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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非亲眼看见,他简直无法相信这是真的。
自蔺阡忍重新睁开双眼以后,他就发现自己在三尺以内,可以具象化感知他人的情绪波动。
在长寿宫那会儿,年听雨说要挖他眼睛的时候,恰好就走进了这个范围。
那时,他清晰的看见年听雨的头顶凝聚了一团墨色的云,里面电闪雷鸣了好一阵都没有平息。
显然是怒不可遏的状态。
但后来不知道年听雨想到了什么,墨色的云忽然就变成了翻滚的红浪,俨然是一片引人遐思的旖旎之色。
在蔺阡忍的固有印象中,年听雨向来是一个温贤乖顺又格外懒散的人,情绪方面更是稳定的像一汪死水。
哪怕是面对年家人的刁难,年听雨也只是借他的势稍作打压,脸上根本不会露出任何气恼之色。
所以,那时的年听雨看起来就像一个漂亮人偶,对什么事都提不起半点兴趣。
就算是和他行房欢愉,年听雨也只是直勾勾的盯着他的双眼,然后在脸上摆出一副任君采撷、死也不动的懒样。
那个时候,蔺阡忍一看到年听雨露出这样的神情,就遏制不住的火大。
与年听雨的平静相比,他急切而又热烈的模样看起来就像一个欲求不满的混蛋。
而最终出现的结果就是,每次行房蔺纤忍表现的都有些疯。
直到逼的年听雨发出呜呜咽咽啜泣声、清晰的感知到这是一个生动的活人,蔺阡忍才肯稍作收敛。
换句话说,那时的年听雨太过于脱俗了,而蔺阡忍作为这个世间最落俗的人,忍不住的想要做个恶人。
他要狠狠地沾染年听雨。
让年听雨产生欲望,富有生气,像个活生生的人。
可如今拥有这份感知他人情绪变化的能力以后,蔺阡忍发现自己当初错的离谱。年听雨并非没有生气,他只是将自己的情绪隐藏的太深了。
所以年听雨到底都经历过什么,才把自己活成这副毫无生气的模样?
也就是因为这个瞬间的好奇,蔺阡忍改变了主意,他决定留在年听雨身边,再多了解一下这个人。
猜疑
尽管年听雨给蔺阡忍安排的住处是偏殿,但殿内的布置并不简陋,所需的东西也一应俱全。
何福生也是个会办事的。
蔺阡忍才进屋,何福生就安排了两个宫女、一个小太监来侍候蔺阡忍的日常起居。
将人安顿好,何福生露出和善的笑:“公子今日好生歇息,明日早朝结束奴才带您去见礼部的李大人。”
不愧是跟在年听雨身边的侍候人,简直和年听雨一样会见风使舵。
看年听雨厚待他,便这样客客气气。
蔺阡忍敛着神色:“多谢何公公照拂。”
何福生:“公子莫要折煞奴才,这些都是奴才的份内之事。公子若没有别的吩咐,奴才就退下了。”
“何公公稍等,”蔺阡忍叫住何福生,问道:“我想斗胆问一句,君上自称为孤,就不怕朝臣说他有谋权篡位之心吗。”
何福生解释:“公子这就有所不知了,君上自称为“孤”并非表意君王,而是向所有人表明他是一个丧了夫的孤寡可怜之人,朝臣又怎会信口胡说。”
“原来如此,”蔺阡忍认真的点了点头:“多谢公公解惑。”
“奴才该做的。”何福生四下看了一眼,小声道:“奴才提点公子一句,这宫内不比宫外,公子日后千万要谨言慎行,莫要让人抓了把柄,像这样大逆不道的问题以后万万不可再问了。”
蔺阡忍颔首:“我明白了,有劳公公提点。”
何福生露出一抹“孺子可教也”的笑容:“那公子还有其他问题吗?”
“有,最后一个问题。”蔺阡忍厚颜无耻的张口:“公公可否和我说一说君上的喜好,我怕自己不小心触了君上的忌讳。”
“可以倒是可以,只是——”何福生顿了一下,十分认真的思索了一下,道:“君上好像也没有什么特殊的喜好,除了忙朝政以外,大抵只剩吃饭和睡觉了。”
“”
这点到真是一点也没变。
他还是皇帝的时候,这人除了应召来见他以外,就是终日窝在床上睡觉,简直懒得要死。
蔺阡忍强扯了一下嘴角:“多谢何公公告知,既如此我也没什么其他的问题了,公公去忙了。”
何福生:“那奴才就告退了。”
蔺纤忍目送何福生离开,随后又叫何福生给他拨过来的人各自去忙了。
待屋里只剩下蔺阡忍一人,他的神色一点点暗了下来,手指有一搭没一搭的敲击着桌面。
如若他醒来这些天,没有从旁人口中听说那些有关于年听雨的事,他怕是要信了何福生刚刚的话。
文武百官哪里是接受了年听雨的说辞,怕是根本就不敢发出任何反对之声。
蔺阡忍是半个月前醒过来,一睁眼便躺在了宫外的一座院子里。
这座院子不仅住了他一个人,还有十几个长相清秀、身怀技艺的青年,也就是那些和他一起进宫人。
刚醒的时候蔺阡忍非常迷茫。
他对同住一院的人,做了几次旁敲侧击的询问过后,方才摸清自己的现状。
他现在的名字叫“荣肆”,且身世奇惨无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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