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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伯潜、高纯年二人在朝中的地位不在葛伯奕之下,晋庄成、钱尚端、张辛的地位也仅比魏楚钧稍低,要是这些人都去浙南,葛伯奕凭什么在浙南只手遮天?
他就不担心汪伯潜、高纯年、晋庄成、钱尚端、张辛等人到浙南后,转而围绕在韩时良身边,最终与他葛家在浙南分庭抗礼?
“属下明白了!”罗望、周雄等人只想着自己能否脱身,可不关心汪伯潜、高纯年、晋庄成、钱尚端等人会不会成为替罪羊。
接下来数日,葛伯奕一方面极力安抚住绍隆帝、汪伯潜等人焦虑不安的心绪,一方面与军中将领频繁密议,在确认润州驻军,特别三千禁卫武卒都在他葛伯奕的掌控之下,到四月初才图穷匕见,下令拘押汪伯潜、高纯年、晋庄成、钱尚端、张辛、罗楠光等人及家小。
绍隆帝于行在得知此事,大惊失色,紧急着宫侍将葛伯奕召来,坐在御案之后,不可思议地盯着葛伯奕,满脸愠色质问道:
“朕听人说你刚刚擅自下令,着兵卒拘押汪伯潜、高纯年、晋庄成、钱尚端等人,这是什么意思,还是朕身边有人听岔了消息?”
葛伯奕从容揖礼道:“老臣之前查到一些事情,午时正要奏禀陛下,却听宫侍说陛下午时小睡未起,就没敢惊扰。现在奏禀陛下也是一样的!”
“这怎么能一样?罢,罢,朕且听你如何辩解?”绍隆帝甩袖说道。
“臣已查明平凉公对陛下、对大越忠心耿耿,并无任何逾越之举,却是汪伯潜、高纯年、晋庄成、钱尚端、张辛、罗楠光贪赃枉法,因惧国法惩之,不仅串谋欺诓陛下以为平凉公有不轨之举,还矫诏欺骗罗望、葛钰、周雄出兵劫持陛下离京,以致天下惊扰,实属十罪不赦,”葛伯奕施施然说道,“老臣正想奏请陛下下旨惩处诸贼,以正朝纲!”
绍隆帝一屁股坐到锦榻上,难以置信的盯着葛伯奕,半晌才磕磕巴巴的叫道:“你,你这老贼,朕何时有辜负你?你要将朕交到徐贼手里,换你葛家富贵?”
“陛下误会老臣了,实是大越不可一日无陛下啊,”葛伯奕说道,“老臣要如何做,陛下才相信老臣对陛下忠心耿耿,此可鉴日月?难不成陛下要老臣将心都剖出来吗?”
“好一个忠心耿耿?”绍隆帝将身前御案猛的推翻在地,癫狂失笑道,“你将心剖出来啊,你将心剖出来,朕就信你!”
“陛下又何必对老臣如此苛刻?”葛伯奕摇头苦笑道,“楚钧离开京中之前,多次叮嘱过陛下,在徐贼统领大军渡淮之前,仓促行事绝无胜算。陛下为汪伯潜、高纯年、晋庄成等人所惑,仓促出京,结果什么样,陛下你也亲眼见到。陛下真以为老臣有通天之能,解此危局?现在,为了确保陛下安危,老臣也只能忍辱偷生先屈从京襄啊!老臣长子怀聪就丧命于徐怀手里,这还是老臣目睹,若不是为陛下计,老臣怎可能做此忍辱偷生之事,老臣难道不想拉出兵马,与徐贼决一生死?老臣不是不想啊,实是不能啊!”
“你就不怕将朕交出去,朕就下旨着徐怀灭你葛家?”绍隆帝又不是三岁小儿,怒气冲冲说道,“你应该知道徐怀绝对不会拒绝这道圣旨的!”
“陛下不能相信平凉公绝无不忠不轨之举,老臣怎么可能将陛下交出去呢?”葛伯奕揖礼道,“但待葛珏率部调往浙南,到时候陛下想必就会信了平凉公与老臣是何等的忠心耿耿!”
葛伯奕是无意将绍隆帝一直扣押在手里,但在葛钰率部接管浙南(浙东)防务之前,也不可能轻易将绍隆帝交出去的——他当然要防范京襄会出乎反尔啊!
晋家老小
“三叔!眼下如何是好,你给拿个主意啊!”
