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俗提示您:看后求收藏(第250节,将军好凶猛,更俗,成熟的小说网),接着再看更方便。
请关闭浏览器的阅读/畅读/小说模式并且关闭广告屏蔽过滤功能,避免出现内容无法显示或者段落错乱。
这些工作还得有足够的耐心去做。
苏老常跟史轸苦笑:“这些道理我也不是接受不了,就是放走一人,山里少一人做工不说,还要倒贴那么多的路费,心疼啊!”
“军侯才是胸臆有大气象的人物,我们只能抠住每一枚铜子花呗。”史轸笑道。
这时候有百余人的车马队,穿过一片树林,正沿着吴寨河东岸往山下的大寨行来——吴轸说道:“可能是第一批接出汴梁的匠师家小!”
“我们下山去看看!”徐怀振奋道。
铸锋堂一直都在铸造五兵,正式成立工房右经承院,也将白涧河西岸的军寨腾空出来,专门用作兵甲铸造基地。
不过兵甲铸造规模的扩大,不是简单扩大场地就够的。
上游生熟铁料、木炭、石炭等物资的供应要扩大,还要修建规格更高、更多的炼炉,更为关键的,还是熟炼匠工、匠师的培养更非一朝一夕能成。
现在铸锋堂在五兵铸制方面有近两百名匠工,但技术娴熟者还占不到一半,而匠师级的人物更是紧缺,不要说熟悉各种精良兵甲、战械铸制的大匠级人物了。
不等到求和事成后赤扈人马撤走,徐怀现在安排人手费那么大的气力将匠师家小从汴梁城里接出来,就是因为他们现在分秒必争。
从北崖下去,山道还没有完全开凿成,还有好几处在施工建造中,徐怀他们下山时,百余人规模的车马队已经渡过吴寨河,进入大寨之中。
看徐武碛、徐心庵、燕小乙等人站在校场前,神色说不出的悲愤,徐怀心里一悸,问道:“怎么了,汴梁有发生什么变故?”
“汴梁没有发生什么变故,”徐武碛神色凝重的摇了摇头,说道,“赤扈人已经答应朝廷的求和,除了要求朝廷割让太原、雄州、定州三镇外,还向朝廷索求五百万两黄金、五千万两白银作为赔偿!”
“什么?”苏老常声调提高一大截,直以为自己听岔了,问道,“五百万两黄金、五千万两白银,我没有听错?”
议和
徐武碛说出这个数字,不要说苏老常、史轸了,徐怀都难以置信,以为听岔了。
“应该是此数!”徐心庵、燕小乙等人也不知道应该摆出怎么的神色才算合适,苦涩笑道,“我们刚刚都以为听岔了,拽住焦蟠问了好几遍!焦蟠回来,除带有周景秘报外,还有王禀相公的信!”
袁垒率一队精锐潜入到通许县境内,接应匠师家小南下,但为防止目标太大为赤扈人觉察,人在汴梁的周景只能分批安排匠师家小出京。
此时才是第一批匠师家小南下,袁垒他还要继续留在通许坐镇,而从通许往南要相对安全一些,袁垒则安排手下的武吏带人先护送已经出城的匠师家小南下,以免太多人留在通许会节外生枝。
徐怀阴沉着脸,往衙堂走去。
苏老常还是喃喃自语的叫道:“这个数字也太离谱了吧!朝廷一年岁入才多少,哪里可能凑出这么多的金银?”
