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姆卧房,手从他的脑袋上滑向了脖颈,摸向腰,然后不经意地滑向他的裤子。

你是个肮脏的孩子,我负责抹除你身上的污秽。

王淑梅标榜自己是他的幻想,他的启蒙。她帮他处理那罪恶的征兆,夸他很坚强,不哭也不叫。他知道自己确实如此。她骑着他像骑着一只服刑的雏马,把血涂在他身上,书下诅咒的图腾。

你又恶心又下贱,没有人会爱你,只有我,只有从小看着你长大的我不嫌弃你。我是唯一爱你的人。王淑梅伏在他身上,贴在他耳边呢喃细语。

梁律华半点不敢声张,酷刑结束后,他去浴室疯狂用冷水冲洗自己,洗掉几层皮都不够。

他开始想象一只黄色的大象。

那个女人骑在他身上耸动时,他眼神空洞地盯着天花板,想象着有一只大象居住在头顶,来回走着,沉重的脚步引得他身体里的神经都一跳一跳的,每一脚都好像踩在他的脑袋上。每当身体上的某些部分被触碰,被粘腻令人作呕的液体所玷污,嘴唇,脖子,胸口,小腹,他都想象是大象的鼻子滑稽地在他身上滑来滑去。

这是一只顽皮的大象,也是一只残暴的大象。只要大象的心情不好,他就会把整个身子压在天顶上捂住他的口鼻不让他呼吸。同时下身受到强烈的刺激,窒息的痛苦与快感总是同时来临。结束时他总像被抽筋剥皮,痛打一顿一般,浑身绵软无力,一心只想求死。

终于有一天,大象背叛了他。大象将天顶踏破,坠落的同时成片如雪崩似的墙皮掉下来,它压死身上的女人也将自己跺成一滩烂泥,随即傻乎乎地站在面前看着自己,得救了却已经毫无气息变成肉酱的自己。

梁律华忍不住笑起来,接着他的视线越过透明的大象,透过门缝与一双多余的眼睛对上了——那双无邪的眼瞳,正好奇地看向自己。

牧雨半夜睡不着来找哥哥,一手扶着门,一手含在嘴里,站在门口,懵懂地看着哥哥被保姆压在身下。

“哥哥?”他小心翼翼地叫,不明白他们在做什么。

梁律华脸上的表情凝固了。他坐起身,面对着不明所以的梁牧雨,脸颊上的肌肉止不住地抽搐。他猛的推开王淑梅,奔出房间,把自己关在厕所里嚎啕大哭,好像自己马上就要死掉一样。

被看见了,全部被弟弟看见了。唯一的希望也粉碎殆尽。他觉得自己好像一块擦厕所的抹布,像是藏污纳垢的拖把,他本应该去死的,他抽泣着翻出父亲的剃须刀,捏着锋利的刀片往脖子上准备划下去。

一个矮小的身影推开了门,越过紧攥着的小刀,扑进瑟瑟发抖的梁律华怀里,抱住他的腰,倦声抱怨:“哥哥你在干嘛,我害怕,陪我睡觉。”

小刀啪嗒掉落在地,梁律华止住了哭泣。

他应该推开弟弟的,但那个柔软得像一只棉花娃娃似的孩子分不清什么是好什么是坏,执拗着缠住他,闭上眼睛。

他抱着牧雨回到房间,看着弟弟习惯性地捏住自己的耳朵,安心地呼呼大睡。他一整晚都无法合眼,心里生出的猜测让他从头凉到脚:要是王淑梅有一天对梁牧雨下手的话该怎么办?想象着那个女人向自己可爱的弟弟伸出毒手的情形,梁律华把怀里柔软温热的娃娃搂得更近了一点。

人生有很多种选择。这句话不完全对。人有无数种选择,但是大部分人最终总会走向既定的一条。

梁律华放弃了选择,为了排除弟弟被伤害的可能性,他往王淑梅身上捅了七刀,还觉得不够。当他想捅第八刀时,被林春雅尖叫着拖走扔到了门外。

重重摔在地上,满身满脸的血模糊了视线,看着被扎成筛子浸泡在血泊中的王淑梅,他依然瞥见了一抹她的笑容。即将在无数个夜晚都盘旋在他噩梦中的笑容。

魔女惨笑着,捂着鲜血淋漓的眼睛,嗓音凄厉沙哑地诅咒他:“我是唯一爱你的人!除了我,没有人会爱你!”

