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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情,我一心备考,她支持我,甚至变卖自己的首饰供我读书,我们很相爱,她说她最喜欢山茶花……我答应她,等我高中,一定替她赎身,娶她过门,我们会幸福的在一起的。”
说着说着,萧钰珵的情绪变得激动起来,“可我今年考中了啊!我考中了!我刚想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她,可那城主女儿看中了我,那城主要逼着我入赘,我誓死不从,可他们找到了我家中老母……”
“我没有办法、我没有办法啊!小茶,我只能骗你,想让你放下我,过段时间等我当官有钱了,再替你赎身,只是我娶不了你了……”
赵景明一直跟在他身后,听着他的话,彻底明白了原委,也是一阵唏嘘,而萧钰珵似乎忘了赵景明的存在,还在继续怒吼着:
“为什么!为什么啊!我明明都已经考中了!为什么啊……你等我,小茶。”
随后,他不知从何处再次抽出匕首,径直划向自己脖颈。
“是我对不起你,小茶,我来陪你了。”
赵景明本想着给他一点空间,便离的有些远,此时萧钰珵突然自杀,他根本来不及阻止,只能眼睁睁的看其赴死——不过片刻,萧钰珵便倒在了地上,气绝身亡!
见了这一幕,赵景明膝盖一软,也无力的瘫在了地上,今日发生了太多的事,在短短几个时辰,他亲眼目睹了两个人的死!
此时,萧钰珵已经断了气,整个人倒了下去,但双手依然紧紧搂着白小茶,两人相依相偎,就像是睡着了般。
赵景明站起身,想要将他们安葬,可待他走到两人面前时,却惊奇的发现:
白小茶的眼睛刚刚一直睁着的眼,此时竟是闭上了!
屋外,山茶树上也开始一朵朵的往下落花,一朵朵开的正艳的山茶落在了地上、屋檐上,也落在了二人身上。
白小茶的眼睛闭上了,不知是否是错觉,之前略显狰狞的表情此时也仿佛舒展了开,变得柔和起来。
赵景明将两人安葬后便回到了昉山,没注意到在他离开后,有一伙人悄悄溜了进来……
回去后赵景明一直心事重重,周枕山一眼便看出了他的异样,他看着面前沉默的少年,率先开口询问道:
“景明,发生什么事了?”
“师父,我心好乱。”
赵景明坐下,踌躇着开口:“我刚刚在山下”
他将今儿发生的事一五一十的讲了出来,话毕,他抬起头,认真的盯着周枕山,眼里满是不解。
“师父,他们为何肯为对方赴死?这就是话本里所谓的、至死不渝的爱情吗?”
周枕山一时无言,良久后叹了口气。
“景明,作为修仙之人,其实不该关心这些情情爱爱。”
“为何?”
“景明,你听说过,成神之道吗?”周枕山面色淡淡没有正面回答赵景明的问题,而是答非所问道:“无情无欲者,方可成神,可这世间却无神。”
“……!”
赵景明想起前段时间看到的一本书,那书中也是这么说的,他当时还很不屑,原来竟是真的吗。
“那、那师父您可以成神吗?”
“入了这尘世,便如入了泥潭,谁也无法逃脱。”
周枕山陷入沉思,喃喃自语着,不知是在跟谁说,可翻来覆去也只有一个意思——这世间无神,他也成不了神!
入夜,圆月高照,荧光透过窗户,映在赵景明脸上,他睡不着,一直躺着思考事情,他想不明白小茶和萧钰珵、也想不明白师父的话……为何这世间无神呢?
这年的他还太小,想不明白。
——
一觉睡醒后,清晨,赵景明又下了山,他想去再看看白小茶和萧钰珵,可走在路上,一阵窸窣声却引起了他的注意。
“听说了吗,那小茶姑娘不知道被谁带走了!”
“她不是死了吗?”
“死了不还有尸体吗,那小茶那么好看,啧啧,听说带走她的人是一群侍卫,怕是什么大人物要的,我还听说……”说话之人愈发小声,“那大人物好像是是当朝的四皇子!”
“什么?!”
“嘘!你小声些,那四皇子这段时间就在不远处的稻冒城内办事,有人看见了,千真万确,那些侍卫就是向着那稻冒城离开的。”
道化镇管理松散,所以镇内百姓才敢讨论这些不知真假的杀头大事。
这三两个说悄悄话的人声音极小,但赵景明还是把他们的话听了个一清二楚,他赶忙去了昨日埋葬白小茶之地,坟果真被挖开了。
他一时怒从心起,探查完挖坟之人的气息后,便隐了身形,匆匆赶去了稻冒城……
——
几天后,百里外的稻冒城发生了一件大事,驻扎此地办事的四皇子据说是见了鬼,被吓傻了,而官兵来后,在他住所里还发现了一绝色女子的尸体!很快,道化镇小茶姑娘的事也传到关城内,那女子的身份也被确定了,正是白小茶!
此事一时间闹的沸沸扬扬,后来官府杀了几个人之后,此事不了了之。
后来,白小茶的尸身也被赵景明偷偷带走下了葬,之后,百姓也再没听说过什么四皇子了,是被皇家藏起来还是被灭了口,这就不得而知了。
至于这事是谁做的——除了赵景明还能有谁?
——
做完这一切后,赵景明一脸心虚的回到了昉山,忐忑不安。师父强调过,修仙之人不可干预凡人之事,不可以去害凡人,哪怕是恶人也不可动手,但今日他却犯了戒,擅作主张扮鬼将那四皇子给吓傻了。
回到昉山后,整个山都静悄悄的,似是没有人一般。
可赵景明丝毫不抱一丝侥幸认为师父不知道,所以,他一回来便直接跪在了师父房门前,手中拿了一根藤条高举过头顶,不发一言,没为自己辩驳也没有开口请罪。
周枕山知道他在门外跪着,却没有管,只叫人一直在外面跪着,而至于前几日稻冒城的事,他一早就知道了,但并没有阻止,反而还在事后出手替赵景明遮掩了下来。
其实,对赵景明的所作所为,他自己内心深处也是有几分认同的。
但犯了戒就是犯了戒,该罚还得罚,周枕山在赵景明跪了一个时辰后,缓缓打开了房门。
……
如今正值盛夏正午,日头晒的赵景明有些发昏,他膝盖发颤,高举的手也在微微颤抖,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滴下,有几滴甚至流进眼睛,但他不敢去擦,只闭上眼无声的留了几滴泪。
不知过了多久,面前的房门才打开,见师父出来,他连忙调整好跪姿,主动开口请罪道:
“徒儿知错,还请师父责罚!”
周枕山没有说话,盯了他一会后才缓缓开口,“错哪了?”他接过,面色如常的抚着手中藤条,声音听不出喜怒。
“徒儿不该去那稻冒城、不该去吓唬那四皇子。”
赵景明语气里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不服,他并不认为自己错了,那四皇子是活该,白小茶都死了那畜牲还不肯放过她,傻了也活该,但……
“明知故犯?”
周枕山声音冷了下来,听的赵景明有一丝心慌,师父很少这么跟自己说话,他眼眶忽的红了,把头埋的更低了些,努力不叫师父发觉。
“师父,徒儿知错。”
“景明,犯了错便要受罚,这罚,你可认?”
“认。”
“认就趴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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