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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教学司内,程岳看完送来的有关匈奴游学生闹事的桌上,看向了教学司的诸位夫子,声音里有着隐隐的愠怒,“嗯,很好啊,师生一心,你替他们隐瞒个什么?打了那些匈奴人就打了,还找这样的因由来搪塞老夫。”
看着不怒自威的教长大人,众夫子一个个噤若寒蝉,没一个人敢开口辩驳。看着耷拉着脑袋的一众夫子,程岳走到了书案旁,将那些报告扔到了香炉里,朝他们道,“人多打人少很光荣吗?告诉他们,打匈奴人,我不管,可是不能辱没了我汉家的威仪。”
听到教长大人的话,站着的一群夫子心里总算松了口气,不过他们还未来得及开口谢过,教长大人威严的声音又响了起来,“罚你们这个月的月俸一半,还有那些群殴的学子每个人抄学规十遍。”
“是,教长大人。”听到罚月俸一半,那群夫子们的脸拉得老长,垂着头退了出去。
等到人都退走以后,程岳看了眼后面的屏风,绷着脸道,“去给我把李六如找来。”
墨家的机关学教院内,李昂正和几个工匠世家出身的学子讨论着枪械构造的问题。“六如兄,你画的这些零件,我们都做得出来,就是这个膛线不太好搞!”看着李昂画的零件解析构图,谢循拍着胸脯道,他身旁的几个同窗亦是点着头。
“那就麻烦谢兄了。”李昂看着谢循几人,拱手谢道。这段日子他都泡在墨家学堂内,看看能不能做出毛瑟步枪来。
“六如兄。你画得这个枪械图,我在我爹那里也看到过,不过没你的精细,不知道你这图我能不能拿回去给我爹看看。”谢循身边地王导看着那零件图,忽地对李昂道。
“王兄你说你爹那里也有这样的图?”听着王导地话,李昂看向他。眼里有些不可思议。
“是的,我爹在太研院,这样的图我看到过几次,我爹很着紧那些图,我还记得他说过,这些图很早就有,据说原先是太祖皇帝曾经手书草画的,不过只有个样子,大概是五年前,几个太研院的希腊裔工匠按着那样子做出了一种会喷火的‘枪’。后来太研院地祖院长对此大感兴趣,便开始全力研究这个东西。不过我听我爹说,他们做到现在,也没做出成品来。”王导答道,他的话让李昂大感兴趣,尤其是他口里的太研院。
“这太研院是什么地方,我怎么以前没听说过?”李昂看向谢循王导他们问道。
“六如兄。这太研院就在太学西北处一处幽静的山谷内,我们墨家,道家每年有不少学问高深的同窗被老师引荐前去太研院,听说进去的人月俸极高,直接隶属皇室管辖。”王导的父亲就在太研院里,他知道的也多一些。
就在李昂还想问些什么的时候,一个高个子的夫子走了进来,他地面容削瘦,不芶言笑,令人望而生畏。“教长要见你。跟我走。”他走到李昂面前,声音冰冷。
李昂站起了身。朝谢循和王导几人拱手道,“诸位,教长召唤,我先走了。”
一路上,李昂跟在那个高个夫子身后,心里有些意外,这个高个夫子给他的感觉像个军人远胜过像一个教书地先生。
走进教长所在的内堂,李昂看着满脸寒霜的程岳,不由皱起了眉头,他不记得自己有什么地方得罪了这个教长大人。
“李大人,藏书馆那里,不是让你用来杀人的。”程岳的语气森然,“虽说杀的只是两个白蛮子,可是我希望你记得,你站地地方是太学,不是战场。”
“教长大人的意思,我明白了,以后我会注意的。”看着程岳锋锐的目光,李昂答道,心里觉得有必要对这位教长大人重估一遍。
“你记得就好。”程岳的声音平静而克制,他坐回了椅中,“墨家分院的吴睿祭酒,让你去小叶山见他。”
“知道了,我会尽快去的。”李昂听到那个名字,心里一动,他退出了房间,拉上了门。
