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在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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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好像睡着了，我们……就先走吧。毕竟马车已经在门口等着了。”eve背着双肩包从二楼走下来，长发松散且敷衍地扎了一个低马尾，面对哥哥的眼色询问，他试图面不改色地对答。

eli挑眉，“可以，但是，你就带这些行李吗？”

“嗯……你，”eve刚想问哥哥的行李有多少，转眼就看到堆满客厅地毯的大包小包的行李，“你是要把整个家都搬过去吗？”

“你的衣服呢？”eli笑而不语，冲弟弟扬了扬下巴，示意他过来帮自己抬行李。

午后的阳光透过彩色的玻璃照射在客厅柔软的一方小天地上，eve叹了口气，任命地提起了eli五颜六色的几个巨大的行李袋。

“就到那边再买吧，唔，反正宿舍也没有门禁。”耻于提着哥哥红色斑点和粉色小花的行李袋，eve快步走上了马车。

“但是你真的不用再给父亲说声再见吗？”eli叫住他。

eve的身形一顿，摇摇头。

“嗯哼……好吧。”eli眯起眼看了看他的背影，露出了然的表情。

eli左手提了三个行李袋，右手提了两个行李袋，身上还背着一个巨大的双肩包，正站在家门口，准备关门落锁。

“那拜拜了，asa。”他望着门上张贴的符箓，还是新春的时候asa带着他们两个一起贴的……嗯哼，没关系，没关系，接下来是他和弟弟的二人世界了。

爸爸——我会好好照顾弟弟的。eli哼着歌朝马车走去。

驾驶马车的是asa制作的纸人车夫，外表与人类没什么区别，也不会感到疲惫，对车厢内发生的事情也一概充耳不闻。从隐秘之森前往位于首都的圣十字学园，按人类的车力约莫要走上五天，但这辆使用了魔法的马车，自带隐形魔法，走上五个小时就能到首都西尔贡了。

车厢里两人面对面坐着，都不说话。eve靠着窗户，翘着二郎腿以最舒服的姿势正读一本介绍西尔贡历史的书，松散扎着的头发早已散开窝成一团，看起来像只温暖的小黑猫。

eli抱胸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心思却活络得运转起来。

eve是个要强的孩子，是个嘴硬心软的孩子，以至于两人虽然同时显现出分化的特征，却互相不知晓——过完年之后，eve再也没有爬到自己床上来取暖。真的互不知晓吗？eli觉得好笑。

分化成什么恶魔种，与后天环境并没有多大关系，而是先天注定的，有一定遗传的因素，但碍于eve和eli都不知道自己的生父母是谁，这个因素可以忽略不计。从幼年期开始，就可以看出一些高阶恶魔种的特征了。这么有自尊心的弟弟，他一手培养的弟弟，想必现在还不愿意承认，自己竟然分化成了最下等的恶魔种吧笑。

不错，魅魔，蛮可爱的。他津津有味地想道。魅魔的话，可以引诱周围的人发情，如果对方精神力不高的话，很快就会缴械投降了。在初级分化阶段，因为控制不好自己能力的小魅魔，每个月都会发情——他要强的弟弟会怎么处理这件事呢？掐指一算，现在是二月，三月的开学典礼上会进行集体催熟真有趣的用语呢，圣十字学园，那么四月前肯定就能吃到亲手养大的eve了吧。

非常不错。至于他么……他当然不会告诉eve他分化成了高阶恶魔种，更不会告诉eve他有读心术，至于灵魂契约、吃人什么的……太血腥了，小孩子听不得。

读心术——在eli的幼年期，这表现为能够直截了当地判断对方的“情绪”。拉着eve缠上那个下山的女巫，也是因为看到他有一颗“纯粹”的心。eve的魅魔属性在小时候也表现得很突出，虽然他本人大概没有意识到他那双蛊人心魄的眼睛。

【嘴巴好难受。】

eve翻了一页书。

【全是asa精液的味道……】

eve垂眸着这一页的内容——圣十字学园的地理位置介绍。

eli咬牙切齿。

是了，这个笨蛋弟弟，怎么就爱上了asa呢！爱就算了，怎么还去吃他的鸡巴去了！

马车已经驶出拉希尔群山很远了，还有一个小时，就要抵达西尔贡了。

拉希尔群山受鹿神的照拂，四季常青，乃是永恒的春之地。但实际上，在拉希尔群山以外的地方，仍然是被皑皑白雪覆盖的严冬——坐落于北部高山之上的首都西尔贡，冬季尤其漫长。

车厢内还贴心地留有asa的恒温魔法，与窗外的白雪世界形成了鲜明的对比——eve缓缓地抬眸望向窗外，即将翻页的手指停住了。

他果然忘记了这件事。

“我说什么来着？临走前我还问你带没带衣服呢。”eli望着他明显的错愕表情，嗤笑一声。

“……嗯。”eve咬住下唇，“我忘了……”极其极其小声的认错和忏悔。

“你打算穿着一件单薄的白衬衫和长裤去西尔贡的服装店买军大衣吗？”

“……不。”

“现在知道哥哥的厉害了吧。”

“穿你的衣服。”eve抬起头，目光炯炯有神地盯着eli。

刚才还像只小猫，现在又变成小狗了……eli感觉心要化了。“谁让我是哥哥呢，真拿你没办法。”

马车稳稳当当地停在西尔贡城门前。

eve颇有些行动困难地从马车上下来。戴着兔毛帽子，针织手套，深灰色的羽绒服一直长到脚踝，把整个人包裹了起来，脚上还踩着一双雪地靴，还有eli非要给他戴上的鳄鱼牙的棉口罩。恶趣味……他忍了。

“马车会自己跑到圣十字学园宿舍部的，我们就先在城里逛一下吧，给你买衣服这件事比较要紧。”eli无视了eve明显的腹诽，牵着他的手就往城门去。

费劲地从各自的书包里掏出圣十字学园入学通知书的一对双生子，果不其然，二人的入学通知书都不约而同地被压成了纸团。“咳，”eli面不改色地展开，交付给城门的核对人员。

“好的，请进入。”城门检查处的小木屋覆盖着厚厚一层积雪，面容慵懒的工作人员推开结了冰的小窗户，利落地在二人身上施下西尔贡标签。

【像在给五花肉打标签。】eve只是一款乖巧地跟在eli身后的人形摆件罢了。

尽管拉希尔群山是与世无争的桃花源，山下的小镇也一派祥和，但群山之外的整个国家，乃至大陆，都不太好。一百年前，血族覆灭，大陆战火纷飞，神降使者拯救无果，大陆中央便逐渐生成了裂缝，裂缝中会接连不断地涌现出幽灵和魔兽，神明为了纠正错误，给人类开了“金手指”——种族分化以及魔法的普及。原始人类不复存在，现在只剩下联手对抗幽冥生物的各种各样的种族。又过去一百年，世界逐渐安定下来，有条不紊地面对着幽冥生物的侵袭。

阿尔米拉自二百年前就陷入了永恒的严冬，经过二百年的岁月变迁，虽然又拥有了夏季，但一年之中仍然有7个月都是严冬。拉希尔群山在鹿神的庇佑下得以延续春的生机，那里绝对不会出现幽冥生物，人们为了进入那桃花源争得头破血流，心软的鹿神没有办法，迫不得已设置了隐秘之森来吞没不自量力的人。

eve和eli就在那象牙塔的世界生活了十年之久。

漫长的冬令时带来的是提早的黑夜。

夜晚的街道并不是很安全，路上依稀可见一些巡逻的士兵还有三三两两结伴的行人，几乎看不到落单的人。eve提着新买的睡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