那天晚上只死掉了一个人,那就是梁律华。向着王淑梅的整整七刀,刀刀见血,刀刀未伤着要害,对准自己七刀,却刀刀刺向自己的心脏。这七刀永远悬在他头上。悬在每一个无法入眠的夜里

他不曾想过,刀子落下去的那一刻,王淑梅这个人再也无法与他分离,而最爱的弟弟则要从他身边被夺去。

如果有人能在那时候指着他的鼻子骂他是怪物就好了。可他获得唯一的惩罚只有母亲警惕的眼神和父亲赞许的目光。父亲带走了他,并郑重地用无视的行为告诉他,他们是同类。怪物是不会有亲情的,同样也不会有人性,也不会爱他。

分离的那一天,他看着浑然不觉要与他分开的梁牧雨,心如死灰地想着,他该怎么办呀。梁牧雨的身影完全消失时,他甩开父亲的手跪在地上控制不住地干呕起来——他在一瞬间被铺天盖地的思念折磨疯了。爱是什么?是奢侈的东西,以特定的人为前提。他失去了药物不能生存,而爱是可以戒掉的毒品。

这之后他再也无法在脱离药物的情况下正常勃起了。没有了弟弟,日子也算能过,只不过唯一获得的人性也失去了。他总是大把吞着药,闭上眼睛,把梁牧雨抹出脑海。

那张无邪的脸,曾经是他的一切。要是他也不再爱他,要是他也抛弃了他他只好再次摸索出一粒药片,生生吞下去。

梁律华的嗓子干涩得发疼,眼睛也很肿。昨晚崩溃丢丑的记忆更是令他头痛欲裂。他把脸埋进枕头,胡乱一摸右手边的床铺,果然已经凉了。

心沉沉地往下坠,他胡乱往床头柜上捞出外套,从口袋里翻出药片,胡乱往嘴里塞。演到一半,干涩的口腔难以分泌唾液,药片卡在喉咙里。

半掩的窗帘间透出的光缝,没那么明亮,显得颓唐而温和。

拖着身体下床,蹬着拖鞋昏昏沉沉走出卧室,想找水把药片送下去。本以为弟弟已经走了,可小冰箱前蹲着一个人,听见脚步声,扭头看过来。他正一手举着矿泉水瓶往嘴里灌,身上只穿了一条宽松的黑色平角裤,肌肉比想象中更为饱满紧致。

即便身上浮着的淤青尽显无疑,他无任何防备之心地递出水瓶,示意梁律华拿着。梁律华蹲在他身旁,就着他的手喝了几口水,舌下的药片浮上来,顺着喉咙滑入食道。喝完才想起来,他没有和任何人同饮过一只杯口。

药的味道不同于往日,奇异的感觉在血液里燃烧起来。他推开矿泉水瓶,眼前的一切变得模糊,他绷紧神经,强制自己保持清醒,抹掉嘴角漏出来的水,却被梁牧雨顺势牵过手,抓住手腕,伸出舌尖。

他哆嗦了一下,没有抵抗。

梁牧雨的舌头滑过梁律华手背被打湿的部分。他好像一块充满水的海绵,尝试拭干手上的水,却进一步将他濡湿。

从手背慢慢移至指间关节再到手指,他微张嘴含住他的手指,用牙轻咬住指尖,指腹,指关节。第一阶,第二阶,重来,如同冻雪啃噬春天。他的口腔残留着矿泉水冰凉的温度,触及皮肤时让人头皮发麻,身体发烫,仿佛要在他的品尝下逐渐融化。

梁律华抬眼迎上他凝眸望穿自己的眼,遽然抽出手指,面颊变得绯红,妄图用扑克脸掩饰心慌意乱。梁牧雨重新将他的无处安放的手扯过来,环在自己腰上。他的腰很窄,但紧绷着,丝毫不柔软,仅是触碰而已,梁律华却觉得自己的手要被割伤。

他逼近他的脸庞,用手遮住他红肿的眼,一秒,两秒,三秒,拿开时,他的眼睛顺从地紧闭起来,像是虚掩的门扉,很快将再次开启。梁牧雨用唇轻触哥哥曾被泪水濡湿的眼睛,上唇吻他的眼睑,下唇消去他往日的泪。他反反覆覆亲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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