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改变了!这种计算能力,没有任何人类或者组织能做到,理论框架都没有。我不是数学家,这也是川电工程师的原话。”
“好吧,暂且假设不是人干的,凭什么说就是万国宝?别阴阳怪气的,内部什么都可以说,对外口径是我的事。”
“因为我就知道这一个超级ai啊。我是一神教的。”
“什么教?”张翰忽然怀疑这帮家伙真有精神问题。
全栈赶紧插话:“诊断中心现在有两派意见。大多数人相信一切都是万国宝在作怪。还有些人赞成石松,认为有两个超级ai在对抗。另一个ai是什么东西,说法就多了。”
“你们他妈上岗才几天,就开始搞教派斗争了?说两个的叫什么教?”
“明教。”
三个人一齐呵呵傻笑。张翰不得不承认,后浪们取名字也比自己高明。
“听说你们吵得都动手了,就是争这个?”
向雄关道:“这只是二号争议问题。我们都懂:到底出什么口径,最后由张总决定。一号问题才吵得凶:那么多安全系统到底是怎么被攻破的?为什么所有的加密、口令、隔离、权限、监控都像不存在?难道连数论都被ai推翻了?”
“对啊!这才是关键的关键。有结论吗?”
“这是我们的本行。理论就像屁眼,每个人都有一个。我的已经被轰成渣了,不提也罢。现在大多数人觉得中校的理论最接近真相。”
“中校”是军方小分队领衔的战术专家,张翰进来时却没看见他。
他问全栈:“你呢?”
全栈扭歪了脸:“大帅,我爸给我取名字时已经规划好了职业道路——就是个万金油。你派我来跟这些变态干活,纯属虐待啊!理论不敢有,不过我也觉得中校摸到了边。中校的理论很神,你听他自己讲吧。他上楼找石松吵架去了。”
“吵什么?”
“二号问题。”
向雄关翘起二郎腿:“教主对教主,绝对精彩。”
张翰起身就走。向雄关却叫住他:“大帅,我手上的活也就这样了。能不能让我去记录部工作?”
“你想干嘛?”
“去观摩光缆大屠杀啊!那才是神之炫技,豆腐做出了十八种花样!只看简报描述,我都浑身起鸡皮疙瘩。另外,成都断电虽然牛逼,比起北美断电又差远了。那是整个大陆,到现在也恢复不了!”
张翰看见他兴高采烈的嘴脸就来火。他耐着性子:“把你们和记录部隔离是有原因的。你们是大杀器,不到绝对必要的时候,不能搅到国外的屎坑里面。在外面随便活动手脚,屎会溅到所有人,洗都洗不干净。明白吗?”
向雄关耸耸肩:“所有人都已经泡在里面了。我知道你担心什么。但是,大魔王现在已经快断气了,那些霸王规则也就跟着完蛋。奇点就要到了,不是吗?”
“你也相信这个?”
“诊断中心每个人都是信徒。你们抓朱越一定要小心,别把他弄死了。以后的历史书上,他可是先知的角色,就像施洗约翰。”施洗约翰是圣经故事中为耶稣行洗礼的先知。他向众人宣布了耶稣的“神子”身份。
张翰冷笑一声:“你是留学生对吧?洋墨水不少呢。”
“谢谢。洋墨水和报效祖国并不冲突。”
“听起来,你觉得奇点到来,顺便打爆美国,也没什么不好的?”
“岂止‘没什么不好’!正是这一点,才让我相信这就是奇点事件。还相信它不是要毁灭我们,而是要改进世界,提携我们升级。万国宝纠结朱越的事,我还没看清逻辑。ai不像那些爆米花电影,不会跟人婆婆妈妈讲感情。但是它切掉美国,逻辑是完美的!美国就是蓝星的毒瘤。我在伯克利学的是量化金融,看得再清楚不过。给你一个病体让你改进,第一件事是什么?当然是切除毒瘤!美国这毒瘤根非常深,盘踞着血管、大脑、肌肉和舌头,换了普通医生根本不敢下手。但万国宝不是普通医生。一套屠龙刀砍下去,切的是主干神经连接!这可能是效果最彻底、副作用最小的疗法。”
“星链还连着呢,怎么解释?”
“星链是互联网最军事化的部分,万国宝可能暂时攻不进去。中校的理论能解释这个。你放心,迟早的事。”
每个问题这小子都有答案,不过张翰已经不想再问。也懒得提醒他:网络军只是人类大规模自相残杀的第六军种,资历最浅。
那张少年得志的脸,让他心头泛起深深的憎恶。
不是针对个人,而是他这一类人。他们通常绝顶聪明,活跃在技术的最前沿,心却比针孔还狭窄。他们搞战争只认识连接,做实业只认识圈钱,做金融只认识回报率,做媒体只认识流量,做娱乐还是只认识流量。他们真正在行的事只有一件:滥用信息体系。
他们张口“世界”闭口“蓝星”,但是在那个体系之外,他们对世界的见识还不如古董冯队长,或者废材朱越。所以他们碰实业实业枯萎,搞媒体媒体糜烂,去做个漫画,漫画就只能用来擦屁股。做成网文和电子漫画之后连擦屁股都不行。他们新贵的脚下,垫着无数的新贱。他们聪明的代价,是把其他所有人都变成蠢货。
而且没有谁能阻止他们。体系压倒一切,世界还真是他们的。
张翰整个职业生涯都在和这类人打交道。从前只要遇上机会,都尽可能下重手。向雄关已经比绝大多数同类眼界开阔得多,名校量化金融出身,不去华尔街发大财,却浪到自己帐下来诊断毒瘤。这个诊断非常正确又非常不对劲,不愧出自疯人院。
张翰考虑片刻便道:“ok,特批你去记录部。进去就不能出来,也不能对外通信。只读权限,可以看,自己分析,绝对禁止主动操作,手最好插在兜里别拿出来。你可能不是疯人院水平最高的,但一定是嘴巴最能说的。如果我想突击搞懂什么情况,就会来问你。”
向雄关点头哈腰,头一次露出谦卑的笑容。
※※※
张翰刚出疯人院门,一个穿迷彩的通信军官已经在等候,把军用安全电话递到他手中:
“北京来电,王招弟老师。线路刚刚检查过。”
张翰像抓救命稻草一般抓过来。然而讲了几分钟,他的心情直接跌到冰点。
图海川现在不能来成都。“按事态发展的趋势”,以后也不能来。事实上,眼下他根本不能出北京的总指挥部。“总指”方面的调查口径,电话里当然不能讨论,但张翰听得出她的焦虑。
“成都指挥部的调查有什么结论了吗?告诉我有没有就行,不涉及保密问题。”
张翰眉头紧皱,字斟句酌:“有两种可能的理论。离下结论还有一段距离。”
对面一分钟没说话。张翰虽然不快,还是能理解。这个“结论”的责任分量,任何人都承担不起。
“两种比一种好。每种理论都有推论和外延,就像植物在生长。北京是个做事谨慎的地方,理论会朝着常识认为安全的方向生长,但有可能不太健康。四川气候滋润,草木茂盛,可能会长得野一点,健康一点。很难说谁好谁坏。只是,这件事的理论一旦长成结论了,后续操作就会进入不可逆转的程序。所以决定因素不是安全,也不是健康,而是速度。先入为主。”
张翰张口结舌。她胡扯些什么啊?难道自己不够资格跟语言学家交谈?
虽然听不懂,话里话外弥漫的沉重,突然让他也抓紧了脚趾,莫名焦虑。
对面的声音倒轻快起来:“小周带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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