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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我28岁,你27岁,说实话我觉得我们挺合适的。我们可以谈几个月恋爱,争取在明年秋天订婚,冬天结婚。后年春天你就可以开始备孕,之后你也不用工作,你家我家都可以提供物质保障,像我们这样的家庭,最好生二胎,毕竟基因都好,那也可以在30岁之前赶一赶……”
卓远陷入自己的设想里面走不出来,时间线倒是捋得一清二楚的。
但云栀有点听不下去了。
这像走流程的感情有什么意思。更何况,这刚见面呢就安排上她了。
如果说最开始见到卓远有一种喝白开水一样的寡淡无味,那么现在,就有一种闷了一大口汽油的反胃不适感。
岑野更听不下去。他欲起身。
“卓先生。”云栀终于受不了了,打断卓远的话。
岑野顿了一下,重新坐定。
“你觉得我们合适,不代表我觉得合适。我并不打算像生育机器一样生一胎二胎。对你的计划也毫不认同。”
卓远听到了云栀的语气里的冷淡,脸色不太好,“云小姐,我们年纪都不小了,我觉得找到一个合适的就很不容易了。虽然我说得比较现实,但这是最适合我们的人生规划。而且我的相貌和工作都不错……”
云栀觉得挺无语的,说出的话也难得懒得经过大脑思考,脱口来了一句,“你平时经常照镜子吧?”
怪自恋的。
“什么?”
“说你自恋,这都听不懂。”
岑野一边说着,一边站了起来,拿着桌上的酸奶,走到了云栀那桌,大咧咧地在云栀边上坐下,用酸奶推开了咖啡。
云栀看着面前的酸奶,又看向突然出现在自己身边的岑野,眼底闪过惊讶。
卓远这才听明白,脸上一阵青一阵红,“云小姐,这是什么意思?”
云栀对卓远说,“意思是我对你没意思。就不打扰卓先生的时间了。”
卓远又问,眉头竖起,“那你旁边的男人是怎么回事?你不会是已经有男朋友了还出来相亲吧?”
“当然不是。”岑野漫不经心地说,“我是云小姐的追求者。这位先生,您现在可以走了。”
卓远愤懑地说了一句,“浪费时间。”
说完以后,他就站了起来,离开了咖啡店。
云栀早上就头疼,现在被这“看上去各方面都不错”的相亲对象一顿输出,只觉得这太阳穴跳得厉害。
云栀又没好气地看向岑野,“你怎么在这?”
岑野撇开眼,视线向下,“正好路过。”
“哦。谢谢你的解围。”说完以后,云栀就打算拎包离开。
谁知道岑野先一步拿过她的包。
“你拿我包干嘛?”
“给我点时间,有话对你说。”
云栀伸手去抢,“岑野你还我,你这是抢劫,违法的!”
岑野身体往外倾斜,云栀为了够包也跟着往前,谁知道重心不稳,朝着他倒去,趴在了他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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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栀的头顶撞上了岑野的下巴。独属于岑野身上清冽干净的气息一下子钻进了云栀的鼻间,包围她,似乎有不由分说侵入皮下的趋势。
她屏住呼吸,这种气息太久没闻到过,熟悉却也陌生,渴望也令人生怯。
岑野扶住她,下意识用着从前一惯逗她的散漫语气重复她的话,“抢劫?违法的?”
过去他也喜欢这样故意捉弄她,看她脸红。
云栀眼里凝着对他的控诉,却不再如从前一样袒露女孩特有的羞怯,只是收回了手,坐直。
两个人的距离被她倏然拉开。岑野眼皮微阖。
云栀不知道岑野到底是什么意思,他消失太久,最近又频繁出现,让她无措。她板着脸,“既然岑队长这么喜欢女人的包,那我就送给您好了,就当是报了您的救命之恩。”
一口一个岑队长,一口一个您。
说着,她拿起桌上的手机,看都没再看岑野一眼,径直离开。桌上的酸奶她也视若无睹。
至于包……包里面也没什么,他爱拿就拿去好了。
岑野跟着云栀走出了咖啡店,不紧不慢地跟在她身后。就像大学时候,她偶尔会和他闹变扭,生闷气,一个人闷声走在路上,身后的少年就一直陪着她,直到某一刻,她会停下脚步,装成骄傲的小孔雀,和他说,“走不动了,背我。”
但她闹脾气的次数是极少的。现在似乎也不会了。
他拎着她的包跟在她身后,目光像是被胶水粘住了,直直盯着她的后脑勺。云栀自然也感受到这股粘性极强的视线,尤其是街道透明的橱窗被擦得锃亮,她的余光可以看到他们走动的身影。
一如从前,而非从前。
岑野卑劣地想,其实这样,一直走,一直走也不错。只要她在自己的视线之内。
他多想开口,告诉她四年前不敢回来赴约的原委,告诉她两个月前子弹穿进胸腔时一瞬间闪过自己脑海的想法——
完了,再也见不到她了。
让他怕死的是她,让他死里逃生的也是她。
可他现在活生生走在她身边,却又再次陷入囹圄。该怎么说,说些什么,说了以后又能改变什么?
让她同情,心疼,再原谅他。再然后呢,让她继续苦等于一年到头的归期不定,煎熬于他每次骤然消失的福祸不悉,最后将她的青春彻底搓磨,也可能得到的是他的一盒白骨?
因为他的职业,这一切都变成了未知数。
他昨天想了一晚上,既想坦白,又被未知打消念头。
天色昼白之际,他恍恍惚惚终于艰难入睡,最终在梦境的枪击声中醒来。
平时严肃而又武力全面的前队长方正被未知势力一方狙击手一枪崩了脑袋,血乍然溅起,无情甩在他脸上的时候还是那么滚烫,直到最后,变得冰凉。
他猛然睁开眼的一瞬间,是方正刚领证结婚的妻子号啕大哭的画面,质问他,咒骂他,捶打他。最终于所有人毫无注意的深夜,了断了生命。
医院停尸间前,是那位妻子年迈父母的哭诉——“让她别嫁,让她别嫁,和家里彻底闹翻了也要嫁,白发人送黑发人啊……”
后来所有恶人皆被收网,付出惨痛代价。
方正和他的妻子,也变成了毫无温度的石碑,静躺于墓园。
-
云栀确实走累了。
跟这个拉练都是十几公里打头的男人,她怎么比得过?
她终于停下了脚步。
岑野也停在了她的身后。
云栀转身,问他,“你想干嘛?”
她的态度冷漠疏离。
“想和你说,你救的那个孩子现在已经被一对外籍夫妇收养,ay在战火中牺牲,但救出了很多的无辜百姓。还有,昨天冒然进入你家,对不起。”
“好,我知道了。”
她庆幸于孩子有了一个好的归宿,缅怀于ay的英雄气概,也欣然接受岑野的道歉。
但还有她最想听到的,他没说,“还有吗?”
她抬眼望他,眸里暗藏期许,不知道他能不能读懂。
他当然能读懂,她在等他的解释。
“还有,为我四年前未能赴约而道歉。”
“还有吗?”
云栀觉得岑野说的话无关痛痒,迂回于表面。
“你昨天酒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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