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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夜方启,晟月阁内灯火初明。候在屋外的小太监这才敢垂目推门进去,只见屏风之外的案前两只红烛尽明,这才又安静退了出去,自始至终未曾惊动内室之人。
他知道,这是要他传膳来,立马领着人做事去了。
当今皇上是个孤僻冷傲的性子,平日里大多时候只叫舒公公伺候在近前,又极爱静,哪个不懂事儿的脚步声重了都会使他不快。偏他身边能说得上话的舒望又是个半哑的,轻易不开口,久而久之,御前的仆从们都一个个被调教得相当乖觉,学会了看舒望手势和眼色,整个煊赫的宫殿却肃穆沉静得好似没有人气。
约莫半个时辰,那小太监又领着一众宫仆跪在屏风之外,呈上食盒候着,仍是低头不敢直视,只看到屏风内走出人的衣襟下摆和靴子。舒望点了几道,其余的便都撤了下去。四五碟精致小菜一一摆上了桌,众人依次退出去,重新掩上门。
他们看不到,在桌旁坐着的其实只有舒望一人,而年轻的帝王正浑身赤裸地跪在他手边,口中含着一柄玉箫,牙齿横咬着器身中间,膝弯腰身僵劲而不能动。约莫是跪得久了,口中玉箫含得温热,唇角涎水流到下巴尖,滴滴答答在冰凉地面上积了一小滩,倒真像是只管不住口水的狗了。
这根玉箫相当精致贵重,是罕见的掸国冰种,幽青透光。玉质珍贵而脆,作乐器也不如竹木来得润耳熨帖,因而吹奏人大多也并不青睐玉箫,这只是富贵公子哥儿挂在腰间品玩,点缀风流的饰物罢了。
姬琰命工匠制了这玉箫来,原是想讨他主子高兴的,可眼下,他看着舒望冰冷的神色,却明白自己惹了他不快。
当年他是最受冷落的皇子,雅颂院中学士先生们大都不正眼瞧他,父亲也从不过问他的功课,久而久之,他也心灰意冷,不愿去听那些教习。这样一来,却是更落实了顽劣愚钝之名。舒望于是把身上那唯一值钱的玉箫卖了去,尽数换了笔墨纸砚经义典籍,满满当当堆了那陋室一角,自此开始一字一句教导他。
他是副文人风骨,却又不似那些一把胡子的朽儒那样泛着酸腐味儿。经史古籍随手一指没有不通晓之处,若说他博文约礼,可他却又对那野史传奇信手拈来,兴头时连几句蜂窠淫诗都吟得,却是有几分放诞。
那时午后,舒望席地而坐,斜倚着角落一半死的老柳。他膝前摊开书卷,稀薄日光从枝叶间垂落,青黄叶映在他随意散在肩上的发间,光影斑驳,他侧脸蒙着融金的浮光。还是少年的姬琰看得入神,呆愣愣地问他:“阿舒,你是天上的神仙吧。”
舒望只笑,卷起的书轴敲了敲少年的脑袋。
这一次愣神换来的是加倍的罚抄和罚背,他只顾得上看自己的小先生神采舒然,却忘了他面貌虽温和,脾气却是十足的严苛。
读书这事勤奋虽好,却也看天分,有些人合该是文曲星下凡,有些人读一辈子也只落得个穷酸落魄,满口陈腐圣人言。姬琰也算聪慧敏锐,可哪里能比肩舒望,那人却并不怜惜他资质不足,他要他忍耐寂寞,不计昏晓地去用功。姬琰若有丝毫贪玩懈怠,责罚是必不可少的。
起初姬琰年幼,还只是几句口头责备,象征性抽几下手心。
到后来,少年逐渐知事,身姿也结实沉稳起来,便是一两个时辰的罚跪和毫不留情的掌掴。
那几年局势如雾如海,丝毫不明朗。他们两人如履薄冰,舒望时常是满腹思虑,面上少有欢颜。他只能夜以继日地苦读,以求换来舒望一抹笑意。他跪在舒望身前,眼瞧着这青年身子一天天瘦弱下去,面容苍白,闭目时眼睫下有浓重如蝶翼的影子。他同他问答,稍有错处,舒望一皱眉,他便是自己一记清脆的掌嘴,乖觉认错。