史轸负手看了看阴霾的苍穹。
他对朝中财赋度支还是相当清楚的。
大越岁入合计缗钱、粮谷、绸布等合计约有五六千万贯,此数看似庞大,但这个数字是将天下财赋都统算在内。
州县所征得的赋税通常分为“留州”、“送使”、“上供”三部分,“留州”乃是将一部分钱粮留在州县差用,“送使”押往路司供用,唯有最后一部分才押解京中,中枢岁入每年大约在一千二三百万贯左右。
而大越银贵钱贱,中枢岁入折算成白银,可能还不到八百万两。
赤扈人张口就索取五百万两黄金、五千万两白银,足抵中枢十数二十年的岁入。
徐怀走进衙堂,负责护送的武吏焦蟠正在衙堂里面,郭君判、唐盘二人正详细询问他此行的细情。
看到徐怀走进来,郭君判、唐盘都拍着长案慨然大叫:“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这次护送几名匠师过来?去请过来一见。”徐怀坐到中央长案后,让人将此行南下的匠师都请过来见面。
唐盘将焦蟠带回来的秘报以及王禀的信递给徐怀。
赤扈人对汴梁封锁甚严,非特殊情况周景不会冒险派人返回楚山,但他到汴梁后,朝中所发生的种种事,他都一一记录下来,厚厚一叠信报,用浸油纸严密包好。
徐怀沉默着将浸油纸拆开,坐在长案后先将二十多页信报一一看过,然后再将王禀的信拆开来。
王禀在信里也是先大体说及这段时间来朝中所发生一些事,最后表示对徐怀要卢雄传回的话已经知悉。
徐怀将信报、王禀的信函递给史轸、苏老常他们传看。
“王相书信里也没有提及赤扈人索偿之事啊……”苏老常看过王禀的信函,抬头说道,他禁不住奢望索偿之事乃是以讹传讹。
“王相是耻于在信中提及这事啊!”徐怀深叹一口气说道。
“问题是,胡虏漫天要价,朝廷也不可能相允吧?想想百余年前朝廷与契丹人结盟,约以兄弟国相称,每年岁贡二十万两银货,就被天下人戳了多少年的脊梁骨!”苏老常还是断断不敢相信这事是真的。
郭君判径直在徐怀案前席地而坐,如此惊人的消息他还没有消化掉了,说道:“即便朝中都是软骨蛋,但这么多金银,又从哪里去筹?将国库搬空也远远不够吧?史先生,你说朝中能搬出多少金银财货来?”
“中枢一年岁入折合白银不过七八百万两,而每年度支繁复,节余极为有限。此次赤扈南侵,京畿十数万兵马参与防御,朝廷也多给赏赐以激励士气,国库所剩应该已经寥寥无几了!”史轸说道。
“我就说嘛,就算朝廷都是膝盖没骨头的软骨蛋,想要屈膝投降,也拿不出这么多金银去填胡虏的无底洞嘛!”郭君判说道,“照我看来,这些软骨蛋应该意识到求和这条路根本走不通,只有豁出去一战!”
史轸苦笑着将王禀的信往前推了推。
苏老常、郭君判他们都是一愣,心情激动之余,一时都不知道史轸此举是什么意思。
“王相此信用语寡淡之极,看不出一点点的波澜,倘若朝中不再求和,决意与胡虏决一死战,王相的这封信怎么可能如此波平浪静啊?”史轸苦笑道,“哀莫大过心死啊!”
“……”苏老常愣怔片晌,问道,“现在国库空空如也,难不成都不用胡虏进城掳夺,朝廷就要帮胡虏在汴梁城里刮地三尺搜索金银?”
这时候焦蟠进来禀报,已经将三名南下匠师请过来了。
这三名匠师都是史轸相熟之人,也是受史轸之邀来楚山的。
不过,大家乍听到这样的惊天噩耗,也没有谁能提起半点高兴劲儿来。
简单寒暄过,徐怀请三名匠师入座,询问京中的情形。
“我们离开汴梁的当天,是听到消息说官家已经下旨全城搜刮金银,以偿胡虏所愿,甚至还规定王公大臣都要交纳一定的金银。史轸邀我们离京,我们还是犹豫了好久,太多牵挂舍不去,现在则庆幸早一日出城,没有受难。周问礼他们应该比我们晚一天就出汴梁,但我们在通许等了三天,都不见有人过来,想必全城大搜之时,再要出城都变得倍加困难……”盐铁司缮甲案大匠庄守信年逾六旬,黑瘦的脸仿佛枯皲的树皮,声音沙哑的说及周景还没有来得及打听到或者还没有来得及写入信报之中一些细节。
“即便大搜全城,也不可能凑足此数——再者赤扈人不可能不给期限,”史轸绷紧脸,肃然问道,“守信可还听到其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