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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身是伤,被他保养的崭新漂亮的摩托车,也被人砸成了破烂废铁。
——“骚货,骚逼发大水了就来公馆找我,外面的野男人我替你教训了,再敢给小爷我戴绿帽,就打死他。”
是方瑞泉。
也是,能干出这种事情的,绝不会是他薄情寡义的总裁前夫闫常青,也不会是清高自负的前男友周传英。
只会是那个无法无天、蔑视律法的,被黑道老爹惯坏的小混蛋——方瑞泉。
樊剑眼眶蓦然熏得滚烫,点点泪花在他眼睛里打转。
“是我害了他!是我的错!”
“我不该,我不该得意忘形的……”
他再次将一切灾难的源头归咎到自己头上。樊剑抱着头蹲在地上,痛苦自责地剖析:如果不是当年招惹了那瘟神般恐怖的小霸王、如果不是和那小霸王不欢而散、如果不是在见了他之后再跟丁奇约会……
那如今丁奇也不会了无生气地躺在病床上。
没错,方瑞泉就是这样一个极度任性、霸道的人。即使是当年方瑞泉先说的“不爱了”,即使是方瑞泉甩了樊剑,他依旧不允许自己曾经拥有过的玩具落在别人手上。
破破烂烂的玩具独自在角落腐烂就好了,如今被其他小朋友拿去珍惜地擦拭干净,重新焕发光彩,方瑞泉小朋友就急得跳脚,蹦着高嚷嚷着:
“绝对不行!那是少爷我的东西!即使不要了也不给你,不给你!”
但方瑞泉才不会像被抢走玩具的幼稚园小朋友那般“可爱”。他只会更加恶劣,嚣张跋扈地带着一群手下,把抢走他扔在角落里脏兮兮玩具的男人狠狠教训一顿,以示警告:
“我不要的东西,别人也别想得到。”
何其自私啊。
樊剑耸动宽厚肩膀无声地呜咽,眼泪从指缝中溢出来,壮硕的身躯努力缩小,几乎缩进尘埃里。他很慌张,很无奈,很困惑。
他不理解,为什么有人会那么坏,坏到透顶,即使他老老实实的躲起来,不去他们面前丢人现眼,方瑞泉还是偏要故意针对他……他有限的脑细胞无法思考这种极端的情感意味着什么,不懂为什么有些人能那么坏,烂到底。
也许,离开春花洗浴城是最好的选择,这样就不用连累小丁了……
“樊剑?你咋还过来了呢。我不是叫王虎子来吗?”
樊剑泪眼朦胧,回过头看,来人不是旁人,正是春花洗浴城的老板、丁奇的老爸丁作雄。
丁作雄人称老熊,干柴似的小老头,十分健谈,爱笑爱逗趣,在春花洗浴城那方圆十里风评都没话说。
“丁老板……”樊剑慌张地站起来吸了吸鼻子,擦擦眼泪。
“唉你这孩子,说多少遍了,叫我丁叔就行。”
“嗳…丁叔。”
“这就对了!来,丁叔给你削苹果。”
樊剑受宠若惊,连忙摆摆手道:“不用了不用了老板,您吃,我、我不用了……”
“去!别跟叔在这拉拉扯扯的,叫你吃你就吃,哪来那么多废话!”
“还是给丁奇吃吧,他受伤了,给他吃比较好。”
“给他作甚,这倭瓜蛋子还病恹恹的没起来呢。”
一时间,病房格外嘈杂。
“……唔。”雪白病床上的青年骤然低吟了一声,轻而嘶哑,伴随着眉宇间逐渐放松的刻痕,青年缓缓睁开了双眼。
一老一壮还因为一个削皮苹果推三阻四,谁也没发现,丁奇已经悄然苏醒过来了。
甫一睁眼,便看到自家老爸和心上人相互“谦让”苹果的滑稽场景,温馨之余,逗得丁奇忍不住噗嗤发笑。
这一笑又牵动了伤口,丁奇吃痛地“嘶”了一声。
丁作雄和樊剑颇为默契地一齐看过来,同时长大嘴巴惊叫道:
“你醒了!”
