乎被羞的,真挚说:“我也可以帮你们搬、帮你们做。”
从此邬尤有了几个女孩子和他玩,他不用担心体育课落单,更不用担心一切集体活动,他帮她们提东西,帮她们守门。妈妈说的话是对的,还真有人和他玩,对他很好,不笑他,不骂他,也不打他,还给他吃的。
只要付出,就会有回报。可邬尤没发现,他彻底不和男生来往了。
他还是上课还是看向李悦那儿,李悦没来的时候,他也没收回眼神,空着眼睛发呆。和他玩的女孩子都喜欢李悦。
李悦最近来得多了,到得晚,快上课了,还带着早餐。以他为中心,忽然一阵爆笑。
邬尤抬头望,他们在笑李悦带的东西,有一样居然是燕窝,李悦红了脸,他说他吃了很多年了,他祖母从小给他吃。大家说,这是女生吃的东西。
邬尤缩了缩肩膀,耳朵脑袋都有些耷拉了,可惜耳朵皮不够长,不能盖住耳朵,他快要听到那种嘲笑了,大家会嘲笑李悦是女孩子——他浑身紧绷,盯着纸面,体内泌出滑滑液体,酸酸的刺激他牙关后咬。
可他等了好久,身体关节不受控制放松了,也没有那种声音,反倒听到上课铃声。他不可思议盯着李悦背影,他又那副懒洋洋的样子了,好像刚刚的事情不曾发生一样。
邬尤愣愣的,反应不过来,手指攥着纸,出了汗,小心翼翼放松,抬眼又看了李悦一眼。大家对李悦好不一样,那种很疼爱的嘲笑,嘲笑的疼爱。李悦好不一样。
李悦想了想,最终原封不动把燕窝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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