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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格来说,雷伯恩和梁廷枏本质上属于同一类人,二人单性格方面就有许多相似点,同样心狠手辣、睚眦必报,同样不露锋芒、城府深重,只不过一个将游戏人间的伪装做得精明,一个以冷心冷情披身,犹如正反镜面中一母同胞的孪生子,掌心相贴即可合二为一。
干净无尘的台球室中,一枚标记着阿拉伯数字7的棕球滚到梁廷枏面前的桌面上,在球台长边折弹了4库后耗尽能量,不动了。
“这台球桌的弹力不错,走球速度也正合我意,三爷,来一把?”
雷伯恩大半个身子倚靠在立地的球杆上,混不吝地吹了个流利的口哨,活像个纨绔子弟。
修长的指捏住球身,梁廷枏将台球举至头边,淡淡笑了笑:“七爵盛邀,恭敬不如从命。”
两个人玩的是普尔八球,首局开球权理应由猜拳决定,雷伯恩觉得太掉价,擅自挪用了一点其他打法的规则,双方在开球线后分别同时向顶库击打同一规格的两颗主球,唯有碰到顶库弹回的球静止后离底库较近的一方可获得这项权利。
梁廷枏集中注意力,哪怕只是一个击球的小动作都释放出成倍的耐心,随着上半身缓缓俯下,流畅的脊背线条凸起,梁廷枏的眼睛视线、球杆、白球为一条直线,举手投足间展露出高贵不凡的气质。
“啪!”
“啪!”
两次整齐的出杆过后,梁廷枏瞟了一眼雷伯恩的球距:“不好意思,七爵,这局我先。”
雷伯恩挑眉,漫不经心地退至一旁,安静观摩梁廷枏接下来的动作。台球是项非常锻炼心智的绅士运动,梁三爷不愧是梁三爷,击球的力度和速度控制得分毫不差,像一匹徐徐图之的猎豹,隐藏在灌木丛后,几经变换姿势,分步推进自己的计划。两球清脆的碰撞声响起,直到母球完全停止滚动,梁廷枏才直起腰,雷伯恩简直要为他精彩的表演拍案叫绝了。
一滴汗从梁廷枏太阳穴滚落,雷伯恩起身递给他一块手帕,怕他嫌弃,又说:“干净的帕子,没人用过。”雷伯恩笑得像个混子,“累到美人儿了,我可真该死。”
梁廷枏但笑不语。
雷伯恩抻了抻筋,走到球台边:“三爷在道上形形色色的人和事没见过,对付我怎么这么小气,打完球人都下场了还要消磨我的士气。我就是个新手,不怎么会打,让三爷见笑了如何是好。”
雷伯恩说得有鼻子有眼,梁廷枏只是坐着回视他的目光,摆出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他甚至算好了发出的球的落脚点,将目标球停在了球台边缘——最不容易寻找白球重心的位置,留给雷伯恩一桌精打细算的“好球”。
“三爷可别戏弄我,早知道不带您玩了。”雷伯恩佯装叹息,“今天破例一次,只当博蓝颜一笑,丢人也值了。”
雷伯恩摩挲着手心的球杆,优秀的球员控球时不仅涉及力道的轻重,更包括思维的磨练,海量数理建模飞矢般袭进雷伯恩脑海,及肩黑发在他进入台球室时便用皮筋束了起来,往日含着四五分不羁的紫眸在俯身的那刻收拢回笼,站姿牢牢支住身体的稳定,后臀微微挺起,一条腿作支点垂直于地面,另一条自然弯曲,裤管高出一小截,露出细瘦的脚踝。在众多不尽相同的击球姿势中,雷伯恩做到的已经相当标准。
新手?梁廷枏不认为雷伯恩是。
越鲜艳的花内里越是浸满毒液,同样的道理,玫瑰虽然无毒,但它的刺却扎得人生疼,警戒色这种东西还是需要拉满的。
二人交替过几轮,比分咬得极紧,你追我赶,不分胜负,梁廷枏沉珂难愈,衣领被热得散开,呼吸也变得有些紊乱。
这把雷伯恩拿起球杆,表情与前几轮没什么不同,却出乎意料地没按常理出牌,一条腿猛然离地曲膝压上桌面,撑地的脚悬空半只,他似乎不在乎有没有违规,梁廷枏也没有出声制止。一次恰到好处的推杆,子球瞬时被母球撞落到了桌底的袋中,臀部的布料绷到极致,生动勾勒出雷伯恩两瓣圆润挺翘的臀和勾人遐想的股缝,无需摸上也能够幻想出黑裤下富有弹性的臀肉多么令人爱不释手。