人人都道新帝文采卓绝,有上古贤士之风,却不知他是如何在舒望手中,如同烈火百般烧尽的瓷胎一般,捏塑成了这般模样。
那根玉箫舒望原本从不离身,却在那夜干脆变卖了。即便舒望提起时面色毫无波澜,瞧不出有甚不舍,姬琰也难以释怀。
这么些年过去了,当年替舒望疏通宫内外的老太监早死了,那玉箫流转至何处难以追寻,他命人追查了几个月仍无所获。这才请了手艺精湛的匠人,照着自己那印象,用了库中顶顶金贵的玉又琢磨出了一支,比起那柄旧玉箫的精巧华美有过之,可看到这东西的舒望却皱眉显出几分愠色。
他命姬琰衔着那玉箫跪着看西域来的战报,还要两端持平,稳稳不动,这一跪就是一下午,直到眼下晚膳传来。
舒望没看他一眼,自顾自动了筷子。他没什么胃口,只挑了两样清淡素菜夹了几口,又慢悠悠就着小碗喝了羹汤,这才看向身子身边跪着的人。
姬琰正是精力旺盛的青年,又是日夜操劳,这样跪了半日,早已腹中空落饥肠辘辘。可他口不能言,只是抬眼望向正不紧不慢用膳的舒望,深乌色眼珠一眨不眨地看着他,亮得叫人心软,好似不管过了多久,他永远都是那个只在舒望面前撒娇的小少年,对外是只凶猛孤僻的小兽,一见到主人便软下来,四肢一敞露出了柔软肚腹任人揉捏。
舒望终于被他盯得失笑,伸手欲拿出他口中玉箫,这会儿他的狗儿却又作妖,牙齿不紧不松咬着,是叫舒望没法一下子取出的力道,要使些力晃上一晃才从他口中抽出。
舒望知道这是他在逗自己开心,就着水色淋漓的玉箫抽了他侧脸一记:“闹什么。”
“饿了,要吃肉。”姬琰去蹭他手心,蹭了他一手的口水。
“脏死了。”舒望似乎是很嫌弃地抬起手心看了看,却还是夹了块带骨连筋的晶莹蹄花来,也并不用筷子,只是用手拿着唤姬琰过来。
青年膝盖挪了两三步到他身前,自觉把双手撑地,仰首探着脖颈去咬他手中食物。他习惯了被这样喂食,动作娴熟干净,脖颈修长,眼神纯挚,十足的被豢养的牲畜姿态。肉炖得脱骨,几乎化开,他只是唇舌往下一捋便尽数落了口中。他长年的胃不好,舒望向来不允许他吃生冷油腥的菜,这道蹄花也清淡,他没吃出什么味道,只单单盯着舒望的脸看了。两三口囫囵往下咽,却被舒望捏着下颌训了句:“慢点。”
他虽生在皇家,却因自幼被厌弃而少了那诸多拘束的礼仪教养,自己又是个自在性子,也只有在舒望眼前才能周正些。
他仔仔细细把那骨头和筋啃得干净,倒不是多喜欢那味道,只是为了多吃上一会儿,享受被主子温柔照料的这片刻宁静。舒望把那跟骨头丢进碟子里,他便含住他指尖那一点汤汁,把五指依次含进口中来来回回舔舐,虎牙尖抵在他骨节磨了一磨,含含糊糊道:“还要。”
饭桌上几道菜舒望并没怎么动,大都是为姬琰留下的,他也就这样耐心地喂完了饭菜,又叫外面宫仆来收拾了碗碟残羹。有小宫女端着盆温水进来候着,他净了手,又仔细打理干净眼前这刚被喂饱的小狗才挥手叫人退出去。
可今日这小宫女却不知怎么了,一时疏忽踩滑了地毯,盆里的水也险些泼出来,她小声惊呼一句勉强稳住身子,忙跪下口呼陛下恕罪。
只是这一恍间却下意识抬了眼,只看到一个赤裸劲瘦的青年男子侧对着他跪在舒望跟前,而舒望正俯身下去,似乎是在擦拭他的面颊,闻声淡淡望过来:“皇上方才用了膳就歇下了,莫喧哗骚动惊扰了他,下去吧。”
小宫女如蒙大赦,这才满身冷汗走了出去。
伺候在御前的人人都知道,当今皇上是死人堆里爬出来的,少年时就几经起落,疏冷又疑心重,没人敢去窥探他私下的模样。
只是她这不经意的一瞥,却模糊地印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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