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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花道楼上的包间,陈琛迎出来,看到江拾云时不禁愣了愣。隔了好几年,那张脸褪去了青涩,非但没有长偏,五官还越发立体浓艳。
“这不是我们的学霸校草嘛。”陈琛伸长手臂想够江拾云的肩膀,江拾云不动声色躲开。热脸贴了个冷屁股,称兄道弟想法落空,陈琛转而去搭黎槿的,竟然又被江拾云推了。
谁惹他了?煞神似的干什么?陈琛摸不准江拾云脾气,不好发作,讪讪搓着双掌,把留的那张座给江拾云拉开,催服务员赶紧来加椅子。
“以前在学校槿哥就常找云哥玩,我就知道两位关系要好得紧。”陈琛天天酒足饭饱,脸上的肉又飞速长多了二两,笑起来时两坨肥肉也跟着颤。
吸烟喝酒熬夜,暗黄的眼珠子左右梭巡,一副谄媚的作态。陈琛张口闭口皆是往好了说,只字不提当年在学校见黎槿总爱瞅着江拾云看,他们又对好学生看不顺眼,便时不时骗黎槿捉弄江拾云的事。
江拾云没接话,只黎槿被人笑谈他和江拾云的关系好,莫名想到了床上的那种关系,他顿时红着脸不好意思地低下脑袋。
桌上几人介绍了一圈,叽里呱啦地吹嘘,牛皮里夹着脏话,高档餐厅吃出股大排档的味儿。菜陆续上了两碟,陈琛和那所谓的海归朋友闹哄哄地要给黎槿敬酒,说是沾了他的光才能来千花道。
他们有没有吃东西,江拾云不感兴趣,但黎槿刚下班,又没有吃零嘴的习惯,这个时候的胃里绝对是空着的。
江拾云压下黎槿要拿酒杯的手,往他碗里夹了两块酥排骨,“着什么急,先吃点垫垫肚子。”
排骨炸得酥酥脆脆,很容易脱骨,只是黎槿吃东西很慢,要一口一口正正经经地吃。先是咬了一边,咀嚼咽下了,再吃另一边,剩下那枚手指粗细的骨头干干净净躺在骨碟中央。
等着敬酒的几人,站都站起了身,再坐下好像不是那么回事儿。他们蠢脑子一根筋转不过弯,就那么举着等黎槿吃完,场面别提多尴尬。
黎槿想吃快点,结果江拾云让他慢慢吃,又给揭开了一小盅汤放在他手边,要他也喝点。
几乎全在看黎槿吃东西,气氛快凝固了,不知是谁带来的女伴,捏着把娇滴滴的嗓音:“哎呀,好羡慕呀,人家也好想有人能夹菜喂汤呢。”
这下几人面面相觑,瞧出点不对的味儿了。
陈琛狐疑看向江拾云:“听说江总当年可是轻轻松松考上了省里数一数二的大学,不过不知现今是在哪里高就啊?”
高中在学校不是上课就是考试,大家年纪轻没想那么多,都只专注看眼前。特别是他们出身平平本就圈子小,八卦的渠道也少。再说了,他们对那些上层大人的事均是抱着反正接触不到的心态,既然了不了解没区别,那花那时间不如多玩两把游戏,自然也就不会去特意去打听,只你传我、我传他地知晓江拾云不仅学习好,似乎家境也不差。
江拾云在给黎槿挑走蟹肉烧豆腐里的葱,头也不抬道,“还没找到工作。”
这话是实话实说,虽然只说了一半。江拾云把碗放黎槿面前,叮嘱他:“小心烫。”
黎槿蚊子一样,嗡嗡地“嗯”了声,被当众这样偏爱和照顾,他羞得要命,闷头闷脑吃江拾云投喂来的食物,恨不得可以把眼睛耳朵闭起来。
可陈琛听了那话,脸上示好的笑容微变,故作惊讶道:“哟,这都得毕业了有一两年了吧?还没稳定下来呢?我们老班在以前老劝大家要以江学霸这种好学生为榜样好好学习,可你们看,这,啧啧啧,原来成绩好并不代表可以容易找到好工作啊?”
