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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骑兵组建的镇戍军,驱役及监管规模更加庞大的降附兵马。
然而真正构成赤扈人统治核心的,始终是赤扈立国时所立的九十五千户。
赤扈新汗登位后,诸子分灶,镇南宗王兀鲁烈作为第二子,继承二十二千户,并在二十二千户所征辟族兵精锐的基础上,吸纳其早期所征服的诸色目部族精锐,组建了总数高达六万之多的镇戍军骑兵。
颍州大捷,看似歼灭两万虏骑并不太耀眼,却是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打击了赤扈人最为核心的统治力量。
而平燕宗王府继承二十四千户,在吸纳征服的诸色目部族精锐后,在这个冬季之前其东路镇戍军骑兵规模已经恢复到七万人。
然而除了十一月初在沂州会战伤亡惨重外,平燕宗王府目前约有近九成的镇戍军骑兵都集中在黄河以南、泰沂山脉以北的齐州、淄州两地。
一旦有机会对其给予毁灭性的打击,意义之重大,绝非歼灭万投降汉军能及,甚至比直接收复京东东路乃至河北路,意义更为重大。
在拟定冬季会战之初,徐怀甚至都没有奢望这次能重创赤扈骑兵主力,主要还是想着诸行营凭借绝对优势的步甲主力,步步进逼,迫使赤扈人在巨大的军事压力面前不得不一步步后撤,最终不得不被逐出中原。
徐怀在制定诸多作战方案及安排,更主要想的是“逐”,而非“灭”。
赤扈骑兵的机动性太强了,规模又大,作战意志坚定,作战经验丰富。
即便司空府能一次次击退赤扈骑兵,甚至还有机会将其击溃,但没有足够多的骑兵参与后续的追亡逐败,想给赤扈骑兵予以毁灭性的打击,实在太难。
现在有机会围歼东路虏骑兵主力,有机会从根本上重创赤扈人的统治力量,徐怀又怎么可能轻易放过?
要不然的话,将这五六万骑兵放回到草原里,未来需要花费多大的代价,才能将其歼灭掉,从而彻底消除赤扈人对中原的威胁?
围歼
进入绍隆十一年的腊月,顿失滔滔的黄河就像一头被坚冰锁困的巨龙,静伏在大地之上,犹不失狰狞之姿。
徐怀登上毁于战火之后一直未得修缮的东明县残破城墙,往北眺望茫茫雪野。
一队队人马正沿着黄河南岸的雪地,从西往东彳亍而行,与北面的黄河仿佛横亘天地之间的两条黑白巨龙,正腾云驾雾,并驾而行。
随着整个冬季收复战事的重心迅速往黄河中游转移,黄河中游南北两岸,除了曹州治济阴、濮州治濮阳、魏州治贵乡以及荡阴等少数城池,依旧在负隅顽抗的敌军控制之中外,其他近三十座县治城池,要么闻风而降,要么不费吹灰之力就攻克下来。
颍州大捷是扭转敌我力量对比的关键一役,不管赤扈人甘不甘心,大势已然铸就。
郑汴、河洛的收复更是进一步证明了这点。
过去两三年间,司空府虽然没有发动大的收复战事,但驻守郓济曹濮孟卫相怀等地的敌军,在义军持续不断的袭扰下,早已经困顿不堪,士气也是低迷到极点。
济阴、濮阳、贵乡等州治大城,除了都有一部分赤扈镇戍军直接驻守,受平燕宗王府的监管较为严密外,守将也都是这些年铁心跟着赤扈人在河淮地区烧杀掳掠、坏事做绝,双手沾满血腥的降将降臣,他们情知投降也没有活路,因此还是率嫡系兵马负隅顽抗,妄想着东路还有反败为胜的机会。
至于县治城池的守将,多为早年赤扈铁骑横扫中原时,随波逐流而降,守军又多为从地方收编县兵乡勇,这些年来主要替赤扈人维持地方治安。
此时看到大势已失,又有几人会想着拿项上头颅顽抗到底?
即便有一些人乃是赤扈人信任的降将降吏,但他们手底下的兵卒,又有几人真正愿意拿着刀枪站到城墙上拼死相守,而不是望风而降、一触即溃?