“你觉得吴睿的杀人剑,他学的会吗?”等到李昂离开后,程岳看向了一直不发一语的高个夫子。
“他是孙大娘亲自向吴睿推荐地人,想来以孙大娘的眼力,应该不会看错人。”高个夫子答道,他地声音冰冷而淡漠,“不过,吴睿真的传他杀人剑,他就没功夫去做他自己的事情了。”
“就让吴睿拖着他,安长胜那里,你去保护。”程岳看了眼高个夫子,“让那些人事情做得利落些,不要留下痕迹,这个年青人不是好对付的。”
“我知道。”高个夫子答道,眉头皱了皱,“不过我不看好司马家,你还是想法子先和他们撇清关系,郭然总长的手段,你是知道的。”
“我明白。”程岳看着他,沉吟道,“只要不动安长胜和天方三国的世子,其他人,郭然不会太在意,你只要保住安长胜就行。”
高个夫子没有再说什么,他只是朝程岳点了点头,便转身离去,脚步飘忽。
李昂走向远处的小叶山,太学名为学府,其实则是占地极广,内有山湖,小叶山便是太学最西的一处山林。
九月,已是深秋,红叶舞西风,染得漫天飞红,有种别样的风情。小叶山的飞瀑之下,枫林之旁,激流之中一方巨石之上,孤鹤般立着一个白衣人;白衣如寒霜,这个人的一头散发亦是风霜般飞舞在西风中。
他一头白发,眉毛亦根根雪白,可是脸上却连一条皱纹也没有,根本就看不出有多大年纪。双颧额高耸,两颊如削。容貌峻冷而肃杀,肌肤简直就像是死鱼肉似的。一丝血色也没有,那嘴唇亦不例外,呈现出一种诡异地惨白色。可最诡异的却还是他地眼睛。那双眼睛狭而长,眼瞳静止,冰石似的,彷佛已凝结。
他的左手。握着一柄长逾七尺,剑身极宽的大剑。激流撞击在巨石上,水珠飞溅,西风急吹,满
叶血雨般“簌簌”飞落。
李昂远远看着这个一动不动,彷佛与巨石化为一体的白衣人,只觉得他像是一团静止地烟雾,风一吹,就会散为千丝万缕。
李昂走近了他,只见他的眼始终睁着。只是冰石一样的眼珠毫无生气,一点神采也没有。白衣人忽地看向了他。那双眼睛里竟然射出了闪电一样凌厉的光芒。
目光一闪,白衣人身形亦动,一声裂帛破空声响,人亦如闪电一样射出!那柄七尺大剑的剑鞘同时短了三尺。剑鞘没有断,只是笔直地没入水中三尺,白衣人身形同时笔直射入半空。剑随亦出鞘,人与剑剎那间合成一道烈芒,射向三丈外一片飞舞在西风中的红叶!
剑长七尺,三丈距离一瞬即至,剑尖从那一片红叶当中穿进,穿透青锋三尺!
那一片红叶只是普通的树叶,这一剑如此迅急,红叶竟然没有被剑风激飞,在李昂眼中,就只有一个解释——那就是剑实在太快!所以在红叶还未被剑风激飞之前。已经被剑尖剌入,穿透!
剑剌入三尺。突然又抽出,剑锋完全从叶上脱出的时候,白衣人身形已倒飞回激流之上,凌空落下来!他双脚不偏不倚,正好立在原来的位置,右手仍握在剑柄上,剑却已入鞘。他凌厉的目光亦敛去,木立如故,就像是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样。风仍在急吹,那一片红叶仍然飞舞在急风中。
“接着!”那个白衣人忽地开口,抛出了手里地大剑,他的声音仿佛利刃刮骨,令人有种不寒而栗地可怖感觉。
李昂看着划过半空的大剑,凝神屏息,双手接了下来,沉重的大剑带着下坠的力量还是令早有准备的他斜移了几步,才稳住了身形。静下身子,李昂感觉着手上大剑的重量,四十斤,他心里瞬间做出了判断,不由更加骇然那白衣人地剑术。
“你是第三个能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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