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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难得的英雄好汉,然而遇到点事就吓得屁滚尿流,还不如我一个女流之辈有见识,真是要叫人笑掉大牙了!”
“柳姑娘,这里有你说话的余地?”徐武富冷声问道,手按在腰间的佩刀上,他犹豫着要不要辣手摧花,叫徐武江这些人知道他也是有威严的。
“不知道楚山夜叉狐有无资格站在这里说一两句话?”柳琼儿板起粉脸来,冷声问道。
“……”徐武富、徐恒、徐武碛、周景等人齐齐朝柳琼儿看过去,嘴巴张大开来,个个都能塞一枚鸡蛋进去。
“我就说是她怂恿徐怀下的手!”徐灌山最沉不住气,在后面气急败坏的跟苏老常抱怨道。
清晨乍听消息后反应激烈的苏老常,这时候却冷静下来了,轻轻拍了拍徐灌山的肩膀,示意他稍安勿躁。
郭曹龄被行刺的房间墙壁留有“杀人者楚山夜叉狐”八字,这会儿怕是已经在桐柏山里传遍了,徐武富、徐恒父子却怎么都想不到从悦红楼赎身都不到两个月的柳琼儿,就是这个“楚山夜叉狐”!
至于到底是谁动手行刺,已经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他们万万没有想到,柳琼儿竟然是刺杀案藏身幕后的谋划者!
又或者说,柳琼儿就是在暗中保护王禀、令蔡铤所遣诸人都顾忌重重的人?
“郑恢带着诸多好手进桐柏山,想要替他家主子蔡铤除去政敌御史中丞王禀,但始终不敢下手,徐家主大概没有想到,令郑恢顾忌重重的,却是我这么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流之辈?”柳琼儿扶着马车立柱站起来,盯着徐武富笑着问道。
见徐武富被她先声夺人给震住,柳琼儿又说道:“……潘成虎率贼众来打鹿台寨,而建议徐节级带人去烧歇马山,断潘成虎退路,以及建议徐节级以徐族相要挟,迫使徐家主不得再加以迫害,也是我这么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流之辈,徐家主是不是也很感到意外?”
“什么迫害?你这话我听不懂。”徐武富矢口否认道。
柳琼儿不急不躁的说道:“徐家主是假装听不懂,但看你身边二人,却像是真听不懂。不过,我可以代你解释一二,让他们知道徐家主、大公子是怎么与虎谋皮、迫害自家族人,最后落得一个作茧自缚的境地……”
“你谎话说再多,又有何用?”徐武富强作镇定道。
“那我就再问徐家主一句,早就看穿徐家主与邓珪联手送徐节级等人去青溪寨送死的阴谋,一力促使徐节级逃军落草之人,也是我这么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流之辈,徐家主是不是也很感到意外?”
虽说徐武富知道徐武江他们早起疑心,但叫柳琼儿直接道破,还是羞恼成怒的反驳:“你胡说八道!”
“唐州监粮使陈桐乃是枢密使蔡铤谋主郑恢在州县的内应,这能算多大的秘密?我要是连这都不知道,还怎么将郑恢这些人玩弄于股掌之间?”柳琼儿美眸盯住徐武富,轻蔑的笑道,“也就徐家主你大概觉得郑恢这种角色不可力敌,心里怕得只敢躲回鹿台寨来?又或者徐家主、大公子这么久都还没有搞清楚,枢密使蔡铤到底派了谁到桐柏山刺杀王禀之事吧?”
徐武富脸色青一阵白一阵,他又不知道邓珪秘信泄密的事,见柳琼儿都竟然知道陈桐这样的存在,内心惊惧之余,还有什么好再辩驳的?
自以为一切无人知晓,即便被怀疑,也不怕对方有什么证据。
然而这一切在此时被一个他们平时看不起的、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倌儿无情戳穿,换谁心里不又惊又惧?
但见徐武碛、周景都诧异的看过来,徐武富还想作最后的辩解,柳琼儿却不给他机会,说道:
“徐氏陷入今日之境地,纯粹是你们父子二人作茧自缚,徐武江没有将这事捅破,已经是给你们颜面了。而今日,你们也不要怨恨我私下怂恿徐怀出手杀郭曹龄,郭曹龄不死,徐氏灭顶之灾骤至,事态也绝不会因为王禀身死而平息。我怂恿徐怀去刺杀郭曹龄,绝非是想将徐氏拖入万劫不复之地。还有,我今天将这些话说破,也不是斗一时之气,一定要给徐家主、大公子难堪,实在是不忍心再看你们被郑恢玩弄于股掌之间了。我将话说到这里,你们要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自己派人去虎头寨去看究竟就是!”
柳琼儿放开车帘子,坐回车厢里,丢下徐武富等人在车厢外面面相觑。
柳琼儿将徐怀手里的刀拿过来,将车窗帘子挑开一条缝,一脸不悦的质问徐武良、徐武坤:“怎么还不走?徐家主、大公子便是榆木疙瘩,自己也能思量明白了!”
祸从天上来
待马车缓缓移动起来,柳琼儿捂着高高耸起的胸口,见徐怀竟然盯着自己胸口看,横了他一眼,问道:“怎么样,我这番说辞能将他们震住不?”
“他们派人潜去虎头寨,要是郑恢并没有直接针对玉皇岭的部署,你要怎么下台?”徐怀抱着头,懒懒的靠到车厢壁问道。
“回玉皇岭这一路上,我越想越觉得郑恢的部署,极可能就是针对整个徐氏,徐武富只是被郑恢玩弄于指掌间的跳梁小丑罢了,”柳琼儿得意的说道,“我们之前是无暇顾及盯住虎头寨那边的动静,但只要徐武富被我唬住,派人再去虎头寨,定能看出蹊跷来。”
徐怀一笑,说道:“但愿如此!”
郑恢目前是潜伏在桐柏山深处最阴险的一条毒蛇,对郑恢的动机及谋划,他也时时有所揣测。
不过,徐武江带着武卒逃军落草,他们就像丧家之犬,即便稍有余力,也是盯着歇马山及徐武富这边的动静,哪里有人手潜伏到虎头寨去?
再说了,郑恢带着一批好手潜伏在虎头寨,不是谁都能抵近侦察的。
除非徐武江、徐心庵他们赶过去,但派其他人去虎头寨附近盯着那里的动静,有谁既能保证自身的安危,还能细致入微的看穿虎头寨里的虚实?
说到底,诸武卒绝大多数都只粗习拳脚的山野村民罢了!
他并没有可用的人去逐一验证内心的猜测而已,也许逼徐武富他们出手,是当下最为合适的选择……
……
……
在徐武江、苏老常、徐灌山等人簇拥马车往狮驼岭东坡新寨而去后,见徐武碛、周景两人都还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徐恒急切说道:
“你们莫听那疯女人胡说八道!定是徐武江授意她如此乱说,好挑拨离间我们!明明是徐武江他们胆大妄为投匪,好像搞得是受我们迫害似的,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好了,不要再说了!”徐武富制止徐恒。
徐武碛、周景这些年跟着他,统领族兵、处理宗族事务,哪里是随便拿几句话好糊弄过去的?
王禀遇匪这事,虽然彻底看穿这事的人不多,但淮源乃至州县,上下都有揣测,而虎头寨的躁动以及徐武江逃军落草,在外人眼里本身就充满诸多说不清道不明的蹊跷。
柳琼儿将一切挑明开来,不仅将他们所参与的那部分说得一清二楚,其他事多半也是事实。
这些与种种疑问都严丝合缝,这时候还强行辩解,当真欺徐武碛、周景他们是粗莽武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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