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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总,程老师,冒昧叨扰。”
“不冒昧不冒昧,赶快进来。”程雅芝第一个回神,压下眼底的异样,热情地招呼霍砚舟进门,接过霍砚舟递来的礼盒袋子,顺道碰了下阮兴国。
傻站着干什么,说话啊。
阮兴国眼底的茫然还未退去,被妻子这么一碰,连忙道:“霍总,这边请。”
“您叫我砚舟就好。”
“这……”阮兴国还有些没适应这样的身份转变。昨晚他还在琢磨怎么能约霍砚舟见一面,今晚人就出现在了他面前,变成了他宝贝女儿的男朋友?
有点魔幻。
程雅芝已经不指望丈夫这个时候能拿出什么长辈的威严来,只好自己招呼霍砚舟进来,又吩咐刘嫂煮茶。
饶是如此,在霍砚舟开口提及“结婚”的时候,程雅芝也不淡定了。
客厅里的空气忽然就静止了似的。
阮兴国再一次诧异地看向霍砚舟,程雅芝满眼不解地望着阮梨。
阮梨也很方。
她这周太忙了,甚至都忘记要和霍砚舟提前对剧本。余光里,男人依然端方持重,淡定从容。
霍砚舟不疾不徐道:“这件事可能听起来有些仓促,但我和笙笙其实已经考虑了很久。”
阮梨微讶。
笙笙?
霍砚舟怎么会知道她的乳名叫笙笙?
笙笙这个名字叫得人不多,叠音的两个字从他薄薄的唇中吐出,有种莫名的温柔缱绻。
太亲昵了。
可霍砚舟没给阮梨太多讶异的时间,直接牵住她落在膝头的手。
“因为一些原因,我错过笙笙太久,甚至差点失去,我不敢再冒险。”霍砚舟微顿,声线里敛着些阮梨从来没听过的郑重,“所以我今天唐突登门,便是想恳请叔叔阿姨给我一个机会,允许我,从今往后照顾笙笙,护她爱她。”
阮梨看着霍砚舟,看他清俊认真的模样,若朗月清风。
她在霍明朗那里没等来的承诺,竟在霍砚舟这里听到了。
即便知道是假的,也让阮梨有刹那的恍惚。
阮兴国和程雅芝则面面相觑。
太突然了。
他们今晚原本是准备接待阮梨的朋友。
结果朋友变成了男朋友,男朋友成了准女婿。
而就在一个小时前,霍家才刚刚来人推掉了和阮梨的婚事。
程雅芝敛起面上的温和,看向霍砚舟的神色带了些直白锐利,“霍总,实不相瞒,您二嫂在一个小时前刚刚走出这个家门。”
即便知道这件事或许和霍砚舟无关,但程雅芝作为一个母亲,迁怒是本能。
“论家世,我们阮家的确是不能和霍家比,但我们阮家的女儿也是金尊玉贵养大的,你们霍家凭什么想退婚就退婚,想娶就娶?”
这话有点重。
阮梨下意识看向霍砚舟。如果她是霍砚舟,可能真的会就此打消了和她协议结婚的念头,毕竟娶谁不是娶,何必遭人白眼?
“是,这件事是我考虑不周,让笙笙受了委屈,我代霍家向二位赔罪。”捉着阮梨的手掌不自觉收紧,霍砚舟又道:“从今往后,哪怕是分毫的委屈,我都不会让笙笙再受。”
“我不会,别人不敢。”
如果是旁人说这话,大抵会让人觉得狂妄无知,但他是霍砚舟,他有足够令人信服的能力和资本。
饶是阮梨知道霍砚舟在演戏,也有那么一个瞬间被轻轻戳了下心尖。
演得真好。
难怪他年纪轻轻就能掌控整个霍家,掌舵恒远。这种样样做到极致的人,自然更出色,也更令人敬服。
程雅芝的面色稍缓,阮兴国始终没有表态。
霍砚舟又从手旁的纸袋里抽出一个文件袋,文件袋里装着那份婚前协议。
“这是我请律师帮忙草拟的。我知道笙笙成长在一个幸福且富裕的家庭,这份协议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我想给笙笙的一份保障,也算是我今天来见两位的诚意。”
阮兴国从小几上拿过眼镜,一目十行地看过去,已然有些咋舌。
这不是一份婚前协议,这是霍砚舟的全部身家,霍氏的半壁江山。
程雅芝也扫到了关于财产分割的内容。
阮家人不贪财,但就像霍砚舟说的,这是一份保障,也是一份诚意。在程雅芝眼中,这也是霍砚舟对阮梨的看重。
她如珠如宝的女儿被在意,被小心珍视。
这是任何一个母亲都无法漠视的心意。
阮兴国放下手中的协议,摘掉眼镜,“时间不早了,我们边吃边聊。”
这份协议让他不安。
他隐隐有种自己不是在嫁女儿,而是在卖女儿的感觉。
他需要找霍砚舟谈一谈。
虽然亚升的困境让他焦头烂额,但“卖女儿”的事他阮兴国不做。
阮梨不太清楚霍砚舟的口味喜好,便提前问过。
霍砚舟只说菌类过敏,其他不挑。
阮梨请刘姨准备清淡的菜色,刘姨心疼她自己一个人在外面住,又添了几个阮梨喜欢的菜。
几个酸甜口的菜夹杂在一大桌子菜里,并不突兀,但程雅芝和阮兴国发现,霍砚舟每一次为阮梨夹的菜都是她喜欢的,他似乎很了解女儿的喜好。
反观阮梨,头一次失了规矩,只顾埋头吃饭。
阮兴国笑笑,“都不是小孩子了,砚舟你不用总照顾着她。”
阮梨闻言抬头,三双眼睛齐齐落在她身上。
“……”
她不是霍砚舟,没有霍砚舟那样的淡定和演技,怕阮兴国和程雅芝生疑,只好低头专心吃饭。眼下见所有人都在看她,阮梨压下心中的慌乱,“今……今天的菜好吃。”
程雅芝递给她一个眼神——有客人在。
霍砚舟可不只是客人,还是她的甲方霸霸。甲方霸霸给她夹了这么多次菜,她是不是也应该有所表示?
阮梨看着面前的松鼠鱼和盐焗虾陷入沉思,霍砚舟应该不会太喜欢甜食吧。
做了初步判断,阮梨捏着筷子夹了盘子里最大的一只虾放到了霍砚舟的餐盘里。
动作有点僵硬,但笑容很真诚。
霍砚舟:“想吃虾?”
阮梨:“?”
在阮梨的疑惑里,霍砚舟放下手中的筷子,抽出一旁的湿巾,缓慢地擦拭五指,又解开袖扣。
熨烫平整的白衬衫被一折一折挽起,露出男人线条紧实流畅的小臂,腕间的深海蓝表盘鎏过银芒。
阮梨终于明白了霍砚舟的意图,刚要开口阻止,霍砚舟已经将盘子里的虾捏起。
她就坐在霍砚舟的旁边,男人垂着眼,从阮梨的角度刚好可以看清他的眼睫。
从前被镜片挡着,都没发现他的睫毛原来这么长。
霍砚舟剥虾时很认真,阮梨的视线落在他净白修长的手指上,想到这双手平素过的项目动辄就是几十个亿,又忽然心虚。
一顿饭,阮梨吃得胆战心惊。
饭后,霍砚舟被阮兴国请到了书房,阮梨也被程雅芝拉回了房间。
“你和妈妈说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道题阮梨和霍砚舟对过答案。
“就是……你看到的那回事。”阮梨心虚,她从小到大没有撒过谎,第一次撒谎就是在这种人生大事上。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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