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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说豪门秘辛多,可是亲生父亲亲自下场背刺儿子踢出局,这就很有意思了。
这五年来,顾言真对外的形象一直非常好。不但积极配合国家政策,还认真做慈善,对手下员工更是认真培养,近些年大学毕业生就业调查问卷,除去公务员编制,最想去的公司就是顾氏,足见他有多可靠。
而顾正秋在位时可没这么风光。那时外界名流一直批判他行事作风过于保守中庸,已经是新时代了,正经大厂公司内部办公系统早就更新换代,而顾正秋却墨守成规,仍然沿用老一套设备,应对新市场的竞争和变通也不够,被淘汰是迟早的事。
而事实也证明如此。自从顾正秋回归的一个多星期以来,企业整体营收下降几个百分点,股价大跌,原本和顾氏合作的几个供应商也趁机坐地起价,谈好的生意都黄了。
董事会和股东们可不管你们父子唱得哪一出,不能给出效益就得滚蛋。
顾正秋如今内外夹击,哪里受得住这样的攻势,又被姚秘书一顿呛,当天下午就进了医院。
从姚秘书那里知道这件事,顾言真并没有责怪他:“这不是你的错。”
“我知道。”姚秘书看了一眼身后的病房,往前又走了几步,低声说:“小真,你很快就可以回来了。”
顾言真语塞,久久不语。
那天走的时候,他其实根本没想过再回来。也不是他多高风亮节,面对曾经的地位权利能做到两袖清风。
可那时的他万念俱灰,只觉得身心疲惫,一分钟都不想再留在那个地方,所以走的时候他无牵无挂。
“你不用为我这样。”顾言真轻声说道,“顾氏有我没我,也根本无关紧要。”
姚文辛不同意:“别胡说。”
“你怎么会是无关紧要的人?正因为有你在,所以大家才在。”
接着,他又说:“地球离了谁都能自转,可是我们没了你就是不行。你知不知道,他们私下里总偷偷问我,你是不是很快就回来了。”
“这些年你那么辛苦,好容易咱们要过点好日子了,甘心就这么抽身离开?”
“你扪心自问,对得起过去的自己吗?”
顾言真一阵心神恍惚。
他想起多年前,他初次接手顾氏的时候。
凌晨窗外的微熹晨光,深夜空无一人的街道,酒局上无数不怀好意的目光,银行打来的无数催款电话……
无人能知那时顾言真的心理有多沉重,他每天都在煎熬,盼着奇迹发生。
纵然他想得很好,天高海阔,自由自在。可事实就是,他其实也舍不得。
顾氏是他全部青春付诸的心血,是他人生路上第一次里程碑式的刻印。当年他拖着顾氏,如同拖着一个巨大的年迈的老人,步履维艰。
他曾为了它拼尽全力,算得上呕心沥血,哪里是说走就走那么容易。
“你想放假休息,多久都可以。”姚文辛说,“但你迟早要回来的。”
他无比肯定,“用不了多久,顾正秋会亲自去求你。”
“我要他怎么把你扔你出,再怎么把你抬回来!”
姚文辛的话隐隐透着几分狠意,如果不是顾忌他毕竟是小真的父亲,他下手或许会更不留情。
挂断电话,顾言真盯着墙面发了许久的呆。
七十三
顾正秋住院的事暂时没有公开, 知道的人不多,因此也没有引起什么关注。顾言真身为儿子,就算从姚文辛那里了解了情况, 在听说没有生病危险后, 便没有去医院探视。
从离开的那天起, 顾言真已经对父亲彻底失望,心理上不再对他有任何期待。顾正秋此刻于他,真的就只是有血缘关系的长辈。
好消息是, 顾思霖前两天在房里好好哭过一场后,或许也是想通了什么, 她今天终于肯下楼活动了, 此刻好正趴在茶几边画画。
顾言真看着妹妹小小的身影, 脑中思考着以后的打算。他带着妹妹住总住在李家,也不是长久之计, 盘算着重新找个住处离开。
通过这次的事,顾言真开始认真考虑思霖的教育问题。他已经看清了顾正秋和程婉欣的为人,如果继续把思霖留在他们身边,将来思霖迟早会弄出心理问题,对她的成长也没有益处。
而且现在国内的教育条件更好, 思霖如果能留在他的身边上学,他有自信把她培养好,照顾的不比程婉欣差。
只是顾言真还有几分犹豫,拿不准思霖的态度。因为她从小就是在父母身边备受宠爱的长大,心理上和他们更亲近,顾言真担心她不愿意跟自己住。
他把目光缓缓投向还在专心画画的妹妹身上, 渐渐出了神。
谢寒从楼上伸着懒腰下来,他约了时宴下午去看铺子, 如果合适的话,当天就能签订合同,过阵子就能正式开工了。
他走近些,看到顾思霖在纸上的涂鸦,撇了撇嘴:“画的什么啊?真难看。”
顾思霖抬头见到他,身子往顾言真那里侧了侧。那晚被吓过后,顾思霖就一直有点怕谢寒,如果顾言真不在,她是绝不会单独和他接触的,生怕谢寒真的会揍她。
“你别总吓她。”顾言真见状,安慰的摸了摸妹妹的头,对谢寒投去了不赞同的目光,“她还小。”
谢寒哼了一声,不客气的把小姑娘挤到旁边,自己在顾言真身边坐下,没好气的说:“九岁还小吗?”
“我九岁可不像她这样哭哭啼啼,只会躲在哥哥后头!”
顾思霖脸更红了,悄悄缩回手,重新趴回茶几,对着自己的蜡笔画小声嘀咕:“我哥哥说我是小画家!”
谢寒毫不留情的抽出顾思霖压在手下的大作,批判道:“你这画的都看不出是个什么,结构线条色彩一样不通,还好意思说你会画画?”
说着,他从桌上的蜡笔盒中随便挑了几只,边说边在顾思霖的大作上修修改改。不一会儿,顾思霖那原本鬼画符一样的涂鸦忽然就有了灵魂,犹如脱胎换骨。
顾思霖瞪大眼睛,根本没看清谢寒到底怎么做到的。他明明就只是拿着笔随手添了几下,为什么最后呈现出来的东西和她自己刚才画出来的东西两模两样?
“看到没?”谢寒把笔放下,“这才叫画画。”
“我九岁的时候,用脚涂鸦的作品都比你强!”
他这话说得虽然嚣张欠揍,却也是事实。小时候的谢寒大部分的时候都是一个人在家,叶夫人给他请了许多家教,可是那些乐器之类的所谓名门学子必备的技能,他一个都不感兴趣,宁愿一个人躲在衣柜里涂涂画画。
有些东西就是需要天赋,哪怕没有经过老师的专业训练,谢寒七八岁时的画作就已经很有灵气了,还匿名参加过比赛,拿了特等奖。
顾思霖和他一样,根本不喜欢程婉欣为她安排的“淑女”课程。比起做个中规中矩的名媛,她更喜欢骑着马在草地上疯跑,在阳光下唱着不成调的歌,满地涂鸦着别人都看不懂的画作。如果不是怕被说教,她在家甚至鞋子都不愿意穿。
也许是因为被谢寒的画技折服,又或者两人性格中某点相似,顾思霖很快就黏上了他,一口一个“小寒哥哥”,也不见了之前惧怕的模样。
谢寒心下纳闷,他以为这小姑娘心里肯定是讨厌他的,没想到转变的这么快。
果然女孩子的心思很难猜。
顾思霖其实后来有反省过,她只是小,但不是刁蛮不讲理。那晚谢寒凶她的话,她冷静下来后仔细想想,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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