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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李安对《识草诀》、《辩丹要术》之中的理论,居然记得如此清晰,就连在那一页都能随口说出……
这意味着,他对这两本书应该是反复翻阅,牢记于心了!
可,当初李安不是才读了三天吗?
甚至,他还因此对李安产生了负面印象,认为李安也是耍花招接近自己。
“左道友精研过《识草诀》和《辩丹要术》?”
他不禁发问。
李安笑道:“不敢说精研,只是当初得前辈赐书,其中笔记细致,作述精准,所以左某所获颇多。”
当即,他简单说了一些宋明章在书里面的笔记内容。
宋明章越听越是讶异,越听越是心中欢喜!
因为,李安所说的一个字都不差,而且,理解也十分深入、独到。
他本来在想,李安是不是在其他地方精读过,下过苦功夫。
但现在确认了……李安真的是从自己笔记中得到这些内容的。
“三天时间,吃透两本书,还能如此记下,当真是博闻强识……”
一时间,他只感觉李安此人,简直是珠玉蒙尘,居然在这安乐街那穷街陋巷之中,沉沦这么多年!
可惜,可惜!
旁边蔡潮也是心中有些复杂,他虽然对李安所说的那些书籍和理论不甚了解,但从李安不疾不徐、深入浅出的词句间,也能看出,李安肯定是真有才学之人。
再加上宋明章的表情,他更加确认,恐怕是宋明章,都被李安折服了。
他不禁恍惚,李安这五年来苦读各种杂书,甚至不事生产,而今却是一鸣惊人了!
一时间,想到自己几年前,居然对李安误会了,还对他冷淡嘲讽,就不禁脸上发红。
“对了,”
李安说着,又解释道:“这两个月,左某为了找几本书,所以外出各地,一直没归来,让宋前辈久等,着实是歉意万分,且以此杯代罪!”
说完,他一饮而尽。
宋明章道:“听说小友也酷爱读书?想来藏书定然不菲?老朽也藏书不少,可否到小友住处参观参观?”
宋明章心中已经有了一个想法,但他还不着急!
李安道:“好,请!”
……
得其厚爱
李安的住处不大,简简单单的一小栋房子,但却干干净净。
尤其是其中三个房间,都是书房!
摆满了李安从各个渠道买来的书。
天文地理、蛇虫鸟兽、丹器符医……什么都有。
而且,这些书籍虽然都很干净,但也都显得有些破旧,显然是被用心翻阅过。
宋明章随手拿起一两本,细细翻看,只见对书中重点,李安均做了笔记、勾画等。
这些杂书,其实对于修行者来说,都不算什么重要之物,最的的作用就是增长见识而已!
但从李安的笔记之中,宋明章能够想象到,李安伏案而读的时候,内心一定是真正沉浸到了书里面,涓流慢慢、不舍其远!
他放下手中书,然后又随便从其他地方拿起。
但每一本都是一样!
满是批注,笔记。
“都是些浅薄之书,左文见识浅薄,让宋大师见笑了……”
李安开口。
但他心中却像是一个把作业做得无比扎实的学生,面对老师的检查,自然是一点儿都不慌。
这五年来,他一边沉心修炼,另一边的确是把读书当成了主业!
李安前世曾达到结丹境界,见过更高层次的风景,可以说他的见识本就远超常人,所以,读书自然也能读得深入,读出不一样的东西。
而且,自从他的灵台和命种的分支联系起来以后,他就有了过目不忘之能。
这正是五年前,他能用三天时间,就把《辩丹要术》、《识草诀》都读完的原因。
“小友读书深刻,令老朽佩服!”
宋明章开口,但他心中虽已经越来越喜欢李安,还是笑了一句道:
“左道友,这《阵论》之中,你这批注:‘阵者非其要,法者为其廓’,倒是让老朽费解……”
考校!
李安不假思索:“这应该是第二十七页的论述,实际上,在第三十五页,已有解释……”
宋明章讶然,翻到三十五页,果然如李安所说。
他不禁点点头,彻底放下心来。
李安此人,真爱书、能读书!
而且,对方懂得感恩!
仅仅是借书三天而已,却能记在心里,哪怕过去了四五年,也不曾忘记。
这一份感恩,在这尔虞我诈的修仙界太难得了。
他心中的那个想法越发强烈,但却故意道:“左道友当真是爱书之人,只是这些书……未免有些对不起左道友的才学。”
“都太浅薄了!”
他毫不吝啬地批评:“这些书的内容,多数只是泛泛之论,想要学习更高深的知识,靠这些书是不行的。”
李安也是神色大动,痛心疾首:“前辈所言极是!”
“这几年来,左文所苦者正是如此,市面之上流传的书籍,每多错讹、残缺,晚辈深受其弊……”
宋明章微微一笑,抚了抚胡须,左文如此爱书之人,他要拿捏左文,着实太过容易了,接着道:“老朽藏书斋中,倒是有书三千本,无一不是精品,纵然《识草诀》、《辩丹要术》也只是普通之书……”
李安心向往之,意动道:“宋大师……左某可否有幸,入斋一观?”
旁边蔡潮不禁开口道:“那书斋可是宋大师的心肝啊……他老人家一生心血都在其中,若是想去读书,左道友当持弟子之礼!”
他眼中也有笑意,这是故意提点李安呢!
蔡潮已经看出宋明章对李安的喜爱。
他现在顺手提点一下李安,如果李安能够顺利拜师宋明章,那以后他也算是结下一桩善缘。
宋明章本意正是如此,蔡潮一说,他也颇为欢喜,让蔡潮从旁说出,便是最好不过了。
但他转念一想,却觉得不妥!
李安此人……太过淡泊!
五年时间,对方只是侧面接触过自己一次,从未主动拜见,宋明章一想就明白,其实这正是读书人的自负和礼节。
君子之交淡如水,而且,君子之交也该是平等的。
看得出来,李安虽身居陋室,却不愿在求学之上受到世俗身份的影响。
想到此处,他觉得对待李安,还是要慢慢来,不能急,于是便道:“今日得见左小友,如得一至交,不论这些虚礼,尽管随我来便是——”
若是别人,弟子之礼不可免。
礼节,说白了其实是一种约束。
但他却觉得,对李安不必有这种约束,因为李安知感恩,非忘恩负义之人。
蔡潮顿时惊讶,宋明章言下之意,明显是把李安同辈对待了。
能被宋明章看中已经是难能可贵,还能得到如此殊荣……李安当真是第一人。
李安不禁感激无比,“前辈如此重恩……晚辈没齿难忘!”
其实,若真的需要,执弟子之礼他能接受,也会主动去做。
虽然曾经是结丹高手,但李安却早已抛却那一份无所谓的尊严,不会因自己曾经的身份而自矜。
因为没有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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