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挂断了谢芷爱的电话后,于佳薇接着试密码。
她给阿丽在纸上画图讲解:“就是最笨的法子,每一位都从0开始试,一共0-9十个数字……”
四位数的密码,于佳薇用排列组合公式写了一张纸,一个一个的去试,试了一脑门汗。
阿丽不明所以,看也看不懂,索性就叫于佳薇坐在沙发上,她搬着小板凳过来试锁。
于佳薇靠在沙发上,举着手里的笔划掉可能性。
划到后面,她都基本上已经成了习惯性划掉,没听见阿丽的话。
阿丽:“夫人,开了。”
于佳薇:“……”
她撑着沙发赶忙坐了起来。
这就开了?
她才试到哪四个数字的排列组合来着?
阿丽说:“0320。”
我等你
于佳薇一愣。
她的生日?
阿丽让到一边,叫于佳薇来开。
于佳薇走过来,拉开了保险柜柜门。
里面放着一些文件,还有黄秘书说的签章。
她把签章拿出来,却看见了保险柜里的一个紫檀木的小木箱子。
这是什么?
难道里面装了金条?
于佳薇看了阿丽一眼,“要不要拿出来看一眼?”
阿丽:“夫人您做主。”
于佳薇把木箱子拿了出来。
木质箱子的触感沉甸甸的,摸起来沁凉。
箱子上挂着一把小锁。
于佳薇:“……”
又要开锁?她已经不想玩儿密室逃脱了。
这个小锁很精致,却是需要钥匙的。
于佳薇用力拽了几下没开。
阿丽从于佳薇的梳妆台上取来一根黑色的发卡,“我试试。”
将黑色的发卡伸进锁孔中,往里面戳了几下,勾动到卡扣的位置,然后用力一拉,锁扣松动,锁就打开了。
她退到一边去,于佳薇把锁拿开,打开了木箱。
当看见里面的东西的一瞬间,于佳薇的瞳孔猛地缩了缩。
精致的紫檀木的箱子里,却是放着一方红色的帕子。
时间久了,红色都已经褪去了昔日里鲜艳的颜色,陈旧毫无生机,就这样一方陈旧的帕子,却放在这样精致的紫檀木盒里,然后和陈东铎的个人签章放在保险柜里。
可这颜色,却在她的脑海里,成了黑白动景记忆中最后的一抹红。
她只记得那少年温热的手心,握着她的小手,还有那个年代在村里难得见到的璀璨烟花。
漆黑的绸缎一样顺滑到没有一丝瑕疵的夜幕之中,火树银花,夺目闪耀。
那一簇簇烟花在天空中绽开。
也在她的眼眸中绽开。
她听到有人在他耳边说——
“你不要嫁给别人。”
“等你长大了,就嫁给我吧。”
她那个时候总是记不清楚。
儿时最后一次过家家的拜堂成亲,是谁给她掀的红盖头。
现在,她知道了。
陈东铎就是那个时候流亡到她生活的村落里的少年。
一场大火烧毁了他的家,烧死了他的父母,只有他跑了出来,他跑到她生活的村子里,甚至在寒冬腊月差点被冻死。
后来他不告而别,离开的时候甚至都没有和她再见一面,好好地告个别,她还跟冯瑞芳怨了他好久。
他不是不愿和她告别,那个时候是因为罗慧娴和魏正阳的人找到了他,把他给带走了。
于佳薇坐在椅子上,许久都一动不动,眼神落在红色方帕上。
阿丽看着于佳薇。
若不是夫人还睁着眼睛,她都怀疑夫人是不是睡着了。
于佳薇将这个红盖头的方帕重新放进去,仔细折叠好,木箱也阖上,交给阿丽重新放进去。
这个紫檀木的箱子就占据了保险柜中的大半空间。
然后于佳薇就去将签章盖了,给黄秘书发了一条消息,叫他明天来拿文件去走流程。
做完这一切,于佳薇躺在床上。
她没有拉窗帘。
从飘窗可以看见天空中悬挂着的一轮弯月。
她从领口拉出粉钻婚戒。
她吻了吻带着她体温的粉钻戒指。
陈东铎。
你说不让我摘,我有听话好好戴着。
可你什么时候回来?
我等你。
……
陈家。
陈嵩涛已经接到了无数个电话,董事会打来的电话,合作商的电话,银行的电话。
昼夜难眠。
他本就因为手术后身体大不如以前,现在更是头痛欲裂。
他眼皮一跳一跳的看死死盯住站在面前的大儿子。
“你简直是没脑子?!谁叫你瞒着我把大笔资金拿出去投资的?现在陈氏用得着你做这种事情吗?!”
他以前就从未看好过自己的这个大儿子。
孤勇有余,却是智谋不足,不是谋求更上一层楼的经商奇才,脚步稳健却也不至于败家。
可现在,他竟然在恰逢年关的时候,弄出来这样一个巨大的资金漏洞。
他直接拿手里拄着的拐杖去敲陈南锋的腿,“你简直是不成器!你都不如老四有脑子!就别提老五了,你一点都不及!”
陈南锋的腰伤本就没好,被陈嵩涛手里的拐杖一敲,他疼的扑通一下就跪在了地上。
他咬牙看着坐在轮椅上的苍老老人。
这人就是他的父亲。
甚至在现在,都将所有的事情归咎于他。
他若不是想要尽快将陈五的痕迹抹去,将陈五的爪牙给铲除,想要尽快做出来点成绩来叫陈嵩涛临死前看一看么?
陈南锋扶着桌面站了起来,腰上的痛叫他靠着桌面才能减缓身体的压迫。
“我是急于求成,可我若不是为了你,为了陈家,我至于被冲昏了头脑吗?”
“为了我?”陈嵩涛一眼就看透了他的这几个儿子,“恐怕是为了我手里的遗嘱吧,巴不得我早点死。”
遗嘱这两个字一出,也就彻底撕毁了父慈子孝的面具。
陈南锋冷笑着:“我确实是巴不得你早点死,你若是有点良心,就该死在小二和思谦的那场车祸之后!而不是苟延残喘至今!”
陈嵩涛脸上的血色完全耗尽。
这是他现在身边唯一的儿子,却出口这样阴毒肮脏的话来诅咒他。
“你、你在说什么……”
“我知道你是因为我亲弟弟和儿子的死,才对我有愧,也才会容忍我在陈氏公司里掌管大权,”陈南锋拳头砸在书桌上,“可是有什么用?他们已经死了!若不是思谦一心想要讨你这个爷爷的喜欢,他不会死!最起码不会死在你在另一个女人床上的夜里!”
陈嵩涛的眼球剧烈的颤抖着,“你别胡说八道……”
“罗慧娴是你派人撞死的么?现在所有人都以为是你,是陈家!现在陈家成了现如今的地步,你功不可没!”陈南锋说,“罗慧娴死了,你晚了一步。”
名媛会当晚的车祸,并非是陈嵩涛安排的。
陈嵩涛的确是安排了人想要杀死罗慧娴,可魏正阳将人护的太过严密,他还没有找到机会来得及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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