“拿下莘县、鄄城、阳谷三城,陈缙率部前往驻守,与东南方向的巍峨泰山连成一片,基本上封堵住东路虏兵主力从泰山北麓沿黄河西进杀入河淮腹地迂回突围的可能。现在位于齐州、淄州北部地区、黄河下游沿岸的商河、济阳、阳信、乐陵、宁津等城,乃是这个冬季东路虏兵主力北逃的唯一通道……”
从宋州北上汴州,陪同徐怀、陈子箫、韩圭等人登上东明县城楼的范宗奇,介绍起来黄河沿岸最新的势态发展。
此时苏蕈、徐惮已经率部先行攻陷齐州北面的阳信、宁津等城,京西行营除了范宗奇统领后军驻守东明、汴州等,陈缙率部进驻莘县、阳谷、鄄城等城外,杨祁业亲自统率史琥、乌敕海、邬散荣、萧泫、蒋昂、孙延观等部八万骑兵及马步兵,杀入阳信、宁津以东地区,准备拦截东路虏兵主力北逃。
这几乎是从河洛、京西、京南及徐州四大行营所能抽调集结起来的所有机动战力。
随同徐怀从泌阳赶来增援的六千混编骑兵,也在王峻的统领下前往阳谷,与陈缙所部会合,防范镇南宗王府的援兵有可能从井陉或滏口陉杀入河北平原。
“先帝在时,还想着先据淮河站住根脚,然后花二三十年时间修养生息、强壮兵,没想到形势之逆转会来得如此迅疾,”刘师望感慨说道,“此仗若能围歼东路虏兵主力,不要说收复中原故土了,或许仅需十年八年,就可以挥师直指漠北草原了!”
赤扈统一漠南漠北草原立国之时所分封的九十五千户,乃是最为核心的统治力量,这些年栖息繁衍折抵长年累的征战,擅骑射的青壮男丁总数约在二十万左右。
又因为赤扈人立国之后,彻底瓦解掉传统的部族统治结构,初步形成统一的民族认知,如果说让赤扈人将嫡系骑兵都安然无恙的撤回草原,让赤扈人在万里辽阔的漠南漠北草原上,始终拥有十万骑兵规模以上的动员能力,收复中原已经是指日可待的事情了,但日后想杀入草原腹地,彻底瓦解掉赤扈人对中原的威胁,又或者说想将辽东半岛、大鲜卑山、燕然山都纳入帝国的疆域,那就太困难了。
除了动辄两三千里之遥的远征,需要一支规模庞大的骑兵,除了后勤补给的消耗之大令人难以想象外,更大的困难是很难在万里辽阔的草原之上捕捉到赤扈人的主力进行决战。
汉唐两代,中原王朝最为鼎盛之时,也差不多都用了数十年乃至上百年的时间,才彻底瓦解掉曾盘踞草原之上的匈奴、突厥王朝。
此仗若能成功围歼东路虏兵主力,除了能更为顺利的收复中原失地外,更重要的是预计能重创逾三万赤扈嫡系精锐力量。
加上之前的战果,预计能将赤扈人的嫡系青壮男丁削弱到十五万人以下。
看上去仅仅将赤扈嫡系青壮男丁削弱了四分之一。
然而这个世界力量的对比,永远逃脱不了此涨彼消的定律约束。
重创乃至围歼东路虏兵主力,首先能令赤扈内部权力结构失衡。
赤扈上一代汗王驾崩之后,大皇子阔撒是在二皇子(镇南王)兀鲁烈、三皇子(平燕王)屠哥的支持下登上汗王之位,四皇子、静惮王库思古虽然在诸皇子里军事实力最强,也有争嫡之心,却最终不得不退居其后。
镇南王兀鲁烈、平燕王屠哥在中原遭到毁灭性的重创,是会令赤扈人内部变得更团结,还是矛盾更深,这点是很值得拭目以待的。
重创乃至围歼东路虏兵主力,能大幅降低赤扈人对降附及归降势力的控制。
其中受影响最大、最直接的,就是燕蓟以及大鲜卑山以东辽东、渤海等契丹故地。
这些地区乃是平燕宗王府的封地,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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