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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等下继续帮我换药?”
昨晚的画面蓦地跃入脑中,阮梨眼神闪躲,却还是点点头,“好。”
“那我先去洗澡。”
见霍砚舟已经起身,阮梨忙道:“不是说不可以碰水吗?”
“嗯,我会注意。”
“要帮忙吗?”
话一出口,偌大的客厅一刹陷入沉寂,只莹莹的灯光落进两人眼底,映着阮梨的无措和霍砚舟的好整以暇。
“那,要来帮忙吗?”霍砚舟笑问。
阮梨:“……”
阮梨低头,继续假装专心拼拼图。
霍砚舟依然在客房洗澡,阮梨回到主卧看书,那本欧洲艺术史成了她这两天的闲暇读物,没事的时候总要翻几页。
淡黄纸页上的“火焰”两个字不经意落入眼底,阮梨微微歪头,看得有些出神。
半晌,她拿过手机,在某书上搜索:如何试探对方是不是喜欢你
回答五花八门,有人提议打直球:你是不是喜欢老子?
阮梨拧眉,没看懂这和试探有什么关系,即便都喜欢老子,那也只能说明志趣相投呀。
然后她看到了博主的聊天记录:
a:【你是不是喜欢老子?】
b:【不喜欢啊】
a:【我也不喜欢,我喜欢孔子】
阮梨:“……”
翻了好半天,阮梨终于找到一个看着靠谱的建议。
想法还没完全成形,主卧的门就被从外推开,霍砚舟穿一条宽松的黑色长裤,光裸着上半身,发梢的水珠滴在胸前,细细的水痕滑过紧实的腰腹线。
阮梨没出息地偏过头,咽了咽嗓子。
明明是她昨晚应允的,眼下又觉得视觉的冲击力太甚,想让霍砚舟穿件衣服。
可想到他背上的伤,又作罢。
霍砚舟走到她面前,将黑色的纸袋放在床头,阮梨看到了他背上的血痕。
不得不说霍砚舟的这位私人医生真的很厉害,昨晚看着触目惊心的伤痕已经好了许多,渐渐开始结痂,阮梨收敛了脑子里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从袋子里取出纱布和药水。
有了昨晚的经验,她手下的动作稳了许多,微凉的药水落在皮肤上的一瞬,却听见霍砚舟轻嘶了声。
“弄疼你了?”
“一点点。”
阮梨捏着棉签的指尖又开始踌躇不前。
“没关系。”霍砚舟开口安抚,很温淡的声线。
阮梨却有点自责,不敢再下手。
“要不还是请医生过来吧?”
“或者,你帮我吹一吹?”
几乎同时响起的两句话,阮梨轻啊一声,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
“昨晚那样——”霍砚舟微顿,平沉的声线,“吹一下,会好很多。”
“哦……”阮梨有些茫然,更多的是羞赧。昨晚是完全下意识的动作,现在让她刻意去做,才意识到这个行为有多暧昧。
她的唇靠近,好像要吻在他的脊背上。
可霍砚舟的语气听起来很正经,而且他说“会好很多”。
阮梨努力压下心尖的异样,不让羞耻心作祟,轻轻地、尽可能温柔地吹着上过药的地方。
温热气息落下的瞬间,霍砚舟就无比清楚地知道这对他是一个漫长的考验和煎熬。
肩背的肌理随着女孩子轻软的呼吸绷起,他垂眼,睡裤已经足够宽松,但那抹丘形之下的藏伏根本无法忽略。
直到最后一小片结痂的伤痕被温柔气息妥帖照顾,阮梨才直起身,“感觉怎么样?是不是没有那么疼了?”
霍砚舟轻嗯一声,隐忍得有些艰难。
从前也受过伤,有医生照顾着,他不会太多关注和理会,通常都是任由伤口自己愈合。
可这一次他却贪心地想要一味灵丹妙药,想这些伤口快一点好,再快一点。
药已经换好,似乎再没有留在这里的理由,霍砚舟随口问道:“今天怎么样,院里忙吗?”
“还好,常规的工作,在着手准备修复一件青溪瓷瓶。过段时间总台有一档文物修复类的纪实节目,到时候可能会忙。”
阮梨想到刚才网上的那些提议,在心中默默组织了一下语言,“最近……好像快要到草莓成熟的季节了哦。”
“嗯?”
“这周末如果你有空的话,我们找个地方,一起去摘草莓?”
这是阮梨刚才翻到的那些方法中看起来最靠谱的一个——找一件你喜欢做的事,观察对方的意愿配合度。
博主甚至贴心地出了一个评分表,从20分到100分,依次划分为讨厌、无感、有好感、喜欢你和很爱你五个等级。
霍砚舟点头,“可以,我让康明把周末的时间空出来。”
阮梨在心里默默给霍砚舟打分:5分。
“这么喜欢吃草莓?”霍砚舟又问。
“嗯,很喜欢,酸酸甜甜。”阮梨歪头,认真道:“也不一定要很大很漂亮的那种,只要有草莓的香气,我都喜欢。”
“想不想种草莓?”
阮梨微怔,呆呆地看向霍砚舟。
不怪她思想瞬间上了高速,他这样赤裸着上半身,深更半夜共处一室问她这种话题。
霍砚舟蓦然失笑,显然也意识到了自己话中的歧义,“种植的种。”
“哦……”阮梨闭眼,好想撞墙。
霍砚舟一定觉得她是个很涩涩的女孩子。
“不然,你以为呢?”
“……”
霍砚舟声线里的笑意太明显,阮梨尴尬得脚趾抠地,“不许再说了!”
“这里的条件有限,你如果想种草莓的话,以后每周末我们可以住在梨洲汀那边,花园里有一大片空地,拿来给你种草莓好不好?”
明明好正经的一段话,可就是歧义连篇。
每一次霍砚舟说到“种草莓”三个字,阮梨的羞耻心就被勾起一次,暧昧的联想也被勾起一次。
可霍砚舟的这些话又太温存,让她在不知不觉中陷落进这份温柔里,被丝丝入扣地包裹着。
“可是,我不会种。”
“我教你。”
“你会种草莓?”
视线相接,两人的眸底都映着对方微微尴尬又无比认真的表情。
蓦地,两个人又都笑了。
视线却还黏缠在一起。
阮梨这周有点忙, 着手准备修复的青溪瓷瓶出土的时候已经碎成十几片,瓶口和瓶身被分别发掘于不同的墓穴中,光是清洗和绘制这些碎片就花费了大量时间和精力, 这段时间的试拼编排更是耗时耗力。
总台的纪实节目原本这周安排拍摄书画组的修复日常, 听说她手上这件文物修复起来极为复杂, 又临时调派了一组摄影跟拍。
终于将每块碎片的位置确定下来已经是周五下午,阮梨从桌前抬起头, 按按有些发僵的脖颈, “我出去透透气。”
甫一从修复室出来, 阮梨就碰到了迎面走过来的赵筱楠, 怀里抱着一捧鲜红的玫瑰花。
“阮老师。”赵筱楠笑着和阮梨打招呼。
阮梨点头。
距离上次的送花事件已经过去一周,这几天赵筱楠的男朋友还是每天雷打不动一束花, 有人在私下议论, 果然结婚没有谈恋爱好, 男人一旦得到就不珍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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