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间最难以堪破的存在。
明明韫儿是他唯一爱过的女人,对待她留下的唯一骨血,却可以这般无情冷漠,轻易将她当作被利益绞杀的棋子,女人的狠毒在男人的狠毒面前竟是溃不成军。
宁氏悟了,早在十三年前,宁氏就已经看透元振虚伪冷血的本性。
知道他对自己好,给自己体面,为的不过是宁家的势力与人脉。
可她仍旧不甘,甚至更加不甘!
只因像元振这样无情冷血的人,心底最深处竟仍藏有些许温情,并且将这温情毫无保留地交给了韫儿。
她得不到,韫儿也该得不到,这才公平!然而韫儿却得到了,甚至对此无动于衷。
自己最珍视、最渴求的东西在她人眼中竟如此不值一提,这叫她如何咽的下这口恶气!
你真该死啊韫儿,只可惜死的迟了,不该十三年前才死,从出生落地的那一刻,就不该继续存活在这世间!
宁氏嘴角勾起一抹讽刺的笑,正要出言讥讽元振自以为是的深情,不妨元筠姌慌慌张张跑了进来。
“怎么回事?”宁氏心里有气没处撒,即便面对亲生女儿口气也说不上又多好,蹙眉看着元筠姌,斥声说道:“大家闺秀,慌里慌张像个什么样子!”
元筠姌愣了一下,看了看元振,又看了看宁氏,终于感觉到气氛不对,但她也不是个逆来顺受的性子,微微皱眉,不悦道:“母亲,我有很重要的事要说,你能不能好好说话。”
宁氏别过头,紧抿着唇一言不发。
元振则始终泰然自若地坐着,像个事不关己的局外人。
元筠姌早就对父母这副相处模式见怪不怪,眼下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说,就更不放在心上了,在心里稍微斟酌一下说辞,便将从端木嫣处听来的消息告诉给元振与宁氏。
当然,仅仅只说了端木砚清中意她做太子妃,赐婚圣旨即将下来一事。
至于阴差阳错的“一见倾心”,并未当着元振的面说。
元筠姌不傻。
像他们这种家庭,每多出一个子女,属于自己的资源就要相应地减少一部分,再一个,父亲与母亲看似都是自己的至亲,实则大不一样。
元振正是当打之年,想生随时能捣鼓出一堆儿女出来,在元振眼中,她有很强的可代替性。
至于母亲宁氏,年近四旬,又与元振关系不睦,基本不会再有其他子女诞生,在宁氏眼中,她就是那个独一无二不可替代的存在。
正是因为无可替代,宁氏必然会全心全意、毫无保留地为她打算,对比身为父亲的元振,可就不尽然了,由不得她不防备。
因此为保险起见,她决定先对元振隐瞒此事,待到与宁氏商量妥当,商量出个万无一失的对策后,再告知元振本人。
而夫妻二人在得知女儿即将获封太子妃后,理所应当地欣喜若狂。
尤其元筠姌再三强调,消息是由端木嫣透露出来的。
端木嫣皇室贵胄,金枝玉叶,金口玉言,此事事关国体,不是板上钉钉绝无胆子公然拿出来说,既然毫不避讳说出口,必然木已成舟,绝无可能更改。
正所谓,人逢喜事精神爽。
偶然逢此天大的喜事,宁氏心中的郁气一扫而空,爱怜地拉着元筠姌止不住地喊“心肝儿肉儿”,还不忘埋怨元振:“好歹也算是个二品大员,这么大的消息,一点口风都没有得到,还要女儿亲自来说。”
元振笑眯眯看着元筠姌,笑呵呵说道:“从前只知我儿秀外慧中,才德高洁,不曾想竟有如此造化,看来是我过于谦虚,小视了你。”
元筠姌盈盈一笑,道:“父亲谬赞,女儿能有此造化,离不开父亲母亲的栽培,若说是小视,也不尽然,京中比女儿门第高、姿容姣好的贵女也并非没有,能得如此幸事,也是祖上积有福德,才让女儿有幸嫁入皇室做正妃。”
元振哈哈一笑,与宁氏说道:“夫人,瞧瞧我们的女儿,这般懂事知礼,进退得宜,相信日后侍奉太子,定然讨其欢心,夫妻和睦相处。”话毕,欣慰一叹,看向元筠姌的眼神中尽是快慰。
宁氏满脸喜色,眸中满是骄傲自得之色,挑眉高声说道:“这是自然!我费尽心思教养出的女儿,哪有差的?”
两人因着元筠姌报告的这个天大好消息,所有的不愉快短暂性一扫而空,一家三口,罕见其乐融融起来。
元筠姌心里有事,但面上不显山不露水,始终垂眸浅笑,静静听着元振与宁氏你一言他一句的夸赞。
等到元振去书房处理公务,元筠姌才拉住宁氏,将“一见钟情”的事和盘托出。
宁氏凝眉沉思半晌,第五遍问元筠姌:“真不是你?”
元筠姌摇摇头,深深叹道:“但凡有一星半点的可能我也不会如此惊慌失措,这段日子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一直待在府中,见过的人说过的话都有数,倘若有人主动到我面前打听我的家世,我怎么可能没半点印象。”
“这就怪了,与你十分相像,又对咱们府上的情况了如指掌,年纪也必定差不多大…”电光火石间,宁氏脑海中忽地闪过一张人脸,眼神乍然间冰冷下来,倏地回头看向元筠姌,紧抿着唇,点头说道:“我知道是谁了。”
“是谁!”元筠姌瞳孔猛地一缩,眼巴巴望着宁氏。
宁氏冷笑一声:“还能有谁?必然是那个贱种,她自小在府中长大,自然对府中情况了解,又与你是亲姐妹,少说也有五六相像。”
“与我有五六分相像…”元筠姌喃喃,眸中似有淡淡的不悦,像嫌恶脏东西沾身一般,将眉蹙得极深。
宁氏以为她是在担心事情败露,忙安慰:“别担心,娘会料理好一切,原还想留她一命,如今看来是留不得了,到时圣旨一下来,娘就让她彻底消失。”眸中快速划过一抹狠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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