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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知予坐在床边,晃动的火光清晰映照着他如玉的面容,眉心一点朱砂红艳如血,墨色发丝披散身后,流水般从肩头滑落几缕。

他的状态似乎更糟糕了,面色潮红,呼吸微喘,仿佛有一团烈火在体内,烧得他头脑昏沉,意识也模糊不清。

姜屿试着给他输了点灵力,但效果微乎其微。

收回手时,指尖不小心划过他的手背,犹如羽毛拂过,激起一阵颤栗。

谢知予闷哼一声,微仰起头看她,视线像是无法聚焦,眼神迷离,眼尾湿透,如海棠沾露,显出几分摄人心魄的绮丽动人。

“你”他似乎想说些什么,可嫣红的唇瓣张合,半天也没能完整说出一句话。

姜屿看着这个状态的谢知予,顿觉有些手足无措。

这种情况下也没法给他处理伤口姜屿犹豫了一会,转头看向桌上的小木盒。

鸳鸯债(九)

好热。

身体的热度在一点点攀升,谢知予面上一片薄红,眼底水意弥漫,呼吸带着微喘。

陌生的意欲支配着他的意识,热意难耐,他本能地想要寻求纾解。

但该怎么做?

谢知予眼中少见地浮起了一抹惑色,纤长的睫羽轻轻颤了颤,面色看起来有些茫然。

但这种茫然并没有持续多久,他讨厌这种身体不受控制的感觉,不顾伤势,强行唤出了锁链。

谢知予将锁链带着尖头的一端握在手里,眸光微沉,没有任何犹豫地收拢了手掌,任由锁链刺穿掌心。

疼痛让他短暂地找回理智,掌心一片滑腻,翻涌而出的鲜血从指缝中溢出,染红了整个右手。

空气中飘散一丝淡淡的血腥气,谢知予安静垂眸,面无表情地握紧右手,温热的血液不断冒出,又滴落在地,很快聚成了一个小型的血泊。

姜屿刚拿起木盒从桌边转身回来,看到的就是这幅他在自虐般的画面。

她眉心一跳,连忙走过去握着他的手腕,示意他松手。

“你这是在做什么,还嫌自己伤得不够重吗?”

热意从她的掌心传来,从手腕一路蔓延至全身,好不容易压下去的异样有了复苏的趋势。

但奇怪的是,这回谢知予却并不觉得难受。

他鬼使神差地没有挣开姜屿的手,听话地松开了锁链。

“好热。”他说。

姜屿心想,中了药能不热吗,再说这和他好好的突然扎穿自己的手掌又有什么关系。

等等。

姜屿想起之前看过的小说,主角意识到自己中药后,为了不做出什么无可挽回的事,通常来说都会选择给自己一刀,用疼痛来保持清醒。

所以该不会谢知予也是这么想的?

那他对自己也是真够狠的。

姜屿看着他鲜血淋漓的右手,轻声叹了口气。

幸好她出门在外总有在身上备着伤药的习惯,但条件有限,只能简单地先给他止血,再从嫁衣上裁下一小块布料包扎起来。

手上的伤是处理好了,可身上

姜屿视线缓缓上移,落在他胸口。

这处的伤口需得脱了衣服才能处理,可这个时候脱他衣服岂不是火上浇油。

度春风的药效无解又持久,倘若一直不管,谁知道他会持续这种状态到什么时候。

姜屿实在怕他熬死在这里,想了又想,终是忍不住,小声问了一句。

“你会那个吗?”

原先聚积在体内的热意如弹簧一般,压抑过后触底反弹,汹涌而来,在身体里横冲直撞。

谢知予眼底逐渐蔓起了水汽,极力克制着喘息,嗓音听起来有点哑。

“那个是何意?”

姜屿俯下身靠在他耳边,脸颊微红,小声说了句什么。

温热的气息喷洒在耳廓,犹如落入枯草堆中的火星,谢知予喉结重重滚动了一下,眼眶湿润泛红。

听清姜屿的话后,他面上有一瞬的困惑,几秒后才反应过来她的意思,摇了摇头。

其实这也不能怪他。

过去从没人教过他这些,桑月回在他六岁时就已经变得不正常了,后来长大些,入了天衍宗,每天除了练剑就是练剑,根本没有时间和心思去在意其他的事情。

姜屿也猜到了他应该不懂。

再说他还受着伤,让他自己动手解决似乎也挺为难他的。

姜屿抿唇思索片刻,将那个红衣女子留下的小木盒打开,递到他眼前。

“这个蛊服下后是真的像她说的一样有用吗?”

小木盒中躺着一对大约指节大小的黑色虫子,一动不动地趴在一起,像是睡着了一般。

谢知予虽没有刻意钻研过蛊毒之术,但这是流淌在他血脉里的天赋。

他只看这蛊虫一眼便足以确认红衣女子所说不似作假:“是。”

姜屿点了点头,又将木盒合上收好。

眼看谢知予的状态越来越糟糕,她总不好坐视不管。

万一他出了什么事,她找谁继续完成任务去。

静默几秒,姜屿看着他的眼睛,下定决心般攥紧了拳头。

“得罪了。”

她上前一步,两手搭在谢知予肩上,迎着他的目光,俯下身亲上了他的嘴角。

少女独有的芳馨扑面而来,姜屿惯用的梳头水是茉莉花的香味,清新馥郁,萦绕在两人之间的方寸天地。

唇上传来陌生的、柔软温热的触感,谢知予错愕地僵住身子,一瞬间竟连呼吸也忘记了,呆呆地眨了下眼。

从未有过的新奇体验引得谢知予身体一阵颤栗,度春风的药性放大了他身上每一处感官。

如过电般的酥麻感沿着脊背攀升,传遍全身,热意迅速蔓延,烧红了白玉似的耳尖。

他浓长的眼睫轻微颤动着,漆黑的眼珠泛起水汽,仿佛笼了一层薄薄的雾气。

姜屿的动作很轻,像是怕他拒绝自己,一开始只在嘴角试探。

见他并不抗拒,之后才慢慢转向唇瓣,轻轻贴了上去。

恍惚间,谢知予感觉自己仿佛成了一盏夜里漂浮在水面上的荷花灯,随着激烈的水流飘飘晃晃。

大约是怕自己飘远,他双手无助地抓着铺在床上的被褥,眼神已经聚不住焦了。

强烈的生理反应下,谢知予白腻的皮肤上染了层薄红,眼中的水意渐渐聚成泪珠,打湿了睫羽,又顺着脸颊一颗一颗地滑落。

烛火摇曳,水声黏腻间,屋内的空气也好似迅速升温膨胀。

不知过了多久,谢知予手上忽然用了几分力,平整的被褥被他抓得皱巴巴的,身体也跟着颤动了一下。

察觉到他的异样,姜屿停住动作,离开他的唇瓣,动作间拉出一抹银丝。

谢知予涣散的视线一点点重新聚焦在她脸上。

清冷白皙的面上沾染了几分欲色,如同往雪白的宣纸上晕开了浓重的一笔,那双疏淡的瞳中满满都倒映着姜屿。

他像是淋了一场绵密的春雨,额发汗湿,连睫毛上都挂着水珠,叫人不禁想起被雨水打湿的月下白昙,昳丽不可方物。

尽管姜屿对他没有别的心思,这么做也只是为了帮他解药,但不可否认的是,她此刻真的被他这副样子给诱惑到了。

但也只有一秒。

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姜屿赶紧摇了摇头,掐断了这个危险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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