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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演出大获成功,当晚后台鲜花堆满,祝福声一层高过一层,他们簇拥着男女主。
他们现在需要的是纵饮狂欢。
庆功派对上。
一身纯黑礼裙的虞夏,脸上挂着恰当好处的笑,优雅自如地挽着殷绪,高傲地接受来自四面八方的巴结奉承。
而那些人的眼睛看似望着她,实则看向的却是她身边的男人。
宴芙轻摇高脚玻璃杯,红酒亲吻杯壁,红唇浅浅抿一小口红酒。
轻晃着酒杯到宴芙面前的褚斯越,杯沿轻碰她的酒杯,“没有认真思考过自己为什么得不到这个角色吗?否则站那里受万人追捧的就是你了。”
都在提醒她,这个角色拿下来风光无限的会是她。
“思考?”宴芙看向这个可能年终才能见一面的老搭档。“我需要思考什么?”
“女人攀附有权有势的男人,能得到的东西越多,胃口就越大。你应该找个靠山才是。”褚斯越看着她,笑了笑,有点疑惑,“你的本钱应该比那个虞夏强啊,怎么她能攀到殷绪这棵大树呢?”
弦外之音,为什么你宴芙不能,是勾引人的技巧不行了吗?
“褚斯越,你说女人靠男人?攀附男人?你什么时候见过我靠过?什么时候见过我攀附过?甚至你嘴里满是对虞夏的讽刺,我也想问问你,你知道她得到的这一切,是有做等价交换的吗?做了交换,那么这就不是靠与攀附,是交易,是她动了脑筋的交易,取舍之间,双方有得有失,有利有弊,而失与弊就已经在你们这种旁观人物上显现,难看。”
“你这是在帮你的对手和我吵架?你这么善良的吗?不该啊。”褚斯越兴味越来越浓,小臂撑着桌面,“你说的这番话,她会认可吗?”
放下酒杯,素质压着脾气,“不是帮,也不需要任何一个人的认可。和你在这儿无聊的长篇大论是为了纠正你话里话外充满对女人的歧义与对女人缺了男人就什么都做不成的封建观念辩一辩。”
“封建观念。”褚斯越咬着这四个字,抬眼看向她,重复。“辩一辩?”
宴芙喝下一口红酒,放杯,“你可以反驳我。”
过半秒,接着礼貌反问,“你反驳得了我吗?”
……
“我看是虞夏小姐舞姿惊人,才能把这《黑色》演绎得淋漓尽致,连沉老师都夸你可以。其实我这还有一个剧目,不知虞小姐是否有空来瞧瞧,可能很合你胃口。”
周遭跳芭蕾的女孩不动声色地往会场中心看去,这话着实戳人心。
这人一旦有背景,那就一定会有人争先恐后往上捧。
不怕她摔,就怕是个扶不起的阿斗,他们都带着赌的成分。
虞夏小心的瞧了眼殷绪,才回,“哦,剧目名字叫?”
男人献媚讨好道:“虞小姐肯定也熟悉,《偷心》。”
唰,不出任何意外十几道目光不约而同看向虞夏。
偷心,虞夏呼吸微微急促,薄唇轻启,轻念这两个字,激动地看着眼前说出这两个字的男人,手更加挽紧殷绪。
如果说《黑色》是块敲门砖,那么《偷心》就会让她成功进入芭蕾舞圈的最顶层,毕竟谁都知道《偷心》这个剧目是会出国演出,走出国门。
那她即将所领略的眼界与层次根本就不是一个小舞蹈团能供给的。
这一切,她所得到的一切,是她身边男人带给她的。
对于他,她是充满激动与满怀感激的。
被人牢牢惦记且一直站在风暴中心的殷绪慢悠悠侧头几次看向宴芙所站的位置,可这回那里早就人去楼空。
推开会场的门,走到盥洗室,转动到冷水区,低头认真清洗发烫的手心。
脑里重新复盘刚才产生的一切对话。
《偷心》,她要演,不再坐以待毙,要和虞夏正面过招也要演。
决定好,走出盥洗室,一眼瞧见虞夏独自一人靠在窗台上,听见鞋跟敲击大理石地板发出的脆声儿,虞夏抬起头,两人对望。
计划开始。
长廊上。
她先开口,先礼后兵,“其实我很欣赏你的宴芙。可是你太厉害了,厉害到如果我不想办法我永远没有出头之日,只能做配角,只能混吃等死。我不愿意我的人生就这样,所以我要想办法解决掉你。”
虞夏敢开诚布公地说这一番话,倒让宴芙对她刮目相看。
亲眼见她脸色一变,看她的眼神立刻充满了忌惮,“可是你不应该使那种下作手段,你怎么可以让我受伤,怎么可以让这出剧目差点展演不出!”
有人,后面有人。
情绪失控下的虞夏,眼泪哗哗流。
“我从进舞团开始她就一直欺负我!”颤着手,指着她,就像指认罪犯一样,眼睛看向站在她身后的那个人,向那人叙述她所遭受的不公。“殷绪,她让所有人远离我,冷暴力我!”
在这场不分地点不分场合,荒诞至极的定罪场下,居然靠的是殷绪扮演虞夏心中最期盼的判官一角。
让他专门来审判她。
紧接而至是杂乱无章地脚步声,与纷杂的议论声,见到他们,他们停在一边指指点点。
“刚才我就听到了,这女主虞夏在演出时被人陷害。”
“对呀,我也听到,还是一个舞团的人说的。”
“真没想到啊,那么漂亮的女生,心肠那么坏!”
见人都到了,虞夏很委屈,泣声道:“是她让我差点儿演出不成,登不了舞台!”
当事人证言,众人一片哗然。
“还真是啊!太坏了!”
“当今社会还有这种作风不正的人。”
“报警吧。”
“这个虞夏不是殷少的人吗?她怎么敢?”
“艺高人胆大听过没?女人心狠起来什么事都敢做。”
这些人仅凭虞夏的只言片语,在这儿犹如关键证人的模样,一个个的声讨她,定她的罪。
“虞夏。”跑着过来的是张璃,她停在离她们只有两步的距离。“你没事吧,腿伤怎么样?”
听见声音,宴芙看了过去,没想到会是她,但也不意外。
虞夏没理,脆弱敏感的看着不出声盯着宴芙后脑勺看的殷绪,语气坚定,“我要你帮我,殷绪,我要你帮我!”
这话提醒了她,是啊,她还有一个靠山,这座靠山,可又怎么样呢,宴芙转身,先看向站在远处看戏的那群人,傅泽秋、李君霖、褚斯越、宁果还有被紧拉着手不让动的肖清,甚至就今天只见过一面的陌生人,都站在那里,他们的眼神有简单直白地看戏,有冷漠,有嘲讽,有关心,有幸灾乐祸,人间百态,竟也能在这儿小小长廊展现百分。
转头,视线落在没开口说一句话的殷绪身上,他也在看着她,一直认真细致地看着她,带着旁人都能看得一清二楚的深情。
与他对视,曾经说过的话如电影般闪现。
———她要的是公之于众,要我从头到尾,从内到外全烂掉。
———那怎么办?
———等呗,看看她能将这出戏唱成什么样。
———你就不担心?
———你放心,需要担心的不会是我,是她。她最在乎的东西,将会是击溃她一败涂地,最锋利的一把剑。
……
她在乎的,是最锋利的一把剑。
她问:“殷绪,我说这事不是我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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