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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言回到自己家中,却又猛然想起,这很快就要不是自己家了。
他迈着沉重的步伐上了楼,坐在自己宴陵城的书房里,打开他的电脑开始起草一份离婚协议书。
自己净身出户是必然的,还得想办法还上当年的酬金以及这么多年来的生活费。
还有
由于幼时在贫穷山城里过于艰苦的生活环境,导致他的身体一直不太好,尽管他的先生给他请了专门的医生、营养师多方面进补,结婚七年来却也没有怀上宝宝,按照传统的理念来讲,在生育能力方面,他确实是个不合格的oga。
这一直是他这么多年来平静无忧的心脏的一块心病。
他摸了摸自己平坦光滑的小腹,想起了几天前去医院检查时,拿到孕检报告的激动心情,再想到现在自己的境遇。
还打算给先生一个惊喜,看来现在是等不到那时候了,这几天他的先生都没有回家,他也就没有机会告知对方这个好消息。
或许在忙着陪“正主”吧,自己这个冒牌货又算得了什么呢?
想起他们二人亲密情浓的模样,心里就泛起一丝波澜起伏的酸涩,像是一大片柠檬汁被倒在里心里,难过时就晃晃荡荡,让人的胸腔也跟着酸涩起来。
他把拟定好的离婚协议书打印出来,拿出笔在一旁签了字,泪水又如同断线的珍珠一样滴滴答答地落在桌面上,落在洁白的a4纸上,洇开了几滴透明的水渍。
签完字后他把离婚协议书放在了宴陵城书桌上最显眼的位置就离开了书房。
他回到自己的房间开始打包收拾行李,虽然他的工作收入不高,只是一个半公益性质的儿童福利院老师。
当然月入两千的工资并不妨碍他每天开着动漫角色喷漆的玛莎拉蒂超跑上下班,他的先生工作较忙没空每天接他,起初还打算给他请个专门司机接送他上下班,就像高中时接送他上下学那样。
可他拒绝了,那时他已经二十二岁了,总不至于连独自上下班的能力都没有,他的先生总还喜欢把他当成孩子一样宠着。
后来他自己去报了个驾校,虽然是个小笨蛋,可他考了三次也总算是拿到了驾照,宴陵城这才勉强放心地给他买了个车作为生日礼物。
衣帽间里四分之三的东西都是他的,各大牌子的当季新款、各种动漫联名限量款,还有自己书房一架子的珍藏手办。
可他也没办法全都带走了,只选了一些必备的短袖衬衫,简简单单的日用品,只收拾出了一个小小的行李箱。
他提着行李箱来到门口,忽而听到猫窝里懒癌缠身的小布偶猫闻声而出,这只猫平时不怎么爱搭理他的。
因为虽是自己想养,却又嫌弃猫味重,所以真正喂猫铲猫砂的人其实是他先生,猫也只对他先生亲近些,对旁人都是一副爱答不理的态度。
但今天这只猫有些一反常态地粘着他喵喵叫个不停,似乎能够敏锐地感知到,他的另一个主人就要抛下它离开这里了。
它可怜兮兮地叫唤着,像是在表达它的不舍,似乎这样就能够让主人留下来继续陪它。
童言蹲下身子摸了摸小布偶猫柔顺光滑的毛发,眼泪又是簌簌落下几滴,把脸埋在小猫咪的肚皮里又是悲伤地哭了几分钟,把小猫咪肚皮的毛毛都沾湿了。
摸完了小猫咪后,他就要走了,没有什么理由再能够让他留下来了,他在门口把自己的钥匙放在一旁的鞋柜上。
临走时又看了一眼这个自己居住了十年的房子,房子不算太大却很温馨,每一个角落都是他们两留下来的痕迹。
他想起自己十九岁时被逼着练琴,最终也只学会了小星星。而那间荒置已久的琴房最终被他的先生用来求婚,他被先生抱在钢琴上亲吻,诉说爱意。
书房里是自己高中时被辅导作业留下的许多痕迹,他在书桌前装了面镜子,为的就是能够在alpha进门的时候第一时间感知到,让自己好从摸鱼的快乐中清醒过来,装模作样地认真写作业。
厨房里也都是自己亲手布置打造的一切,他的alpha当时创业起步阶段十分艰难,总要加班到很晚,还有许多乱七八糟的应酬,有时他就直接在公司睡下。
常常的日夜颠倒,饮食极为不规律,直到他犯了胃病进医院了童言才知道这一切。那时,他坐在病床前悄悄地抹眼泪,心里怨怼自己对alpha关心的太少,以至于他的身体出了这样的问题自己都不知道。
他后来就去学了做饭,那时他第一次十分认真地学习一个技能。
起初厨艺没那么好,做出来的饭菜不那么有味,还经常忘记放盐。
可他每次去公司给他的alpha送饭时,对方总能够一点不剩地吃下去,还把自己悄悄藏在身后被烫出了水泡的手指拿出来,心疼地给他抹药。
吃完饭他就陪着他的alpha一起加班到很晚,有时候不回家了就陪他一起睡在办公室里。
那时候条件艰苦,创业初期的公司办公室不大,没有多余的总裁休息室,更没有床。
宴陵城就干脆在办公室放了个床垫和被褥枕头,空间很狭窄,转过身就能触及到彼此的身躯。
条件很难很艰苦,可他却甘之如饴地陪着自己的alpha,甚至那段时间是他一生中最幸福的时候。
他忽然清醒地意识到,自己很有可能这辈子都无法从这段感情中全身而退了,这将会成为他心尖上的一道永远不可磨灭的疤痕。
一旦想起,连指尖都会发疼。
随着身后那扇大门的合上,童言又转过头最后深深地看了一眼。
记忆又仿佛回到了十年前的那个同样炎热的夏天,自己刚进这家大门的那一日。
第一次来到宴家时,oga怯生生地低着头,不敢多看,衣衫褴褛,洗得发白的裤子空荡荡地挂在小腿肚,甚至还打了些补丁,头发乱似临风飞舞的秋蓬,与周遭的环境格格不入。
晏家的少爷温良恭谦地询问他叫什么名字,他局促不安地揪着自己裤边的薄薄布料,低着头小声回答道,“童言。我叫童言。”
兴许是为了让他不那么紧张,晏陵城俯下身,和童言平视,“晏陵城,我的名字。”
说着,晏陵城拿起旁边书桌上的纸和笔写了一遍自己的名字给童言看。
童言愣了愣,他只上过三四年小学,字都没认全,那个alpha的名字里,有三个字他不认识。
他支支吾吾地,“我,我只上过三四年小学,不认识太多字。你的名字,我不认识。”
晏陵城听到他的话后虽愣怔了片刻,但很快又反应过来,“没关系,我可以教你。”
“你是楚水山里的孩子?”
“嗯。”o点点头。
“家住牛家村?“
“嗯。”
“那就是了。”年龄、住址、性别都对的上,那种穷乡僻壤的地方能有几个oga,几乎全是beta人群,alpha更是几乎不可能有。毕竟a、o只是人口中的少部分群体,却掌握了社会的大部分资源。
他也知道这个oga是从小生长在大山里的,那里能有什么教育资源。尽管如此,他还是感到同情以及惋惜。
这种同情在让oga洗澡不会用热水器,而将自己浇了一身凉水之后达到了顶峰。
晏陵城敲了敲浴室门,询问童言自己是否可以进去。在得到肯定的答复后,推门走了进去。
一进去就看到一个可怜兮兮的小落汤鸡,衣服湿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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