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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人知道陈玄卿在长公主寝宫里,那两个时辰发生了什么。

只是在春猎结束那日,长公主主动提出要带南巫郡主返回南巫。

太子极力挽留无果后,亲送长公主出行宫。

姑侄二人于长亭外话别离,都红了眼眶。

所见者,无不动容。

“本宫希望殿下信守承诺,三年之后以贵妃之礼迎阿蛮入宫。”

长公主假借抹泪,掩去眼底锋芒。

记忆回溯到昨日,面对她的咄咄逼人,陈玄卿只抬了抬眸,淡声道:“姑母以为,父皇还能撑多久?”

皇帝病危,社稷不稳。

唯一能荣登大宝的,只有代理朝政的陈玄卿。

况且,他背后还有一个平侯。

皇帝当年不敢与她翻脸,不仅是因为亲缘血脉,而且那时她还是掌握军权的大将军。

可如今的她呢?

丧夫丧子,占个西巫皇太后的名头,南巫之主又与自己非亲非故,谈不上太亲近。

“孤此次来只为提醒姑母,皇室与南巫的约定依旧作数。不过南巫郡主毕竟”

因那件丑闻,南巫郡主在她面前哭了很多回。

原本德阳长公主不报任何希望,打算过几年替小郡主招个赘婿入门。

没想到

她连忙开口:“本宫知道阿蛮配不上皇后之位,那殿下可愿许她贵妃之位?”

“自然。”

陈玄卿干脆答应。

当初设计南巫郡主与伍将军,他便有这个打算。

南巫郡主刁蛮高傲,不配当皇后。

磨磨她的性子,放宫中当一个毫无实权的贵妃,更好拿捏。

出于对娘家的愧疚心虚,德阳长公主给的嫁妆定不会让他失望。

“南巫近几年动荡不安,姑母身边又出了贼人,孤实在担忧。”

陈玄卿抬手,朝门外招呼了一下。

两位衣着朴素的嬷嬷走了进来,向长公主行礼。

“这是孤为姑母挑的几位新嬷嬷,会点功夫,断不会再出现今日之情况。”

德阳长公主如何不知他的意图。

她冷笑出声,“殿下好大的胃口,先前是本宫小瞧了。”

醉翁之意不在酒。

原来他此次前来,不是冲发一怒为红颜,而是想借机插手南巫之事。

比起他父皇,陈玄卿更具备帝王该有的筹谋与胆量。

“三年之约,若殿下信守,本宫自然会做到。”

德阳长公主没有拒绝的理由。

如今的南巫,王不像王,臣不像臣。

也该付出点代价了。

长亭外呼啸的风吹散了回忆,长公主在太子的搀扶下上了车辇。

车内的软座上睡着南巫郡主,她昨日听说要走,闹着不肯离开。

长公主无法,只能下了点药。

“那个伍将军,杀了吗?”

陈玄卿脸色未变,“嗯,他无父无母,尸骨埋在猎场外了。”

德阳长公主赞许地点头,然后留下了最后一句提醒:

“小心平侯。”

随着长公主的车辇南行,当天下午,皇家轿辇也浩浩荡荡地启程离开行宫。

临近皇城时,没人发现车队中少了辆不起眼的马车。

这辆马车穿过喧闹的街市,拐进了一条狭长寂静的巷子里。

死胡同尽头站着一个戴着斗笠的壮汉,那人脚步稳健,快速跳到马车上。

“娘娘,请下车。”

覃如一脸懵地被请了出来,她环顾四周,最后将目光放在了壮汉脸上。

“伍将军?”

被认出后,伍三也没遮掩什么,抱拳笑道:“娘娘认识属下?”

他随即想起自己和南巫郡主的事情,怕是早就人尽皆知了。

于是知趣地换了个话题,“太子殿下说娘娘思家心切,特地让属下护送娘娘回来瞧瞧。”

覃如这才发现,前面的巷子尽头就是原身的家。

她下意识扭头,却想起来秋娘和春华坐在另一辆马车上。

月华看出她的心思,宽慰地拍了拍她的手。

覃如婉拒了伍将军送她过去,带着月华缓步往那边走去。

周围的一切,对覃如来说既熟悉又陌生。

谈不上有什么感触。

她心里想的是,怪不得今早陈玄卿非要给她穿上已婚村妇的衣裳。

她还以为这人要玩什么情趣,结果只是让自己撸了一发。

原来

这一而再,再而三的温情,让覃如心底漾起了波澜。

月华瞧见她暗自上扬的唇角,心中一动,故作漫不经心地指着巷中门户挂着的彩带和柳条。

“今日是什么日子,挨家挨户怎么还挂着这个?”

“今日是迎春,挂彩带柳条,迎春送福,还要吃青团写春帖。”

覃如忽然想起来了,“回头我写几贴送给你们,寓意多福少灾,事事顺意。”

“不用,秋娘已经给我们写好了。”

月华意有所指道,“主子还是送给旁人吧。”

“你”

覃如无奈一笑,也没有太计较。

两人说说笑笑间,已经走到了最偏的一家门户。

这个地方,覃如在梦里见过。

她心中涌起难言的波动,不禁伸手想去推门。

“吱嘎”一声,门忽然被人打开。

“春生,娘去迎迎你爹”

在看到门外站着的人后,妇人的话戛然而止。

四目相对中,妇人最先认出了覃如。

她眼眶倏然变红,嘴唇颤抖着,开开合合好几次,才发出声:“如如娘?”

妇人脸上不见曾经的沧桑,脸颊处泛着康健红晕。

一看就知道,她这几年过得很好。

在得到覃如的肯定回复后,她激动地握住了覃如的手。

“你,你瘦了。在那边过得不好吗?怎么突然回来了?”

“秋娘呢?没和你一起回来吗?”

一连串的问题,问得覃如无措。

握着的手是温暖的。

不见往日的粗糙干裂。

“阿娘”

稚嫩的孩童声打破了母女两人叙旧的气氛。

妇人身后跑来一个扎着发髻的男童,他怯生生地拽着妇人衣角,偷看覃如。

那眼神,和秋娘有些像。

但他圆乎乎的,白嫩的脸蛋,多了点俏皮和可爱。

“这,这是春生。”

妇人面露几分尴尬,将孩子往身后拉了拉,“刚到大人府上那两年,王管事一直对我们很照料,后来还托人把秋娘送进宫我见他是个老实人,也想着以后能托他给你捎信,所以”

覃如像是想起了什么,倏然问道:“送进宫里的信,都是他替你写的吗?”

“是啊,他原来跟着大人读过几年书的,写得一手”

“右相他对你们好吗?”

“当然。”

妇人几乎是不假思索地答道,“你爹的丧事,也是大人派人操办的。”

“大人是真的大好人,不仅送你进宫当娘娘,还时不时照顾我们一家。若不是有大人,娘怕是早就撑不到再见到你了。”

“听春生他爹说,你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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