丁作雄一个黑虎掏心挝了丁奇一巴掌,中气十足骂道:“好你个倭瓜,躺床上一动不动,是要吓死你老爹吗?”
“嘶……别打了老爹、疼疼疼疼疼!”
“就你娇气!”
丁奇撇撇嘴,偷偷用委屈的眼神望向樊剑,那亮晶晶的眸子荡漾,如受伤家犬似的暗搓搓的撒娇求安慰。
这一举动没逃得过丁作雄的眼睛,老头登时吹胡子瞪眼,又是一巴掌抽在丁奇没被纱布包裹的后脑勺上,呵斥道:
“下次还敢招惹人家不!你瞅瞅给人家揍的,要不是你老爸我豁出这张老脸,你就得给方少爷打断腿!”
樊剑的脸豁然惨白。
丁作雄没发现樊剑的异常,继续厉声教训儿子:
“你说说你,招惹谁不好,非惹那个混世小魔王?”
丁奇把头往旁边一撇,噘着嘴不开心,小声嘟囔嘀咕:
“您知道什么呀您都,您什么都不知道。”
丁作雄当然不知道为什么儿子会被方瑞泉盯上,别说是丁作雄了,就连丁奇自己也一头雾水。
丁奇自诩没招惹过方瑞泉,他上学那会看见这位二世祖都绕道走,生怕惹混世魔王不爽了。
所以昨晚骑车骑的好好的,平白无故被方瑞泉带着一群彪形大汉围堵在巷子里揍,理由竟然离谱到匪夷所思——
方瑞泉怒得喷火,黑道少爷毫无跋扈霸道的风度,他跳着脚叫嚷,善妒嫉夫似的骂丁奇下作,抢了他的女人。
甚至把摩托车砸了,撕了座椅的皮,包着阴茎当街打飞机……
草,真是个不可理喻的神经病。
丁奇却乐得冒泡。
别看他现在纱布缠身,其实他根本一点都不害怕方瑞泉,不仅不怕,还私觉得小方少爷又幼稚,又傻逼,分明就是个被黑道老大惯坏了。
以前在珠港新墅上学的时候,丁奇只是听别人偷偷谈论校霸如何泼辣,在学校只手遮天;但真接触下来,丁奇倒觉得方瑞泉是个简单的人,简单得很纯粹:
方瑞泉不会忍耐,他想要的东西,就急哄哄的扑上去争抢,抢不过也没关系,有个手眼通天的老爸宠着他,即便惹出天大的祸,也能帮他兜底。
但丁奇没有这种底气。
丁奇老爸年轻时在方老爷子手下的手下那里做事,跪了主家一辈子,连给方瑞泉提鞋都不配。所以,毫无背景可言的丁奇比谁都明白那个道理——
鬣狗不能与狮子老虎竞争,好东西不能强取豪夺,要靠偷,要坑蒙拐骗。
强扭的瓜不甜,更何况樊剑是个活生生的人。
说来可笑,无论是闫常青、好像从未把樊剑当过“人”。软绵可欺的老实男人更似一件可有可无的战利品,一旦玩腻了,就丢给下一个人。他们振振有词,把过错全部归咎到樊剑身上,然后转头跟高挑漂亮的娇子季雪然暧昧不清,显然,又是一场新的角逐了……
唯一受害者,只有流浪在外、聋了耳朵的瘸腿男人。
虽然他们谁都不承认他们的始乱终弃,但冥冥之中,造就了如今樊剑凄惨破败的“下场”。
丁作雄年纪大了熬不了夜,打了个哈欠之后越发体力不支,打个招呼说回家补觉。
老爷子刚走出门,丁奇就笑眯眯地拉着樊剑的手,亲昵地放在嘴角,轻轻啄吻。
“啊,隔壁床还有人……”
樊剑羞涩地垂下头,脸颊红得滴血,作势要将手从丁奇掌心里抽出来。
病房里有一对小情侣低着头玩手机,丁奇瞄了一眼,手反而攥得更紧了。
“小丁,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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