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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朝的变动被瞒得很好,半点都没有传到后宫。
覃如殿外守着一层又一层的近卫军,连只鸟都飞不进去。
月华推开内殿门,抬眼发现覃如在窗边探出了半个身子,不知在看什么。
“主子!”
她心中一惊,快步上前将覃如扶了下来,“您现在是双身子,要是摔着了怎么办?”
“哪有那么娇贵。”
覃如笑了一声,搭着她的手缓缓坐下。
“常明传信来了,说殿下已经回来。”
覃如点头,目光挪到窗外景色,半晌才道:“过两日找人把这池塘扩大一点吧。”
“好。”
虽然宫中人不允许外出,但覃如的要求基本上都会被满足。
第二日一早,就有内侍带着人进来修缮池塘。
按照覃如的要求,池塘比原先扩了一大圈,基本上把内殿围在了里面。
池塘上栽了许多莲叶,一叶接一叶,连成了一片。
微风拂过时,会将阵阵莲香吹进内殿。
覃如靠在窗边,手里捧着书想给孩子做胎教,刚读了两页,自己反倒昏昏欲睡起来。
连有人走进来,都没有察觉。
直至腹部多了一只温热的手,她才猛然惊醒过来,一抬头对上了那双深邃的眼眸。
“瘦了。”
见她醒过来,陈玄卿摩挲了一下她的下巴,语气含笑道:“是他不乖?”
“他很乖。”覃如懒懒地打了个哈欠。
触及她微隆的小腹,陈玄卿目光柔和了下来,“这是孤的长子,等他及冠后孤会封他为尊贵无双的亲王。”
覃如有一搭没一搭地摸着肚子,没有作声。
陈玄卿自知委屈了她们,低声安抚道:“碍于翠翠的身世,孤不能一开始就将你封为贵妃,但等孩子出世,孤就有理由再晋升你的位份。”
“过两日你以养胎为由,自请去白云观静修。路上会有伪装成刺客的人行刺太妃轿辇,之后他们会将你送到孤在皇城的宅子上暂住。等孤登基后,会以嫔位册封身边侍妾翠翠,到时再接你入宫。”
翠翠是他身边唯一的侍妾,又对自己有救命之恩,嫔位是不会被任何人诟病和反对的最高位份。
反正中宫之位暂未定下,就算之后进了新人,也都是她说了算。
他自诩安排妥当,并且给了覃如独一份的宠爱,应该能打消小女子长久以来的顾虑。
“去白云观静修可以,但妾有一个请求。”
“什么?”
覃如忽而从榻上起身,跪在了地上行礼,“求殿下允妾在宫外静修五年,就当为先帝守灵,替殿下祈福。”
陈玄卿促笑了声,“孤不允。”
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她肚子里也已经怀了自己的种,怎么可能允许她离开!
“那妾不要出宫,就在这儿设个小佛堂为先帝守灵。”
此话一出,周围陷入了良久的寂静。
许久之后布料攒动,她的下巴被人掐起。
那双深眸仿佛燃着一簇火苗,将所有焚烧殆尽。
“怀着孤的孩子给先帝守灵,你就不怕父皇死不瞑目吗?”
“殿下何出此言?”
覃如抿唇,丝毫不惧他眼眸里的压迫,“妾怀的是陛下的孩子,也会是殿下同父异母的弟弟。”
这句话掷地有声,一字一句砸进了陈玄卿的心口上。
几乎是刹那间,他想明白了一切。
手上无意识地用了点力,将娇嫩的肌肤掐出两道红痕,“你一直想要的,只有这个孩子?”
覃如红唇微张,还未开口,就被落下的吻夺走了呼吸。
“呜嗯”
陈玄卿吮吸着她的唇,舌头刮过她口腔,吞咽着她的全部气息。
嘴上吻得激烈,但他的心仿佛浸泡在冷水之中。
他害怕了。
害怕从覃如口中听到肯定的回答。
他紧紧扣着怀中细腰,试图从两人紧依的体温中汲取温暖。
唇舌缠绵间,他下意识去解覃如的外衣。
“别,孩子!”
覃如一把推开了他的手,喘着气将外衫系好。
陈玄卿抚上她的小腹,原本悬着的心忽然又定了下来。
她怀着孩子,又能逃到哪里去?
纵使她的心不在这儿,至少人能留在身边。
“如娘,你也累了。”
覃如鬓间的白花被他打落,插上了一支上好血玉簪。
“这几日就好好休息吧。”
内殿的门开了又关,再进来的是春华。
她满脸喜色,快步走到了软榻边,“主子,听说太子殿下平安归来,还将平侯的人都擒住了。不日就能举行登基大典,到时看谁还敢作乱!”
“不过奇怪了,怎么咱们宫外的近卫军还没撤啊?”
覃如目光落到了她簪花的鬓发,弯了弯唇角,“上次那位赵侍卫,你相处的可好?”
春华一怔,随即脸色爆红地垂下脑袋,“就就那样吧。”
“要是觉得不错,我向殿下求个恩典,给你们定下来如何?”
“这”春华揪着衣角支支吾吾半天,最后跪下来行了个大礼,“赵大哥人确实很好,那那春华就多谢主子啦。”
覃如不喜伺候的人太多,所以身边亲近的就只有春华和月华。
如今春华已经有着落,就差月华了
天色渐暗,落日余晖洒落在湖面之上,泛起一片波光粼粼。
她将月华叫到身边,过了半晌也不知该如何开口。
倒是月华瞧出她面容里的忧愁,笑着缓和气氛,“常明说入宫前经过了秋娘的客栈,那生意红火得很,雇了好几个伙计,见到秋娘一口一个掌柜叫着。”
“先前还哭着说不想离宫”
覃如无奈摇头,“现在当了掌柜,连封信都不记得寄一封给她阿姐。”
“客栈刚开张,秋娘一心扑在了上面,故而没时间想这些。”
月华宽慰道:“等过段日子,估计就有信送进来了。殿下特地在她身边留了两个会点功夫的女侍,往宫里送东西也方便的。”
“恐怕”覃如脸上的笑意淡了一些,“不只是送东西那么简单。”
她话音一转,“月华,你可想过以后?”
月华脸色微变,数个想法从脑海里闪过,“主子”
她几近逾矩地伸手,握住了覃如的手,“您,您若是不愿,奴婢有别的法子,可千万别”
“你想到哪里去了?”
看着她变红的眼眶,覃如心里好笑又心疼,“我是那种为这种事情寻短见的人吗?”
就算离不开这座宫殿,她大不了日后活得小心谨慎些,用陈玄卿给的情谊谋一个高位。
她好不容易度过了死劫,还怀着孩子怎么会想不开?
“就是有个想法,不知能否成功,但是想试试。”
覃如抚着肚子,眼神渐渐坚定下来,“对了,确实有件事,需要你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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