显然这桌上没几个学习好的,纷纷大笑起来。
那海归也乐,挺直背建议江拾云,“反正找不到工作,可以趁此机会去留学,进修啊,这个回国了还是吃香的。我把那朋友的电话给发你一个,让他给你打折。”
陈琛附和,还特别告诉江拾云,这好哥们一回国就进了公司当什么什么总。虽然说不明白,但叽里咕噜的一顿形容,听着挺大派头的模样。
“留学?家里不让。”江拾云闲着没事干,把心思全放在黎槿身上,看他吃饭觉得有趣,等他快吃完了又继续夹一些,去葱去蒜了再给黎槿。
陈琛停了一瞬,然后和海归对视一眼。真不让还是家里没钱啊?没想到学霸会混得那么差。他们的嘴咧得越来越开,似乎能看到这朵高岭之花混得不好是件很痛快的事。
大家你一句我一句,什么夜店的小鸭子一晚上几个钱,什么路边的乞丐跪一跪磕磕头赚多少,以江公子的姿色,做鸭肯定比做乞丐来钱快。
听着像是好心在给江拾云想办法,实则夹枪带炮地恨不得能手把手将江拾云往泥地里拖。
黎槿握紧筷子,缓缓抬起头,看了眼毫无波澜的江拾云,再看那些侃侃而谈的嘴脸。
“怎么了?”江拾云见黎槿发呆,抬手给他顺好发顶上翘起来的一缕发丝,明知故问。
陈琛看到这幕,“噗”地发笑,用大家整个包间能听见的声量和海归说悄悄话:“看我们瞎操心的,这江公子不有贵人养着呢嘛,软饭可比什么都好吃。”
“不是的!”黎槿脱口而出,眉头紧皱,不赞同地看着陈琛。
“得嘞得嘞,咱槿哥说不是那当然就不是。”陈琛耸肩,摆摆双手,显然认定了江拾云是个软饭男。
黎槿感觉有股气堵在喉咙,他想为江拾云澄清辩解,可嘴笨,只能认真地说:“真的不是的,拾云他很好,真的不需要我养。”
海归捶了陈琛一下,“你看你,瞎说啥啊,知道别人吃软饭也不能直说的嘛,害人金主生气,江公子回去被金主打屁股怎么办。”
“我道歉我道歉。”陈琛仍笑嘻嘻地冲黎槿拱手,毫无诚意,毕竟他知道黎槿没脾气,“全是我错,槿哥您大人大量。”
黎槿的心脏被无形的大手捏紧了,不希望再让江拾云继续受到侮辱,于是他放下筷子,“你该和拾云说对不起,而不是我。”
一顿饭吃得没什么胃口,黎槿起身道别,打算要离开,刚出了门口,陈琛追出来拦,“槿哥,我点多几个菜,您一并结了哈,还有那个晚点去个夜店”
一直没吭声的江拾云在这时候往前迈了一步,挡在两人之间,“我记得是你邀请黎槿来吃饭的吧?刚才在桌上也说的是你请客啊。原来请客不是用自己兜里的钱,用的是别人兜里的吗?”
“胡说八道。”陈琛给黎槿面子可不给江拾云,一个吃软饭的。
偏偏江拾云把黎槿护在身后,高个子将人挡得严严实实,垂眼冷冷地看着陈琛,一种看脚边蝼蚁的眼神:“以前的那些也就算了,我们懒得和你计较,但以后不行,这世上没有哪条法律规定了黎槿必须帮你陈琛付钱。”
陈琛咬牙切齿,“这事和你没关系,你管不着。”
“不好意思,我还真管得着。”牵起黎槿的手,不知何时戴在无名指指根的戒指,凑成了一对,江拾云告诉陈琛:“我们结婚了,合法的。”
陈琛一时语噎,但选择性忽略不好搞的江拾云,“槿哥,你当再帮帮兄弟,我工资就那么一丁点,还要给生病的父亲买药,哪里付得起这饭钱啊”
黎槿想出来和陈琛说两句,奈何两只手腕被江拾云并紧了拽住,是一点儿也不准他插手的意思。
“有空哭穷,不如去厨房多洗两个碗。”江拾云冲陈琛嗤笑,接着前倾了压低声,“脑子不好使可不也有手有脚的吗?没钱就去赚,做人踏实点,别成天好吃懒做贪得无厌骚扰我家槿槿。你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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