众所周知,台球不止考验人的耐力和观察力,还会消耗一定量的脂肪,尽管这两样雷伯恩早已收入囊中,并且完美做到极致。
梁廷枏视线滑过那臀,手背摩擦着下唇,不近人情的丹凤眼底掠过意味不明的光:“诡谲首领艳福不浅。”
雷伯恩从喉间溢出一声笑,话里带着歧义:“三爷口头调戏我就算了,怎么上面也顶我?”他像是灵魂归体一样,后知后觉又理直气壮地说,“哎呀三爷,我好像违规了。”
梁廷枏信步走到雷伯恩跟前:“违哪里的规,三爷给你撑腰。”
“怎么好意思明面上开后门呢。”顺手将球杆搁置在桌上,雷伯恩长腿一晃,没规矩地在球桌上翘起了二郎腿,他指指台面上剩下的球,“不如这样,三爷,咱们的比分截至目前是一致的,我违规了,不能继续比下去了,算个平局好不好,日后咱们也好相见。三爷身体不舒服,尽兴了就早点结束嘛,我这么考虑,三爷看我乖不乖啊?”
最后一句才是重点,雷伯恩早已留意到梁廷枏体质弱的事实。
梁廷枏低下头看他,锐利的眸半阖,用鼻音“嗯”了一声。
很乖,没人比雷伯恩更会卖乖。
只有两人的室内,空气寂静,一红一黑两道最原始的色彩,是日与月,明与暗,高亢与沉郁,喧哗与冷寂,极端对立又隐藏某种难以言状的共性,注定在永夜中交融。
阿南扣好衣领最上方一粒纽扣缓慢走来散漫地坐下:嘶,难得啊难得,今天人来这么齐?
崽崽手心把玩着两枚核桃:我刚刚数了数,还有一个没来呢。
阿南瞟向左右:还真是。小火苗怎么又迟到了,难不成又在跟他家那谁玩角色扮演。转头看向静静品茶的阿梧仙尊听得懂‘角色扮演’是什么意思吗?
阿梧放下茶杯眼底浮过微微诧异:何意?
阿南故意吊着人:回头我告诉谢折封,让他带你体验体验。
崽崽被茶水呛了声揶揄地笑
小青藤默默听着,红了脸
阿南瞬移去摸小青藤的脸:小青藤,你怎么还害羞了?
小青藤耳垂跟着红了:没、没什么……
誉宝低头整理蓝宝石袖扣
阿南贴过去:我的宝贝蜜饯儿,怎么一个人在这里不说话?
崽崽插话:秦誉快被那两个男人折腾死了,哪儿还有精力。
阿南捉住誉宝腕骨摩挲夸张地心疼:啧啧啧,实在不行把婚离了跟着我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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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钦洲桌下的手捏成拳头
封赫拍腿乐了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真离啊?
归钦洲:除非我死了。
纪殊凛收起玩世不恭的样子冷着脸:冷沦靳,你不管管?
谢折封在旁悠悠抱臂讥笑:他们二人分开便宜得不是你吗?你怎么还不情不愿?
冷沦靳脱下外套挂在椅背上解衣领不紧不慢地回答纪某:管,等会儿回去就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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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南瞥一眼对面看向崽崽:仨男人,够你受的。数你男人最多。
崽崽从衣兜里掏出样东西:我有防狼喷雾。
阿南轻佻地笑:不着急,先留给自己用两瓶吧。
崽崽往半空抛了个核桃,又接住目光放到另一桌喊男朋友:傅经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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