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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叫我一声师爷也不为过。”江玄很快压制住了思绪,难得露出微笑,“你这徒弟收得姑且合格,为了求我救你,差点把腿跪废了。”
赵鸣筝语塞,后悔到巫医谷后同着别人唤秦鹤洲师父。我把你当岳丈,你却想当我爷爷?可如今要去解释,也不太说得清,况且自己与秦鹤洲之间,到底是他们二人间的事,并不需要其他人来认可什么。
见秦鹤洲似未做好认下自己的准备,江玄也不想逼得紧,又聊了几句便暂时离开,将空间留给了秦鹤洲师徒二人。
江玄离开后,赵鸣筝才松了口气,笑着看伸手握住秦鹤洲的双手:“对了,忘了朝你说,月娘也很好,很健康的小丫头。”
“月娘?”秦鹤洲迷茫地看向赵鸣筝,并不记得记忆里有月娘这个人。
“月娘是我们的孩子,你一直没有醒,二姐就先取了个小名,大名等着你来取。”
“孩子?什么孩子?”秦鹤洲更加困惑,他们哪来的孩子?
赵鸣筝方才意识到哪里不对,连续追问了秦鹤洲几个问题,才弄清楚秦鹤洲似乎失去了记忆。
但如果只是单纯失去记忆,也没什么,只要秦鹤洲还在,只要自己还在,总能慢慢找回来。可赵鸣筝害怕的是,秦鹤洲并非失忆,而是出现了宋悦曾告知自己的银针入穴后遗症。
秦鹤洲手掌伸到小腹,发现肚腹松垮,确实像是诞育过一个孩子。
“我们竟然生下了一个孩子?”秦鹤洲躺在床榻上,神色茫然,感觉此事比忽然拥有了双亲更加令人难以接受,“可在羽春这种地方,怎么养得大她?”
“没有羽春了。”赵鸣筝说,“从此以后,我们自由了。”
秦鹤洲猛地转头,看向赵鸣筝。心中似乎怅然若失,又似乎突然卸下了一道禁锢自己多年的枷锁。
十几岁
令赵鸣筝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次日秦鹤洲再度醒来,记忆变得更加混乱,似乎回到了少年时,认不得赵鸣筝,只挣扎着想要起来,说要去武馆。
赵鸣筝行动不便,好在韦秋在场,将秦鹤洲按回了床榻,周桐很快去叫来了江玄。
秦鹤洲愤怒地看着身边的陌生人,不断挣扎着,像横冲直撞的困兽。
赵鸣筝坐在床前,心疼地开口:“师父你别急,师叔他……”想了想,为了让秦鹤洲相信自己,赵鸣筝改口直呼了师叔的名字:“李景明他知道你在这里,你受了重伤,需要好好修养。”
“师父?谁是你师父?”秦鹤洲用怒火掩盖着心底的慌乱,“你们到底是谁?到底想对我怎么样!”
赵鸣筝知道自己此刻跨过了时空,面对的是十几岁的秦鹤洲,心底不合时宜地溢出了些许失落。不认识自己的秦鹤洲,也太过陌生。
但他清楚,秦鹤洲如果能选,不会忘记自己,也不会愿意忘记过去。秦鹤洲远比所有人想象得坚韧,在对某些事物的态度上,也比想象中更无所谓。
“濒临死亡对他的记忆造成了影响,需要先观察几天他的情况,然后我才能斟酌对策。”江玄说。
于是“少年”秦鹤洲被绑在了床上,其他人离开后,只得与半残废的赵鸣筝大眼瞪小眼。
“你刚刚叫我师父?你是我徒弟吗?”既已知晓自己暂时逃不出去,秦鹤洲倒是恢复了冷静,面无表情地开口询问道。
在已经长大后的赵鸣筝看来,十几岁的秦鹤洲比三十多岁的更活泼些,即便拼命在学着隐藏自己真实的情绪,也显得过于稚嫩,甚至有几分好笑。
但幼时的赵鸣筝完全看不出来这些,只觉得他冷漠可怕。
“对,我是你徒弟。”赵鸣筝笑了笑,故意想看小孩害怕似的,补充道,“不止如此,我还是你夫君。”
“啊?”秦鹤洲瞪大双眼,脸上的伪装一瞬间土崩瓦解。他本来是想顺着赵鸣筝的话问,让他承认是自己的徒弟,拿师父身份压制对方让他老老实实听自己的话,把绳子解开,没想到被赵鸣筝的话震得说不出来话。
“怎么,不相信吗?”赵鸣筝问。
秦鹤洲盯着赵鸣筝,脸上再度出现了警惕:“有什么证据吗?假设,真照你们所说,我失忆了,可怎么证明你说的是真的?”
“你又怎么证明我说的是假的呢?”赵鸣筝问。
秦鹤洲明知道自己一旦回答,就会被对方牵着走,但事到如今却没有别的办法,也顾不得伪装情绪,只红着脸支支吾吾地说:“就是……不可能。我再禽兽,也不会对着自己的弟子,呃……下手。”
看到秦鹤洲青涩的样子,赵鸣筝忍不住心头发热。秦鹤洲似乎无论何时都应该是沉默内敛的,眼前这个羞涩的“少年”,令赵鸣筝好奇,忍不住想要探究,秦鹤洲是怎么一点点变成记忆里熟悉的模样的。
现在的秦鹤洲,应该还没有杀过人吧?
十几岁的他,还不像他生父秦陌那样是江湖上有名的魔头。
他骄傲,青涩,一心想在江湖上混出名头,永远不要去过从前那样挨饿的日子。
挥剑杀死第一个人的时候,他应当坚信着对方是罪有应得。
他或许不够光明磊落,却坚定地走在他所信奉的路上,从不回头。
“你不说话,是被我说中了?”秦鹤洲说。此刻他心里只觉得慌张,弄不清眼前人到底有什么目的,是不是在欺骗自己,也不敢相信时间真的已经过去了二十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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