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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砚舟蹙眉:“……?”
吃晚饭的时候, 阮梨刷手机看到两条热搜。
绿言资本杨诚东公开道歉
点进去,是昨晚那个中年男人的道歉视频。像是一夜之间经历了人生巨变,杨诚东半张脸肿得老高, 眼中全无神采, 只剩下对着镜头忏悔, 细数自己这些年的累累罪行。
评论区已经炸开锅。
【什么玩意,有害垃圾都不收[呕]】
【这种人, 只有挂在墙上才老实[微笑]】
【心疼那些被他占过便宜的小姐姐[大哭]】
【这个人渣终于被收拾了, 解气!!!】
【正义虽迟但到】
【小道消息, 听说公司也被查了】
……
阮梨没有继续往下拉, 她提出的两个要求一个已经兑现,另一个想来过不了多久就会有结果。
阮梨点开聊天框, 想和霍砚舟说声谢谢。
可消息发出去, 却石沉大海, 直到两个小时后, 才换来对面男人一个看不出任何情绪的“嗯”字。
难道在忙?
阮梨倚在床头, 想到霍砚舟因为她在苏市耽搁了一天,应该是堆积了很多事情要处理。她不能表现得太黏人, 接下来还要面临两个月的异地,她要学会给彼此独立的空间。
想通了这一点, 阮梨也没觉得霍砚舟这个“嗯”字有什么问题, 重新翻开她从京北带来的青溪镇地方志, 认真地看了起来。
快要十二点的时候,眼皮终于支撑不住, 眼底蒙上一层水汽, 阮梨将书合上,按灭灯, 翻了个身就进入梦乡。
同一时间,京北。
霍砚舟处理完手上的一份文件,再看时间,已经十二点零五分。
霍臻昨天刚从伦敦回来,今晚也在霍砚舟的办公室,如果她没记错,从九点钟结束会议坐在这里开始,霍砚舟看多少次手机了?
啧,次数太多,都有点记不清了呢。
霍臻将手中的项目书合上,“大老板,能下班了吗?”
霍砚舟抬眸,“没人让你在这里加班。”
啧,这人怎么就这么烦人呢,就不能好好说话么。性格这么不可爱。阮梨那小姑娘肯定不喜欢他。
霍臻这次是专程为上次欧洲公司的事情回来的,她需要在接下来的董事会上详尽地报告这件事的始末。这段时间她忙得脚不沾地,都没能抽出时间去勾搭一下阮梨。
霍臻踩着细细的高跟鞋走上前,在霍砚舟的书桌前站定,瞥一眼他的手机,“在等阮梨的消息?”
霍砚舟:“……”
男人沉默不语,依然在翻看手上的资料。
装。
继续装。
霍臻拎起嘴角,“说真的,就你这个一点不讨人喜欢的性格,我那小侄女儿……唔,弟妹,是怎么忍受你的?”
“你们有这么大的年龄差距就算了,性格也不像是那种会相互吸引的,一定很不和谐吧?”
整个霍家和恒远上下没几个人敢在霍砚舟的雷区蹦迪。
霍臻算一个。
霍静算半个。
霍砚舟终于抬眼,“很闲?”
霍臻点点头,“给董事们的报告都已经烂熟于心了,确实有点闲。”
说着,霍臻又微微弯腰凑近,“要不要给你当半小时的知心姐姐?”
“不用。”
“……”
嘁,一点都不可爱,不用算了,她时薪好贵的。
霍臻看着宽大办公桌对面重新垂下眼的男人,荧白的灯光将他的五官拓映得愈发英俊深邃,经年累月之下,他身上那种上位者的威严感也更甚。
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她记忆里的那个温文尔雅的弟弟开始变得沉默寡言,不近人情的呢?真的就像个只知道赚钱和工作的资本机器一样。
好像就是从那年那对母子出现的时候。
“我听说,爸准备把手里4的股份转给阮梨。”
“嗯。”
“你要求的?”
霍砚舟没应,霍臻却自顾地点点头,“不错。”
愿意筹谋,就说明在意。
在意这种情绪并不是每个人都有,尤其是在他们这样的家庭,许许多多的事都要服从于家族利益,能真正让他们在意的人和事就越来越少。
就像她。
她起初也并非一个不婚主义者,甚至也爱得轰轰烈烈过。可到最后镜花水月,便发现爱情和男人,可有可无。
会在意,才有血有肉。
霍家已经出了太多薄情的人,霍臻并不希望霍砚舟走自己父亲的老路。
想到这里,霍臻又忍不住吐槽,“还说对人家小姑娘没意思,分明就在意得要命。我倒要看看……”
“二姐。”霍砚舟抬头。
霍臻被二姐两个字叫得后颈一凉。
“下周有个金融论坛,正好你在京北,代我去一下。”
“你为什么不自己去?我想休假。”
“我去苏市看阮梨。”
“……”
黑心资本家,竟然给出了让她无法拒绝的理由。
霍臻走了,偌大的办公室终于安静下来。
霍砚舟拿起手机,点开置顶的消息栏。
上一条信息还是谢谢他帮忙处理了杨诚东。
然后就没了。
外派两个月,还骗他说过几天。
也难怪她明明性格内敛又容易害羞,这几天却格外配合。
原来是心虚。
可这个时间,她应该已经睡了吧。
霍砚舟按灭手机,重新投入到工作中。
翌日,阮梨直接驱车去了青溪镇。
恰逢周末,古朴的小镇比平时的人流量大些。天气晴好,商铺也都纷纷开门营业,大都是些当地的特产,以草药、河鲜和茶叶为主。
小镇连同尚未开发的古镇一共有六处官窑旧址,其中最大的一个横跨唐、宋、金元、明清四个阶段,出土了大量遗物,已经是国家的重点文物保护单位。
今天是非工作日,阮梨没有打扰iya和县文物局的工作人员,一个人开着车,将这六处旧址走了一遍。
从最后一处旧官窑出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阮梨点开手机导航,她和霍砚舟的最近一次聊天还停留在下午四点。
霍砚舟:【在做什么?】
阮梨:【在忙,跑了一天官窑旧址】
再往上翻。
霍砚舟:【午饭怎么安排?】
阮梨:【在忙,随便吃点】
霍砚舟不会继续追问她忙什么,阮梨猜,他肯定也很忙。
驾着车一路回到市里,阮梨在临江府的门口碰到了霍静,不止霍静,还有从副驾驶探出头来的霍淼淼。
看到阮梨,霍淼淼眼底一瞬染上光彩,“阮梨姐姐!你怎么在这儿?”
霍静屈指就在小姑娘额上敲了下,“什么姐姐,叫婶婶。”
小姑娘扁扁嘴巴,“阮梨姐姐只比我大四岁,都怪六叔老牛吃嫩草。”
阮梨:“?”
霍淼淼蓦地捂上嘴巴,“阮梨姐姐,我不是说你是嫩草。”
阮梨:“……”
阮梨其实对称呼没什么执着,但霍砚舟的辈分在那里,她也不好再让霍淼淼叫她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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