晋庄成、晋玉柱父子被葛伯奕下令缉拿关押起来,晋府老小连同家兵家将小两百人虽说没有被立时羁押起来,但也被收缴兵械铠甲,禁足在避难润州宅子里禁止进出;院子里皆是葛伯奕所派的甲卒看守。
晋老太爷在晋庄成、晋玉柱被缉拿之时急火攻心,吐血栽倒在地,再醒过来眼斜口歪,满嘴流涎连句话都说不清楚,身子瘫痪在床动弹不得。
晋庄成次子晋耀庭虽说也早已成婚生子,但从小与其兄晋玉柱一样被寄望能科举入仕,二十多年来一心只读圣贤书,突然间遇到这样的变故侥幸没有被关押起来,但不谙世事的他也是彻底慌了神。
宅子里也没有其他主事之人,晋耀庭凡事只能将晋龙泉找来商议。
看着一屋子惶然无计的晋家老小,晋龙泉皱着眉头,说道:
“谁能想到葛伯奕竟与京襄媾和?既然葛伯奕以‘蛊惑’、‘劫持’陛下的名义,缉拿相公、大公子等人,朝廷又着钱择瑞、董成赶来润州,商议迎接陛下归京之事,到时候想必也会将相公、大公子与我们一起押往建邺处置。现在润州城里到处都是忠于葛伯奕的甲卒,我们的兵甲刀械也都被收缴过去,没有能力做更多的事情。再个,葛伯奕没有下令缉拿晋府老小,还是留了些情面。我们倘若轻举妄动,一旦不慎走漏风声,我等身死事小,但害得二公子与诸夫人被关入大牢受牢狱之苦,我等则万死难辞其咎啊。唯今之计还只能耐住性子,等到建邺后再找门路疏通。二公子你也放心,大越立朝对士臣素来宽厚,相公即便犯下大错,也应该有转圜的余地……”
“一切都有赖三叔了。”晋耀庭惶然说道。
“二公子且放宽心,龙泉断不会苟且偷生,弃主家不顾的。”晋龙泉敷衍了几句,就与长子晋应槐退出去,走去暂居的住所。
“晋耀庭却是妄想还有脱身之计!”
晋龙泉对晋家父子的下场多少有些于心不忍,晋应槐却是多少有些难掩的幸灾乐祸。
虽说这些年在晋庄成身边做事,晋龙泉在南阳籍士绅中的地位,要比以往在巡检司及县衙任吏时高出许多,但在晋家过得却未必有以往那么如意。
一来晋庄成就不是好伺候的主,二是晋玉柱在得中科举入翰林院任事之后,前后态度变得更多,言语间都将晋龙泉视如奴婢呼来喝去。
这使得晋应槐、晋应榆兄弟及妹婿黄曦彦他们在晋家做事,也就比普通奴仆好一些。
晋应槐他心里对此是不满的。
他就觉得父亲晋龙泉与其跟在晋庄成后面做牛做马,最后也没有可能捞个官身,还不如当个县吏痛快自在。
当然,对晋家父子心里不爽归不爽,甚至还有些幸灾乐祸,但毕竟相处久了,晋应槐也不想看到晋家父子的下场太惨烈,更不想看到晋家满门老小都被抄斩,忍不住小声问父亲:
“待押解到建邺后,使君不会下令抄斩大宗家满门吧?”
晋龙泉抬头看着院墙上方的淡紫色夜穹,一时间觉得很难回答长子这个问题。
政治斗争从来都是残酷的,而这次晋庄成、晋玉柱与汪伯潜、钱尚端等人头上被按的又是谋逆与劫持陛下罪名,放在任何朝代,满门抄斩都是轻的,诛连三族也不是没有可能。
而说到京襄会不会手下留情,还是说会借题发挥,以便更彻底整肃朝中的反对势力,晋龙泉一时间也猜不透;他也不觉得京襄做最终的决定,会征询他的意见。
怔然想了半晌,晋龙泉才收回心神,跟长子晋应槐说道:“这两天尤要注意言行,不相干的事情不要去胡思乱想。董公与钱相既然已到润州城了,想来再有天,我们就能回建邺了!”
……
……
钱择瑞、董成赶到润州,不管他们如何争取,葛伯奕却是不肯将绍隆帝先交出去;双方争议两天,在看到政事堂正式颁布召回浙东路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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