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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偷转头看了他一眼,就发现谢景濯的视线也放在她先前正落着的地方。
司璇虽然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但刚刚餐桌上的尴尬气氛着实给她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要是再这么尴尬一次,她也有些受不了……
于是轻咬了咬唇,鼓起勇气开口问他:
“这幅画里的妖怪……叫什么名字啊?”
“是姑获鸟,也叫天帝少女、夜行游女或者产女。”谢景濯的咬字干净漂亮,不带一点申城口音,尤其是这样娓娓道来时,只像山林岩石间淙淙的流水,落在耳边清淡而服帖。
“……郭璞的《玄中记》里对姑获鸟有很详细的记载,写她‘衣毛为飞鸟,脱毛为女人’,且因为不能产子,喜欢收养人类的孩子。
“相传那时夜里不能在屋外晾晒小儿的衣物,否则姑获鸟会在上面用血点作为标志,在夜里偷窃孩童,荆州多有这样的鸟,又名鬼鸟。”
谢景濯本来说到这里就想停下,谁知道司璇的脑袋听着听着就扬了起来,一眨不眨地看着画上在水里浮沉的鸟羽,末了指指一旁莲花上的人类婴儿,开口:
“我之前还以为这是姑获鸟生下来的孩子,所以其实都是她偷来的……”
说着又顿了顿,凑近那张画仔细看了一眼,确认不是自己眼花后,道:“婴儿的额头上还有一个红点,是在暗示她用血做标志的记载吗?”
她在那一时间掠上来的目光,谢景濯很难用语言去描述,只在一片空白里缓缓落出几个字——
摄人心魄。
也像《姑获鸟》里那样瑰奇艳丽的色彩一样,从深邃的星海里破开一方天地,其下有流动的光芒作供以浮沉的河流。
“嗯,”他清浅应了声,微动了动喉结,自觉地接着给她讲述:“《玄中录》中还记载了一个小故事,说有一个豫章男子,一日在田里看到六七个女人,不知道她们是姑获鸟,便将她们的衣物藏起,转身去追逐这些女子。
“其中有一只姑获鸟找不到衣服,无法变成鸟飞走,就被这男子娶为妻子,为他生下了三个女儿,后来假托女儿套出了自己羽毛衣物的下落,离开不久后又带着三件衣物回来,让女儿也变成姑获鸟飞走了。”
司璇听了之后,忍不住开口:“这故事听起来有点耳熟……七仙女下天池洗澡、中途被男子捡走了衣服、最小的仙女因此跟他结为夫妇……好像是牛郎织女的一个版本。”
谢景濯弯了弯唇角,道:“确实是这样的,这个故事在《搜神记》和《玄中录》中都有出现,只不过在《搜神记》中,姑获鸟以《毛衣女》为题,里面的内容不差几字,其中首次出现了‘六七女’这样的记载,可以看作是‘七仙女’和亚洲神话中‘天鹅处女’最早的起源。
“不过或许是因为《玄中记》的历史评价和知名度不及《搜神记》,明明前者的成书时间早于后者,干宝有很大的嫌疑直接引用了郭璞的原文,每当我们提起‘七仙女’和‘天鹅处女’的源头时,却几乎少有人能将《玄中记》作为最早史料,从而把姑获鸟和七仙女联系起来……这是我觉得最可惜的。”
“好像是这样……”司璇轻声开口,“如果不是看了你的画,我可能直到很久以后,也没有机会接触这些书,更不会了解到姑获鸟这样的存在……”
说着,她一面转头去看星海中侧躺在水面上秀美的妖怪,即便已经看过好多眼,却还是忍不住感叹他笔触的细腻和丰富。
现在甚至更多了一些,还要感叹他知识的渊博程度——
每一只妖怪在他口中,不仅是如数家珍,而且从体量庞大的古籍中一点点提炼、整理、归纳,织成一张细密的网,最后呈现在他的画中。
谢景濯看她打量这幅画的时间实在太长,视线落脚到她精致的侧脸上,下意识开口道:“如果你很喜欢这幅画的话,我可以把它送给你——”
“嗯?”司璇有些诧异,抬头看他。
“……”
谢景濯就这么默默地跟她对视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自己刚刚说了什么,略有些懊恼地别过视线,轻声道:“我的意思是,我可以把它的画集,送你一本……”
作者有话说:
小谢:如果你很喜欢这幅画的话,我可以把它送给你——
吴念:?你什么?你给我清醒一点!
小谢:我的意思是,我可以把它的画集,送你一本……
吴念(松了一口气):吓她妈老子一跳。
险些托出家底的某朏朏属性傻白甜
bwv 1008, d or:sarabande
司璇其实看出来了,这个百度百科上写着年龄二十五的资历丰富的青年画家,实际上纯粹得跟白纸一样:
家境优渥、书香门第,从小在书籍和古玩中熏陶,一路顺风顺水地长大,成年后一心从事绘画创作,无不良嗜好,无情感经历,简直到了不谙世事的地步。
一定程度上,其实像极了他笔下那些从天地中孕育而出,虽然妖异却又纯粹得不可思议的百鬼。
他会因为一面之缘就邀请她来做模特,会因为一时兴起就差点要把原作送给她,甚至会因为多看她几眼就脸红——
好比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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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观过他投入精力巨大却几乎不对外开放的小展厅后,谢景濯也没别的理由再拖延,带司璇回到二楼的书房,准备正式开始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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