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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柚弯唇笑了,理了理头发与衣衫,向皇宫走去。
“阿柚。”
路上有人唤她。
辛柚回头,看到秀王向她走来。
“秀王殿下。”辛柚屈了屈膝,再看秀王,神色微凝。
怨
从小到大,辛柚“见过”太多触目惊心的画面,因而只是微微一愣便恢复如常。
只是她不觉攥紧手,还是被画面影响了。
“阿柚要进宫去吗?”
“嗯。”
秀王微微一笑:“正好我也要进宫求见父皇。我们同去吧。”
辛柚深深看秀王一眼,不动声色道:“我进宫有事禀报今上,不便让旁人听了去。秀王殿下若不是急事,可否改日再进宫?”
画面给出的讯息太少,但要是改了进宫时间,有些事是不是就不会发生?
“我也有事对父皇说。阿柚要说的不方便旁人听,那由我先说可好?”
辛柚看出来,秀王似是与她商量,态度却很坚定。
这是劝不住了。
走进朱墙金瓦的皇宫,入目的常青树尖有薄薄积雪,阳光下流光耀目。
“阿柚,你冷不冷?”秀王突然开口。
辛柚侧头看秀王。
他面色有些苍白,因为清减,看起来少了柔和,多了沉郁。
“不冷。我刚刚冰嬉过。”
“冰嬉好玩吗?”
“好玩。”辛柚提了提衣摆,上面有玩耍时溅上的泥点,“秀王殿下回头要不要试试?”
秀王怔了怔,似乎没想过辛柚会有这种提议。他沉默了一下,弯起唇角:“等有机会试试。”
辛柚笑笑不再言语,不疾不徐往前走。
她从没看透过秀王的心思,自然看不出他听进去没有。
希望他能听进去。
也不过是短短一段路,就到了。
“见过父皇。”
“见过陛下。”
兴元帝让二人平身:“你们怎么一起来了?”
秀王看辛柚一眼,回道:“路上遇到阿柚,就一起了。”
“有什么事?”兴元帝问这话时,是看着辛柚的。
“臣等会儿再禀报,秀王殿下先说吧。需不需我回避?”
秀王脱口:“不用。”
兴元帝这才把目光转向秀王:“说吧。”
“儿子想问一问父皇——”
“问什么?”
“问您——”
辛柚表情一滞。
她的后心抵上冷锐之物,一只胳膊被用力按住。
看到这一幕的内侍惊惶大喊:“护驾!快护驾!”
很快禁卫从门口涌进来,刀尖对准秀王。
兴元帝勃然变色:“陈平,你这是做什么?”
秀王拽了一下辛柚,到这时语气竟十分平静:“刚刚的话,儿子还没说完。”
兴元帝下了两步台阶:“你说,你不要激动。”
“请父皇坐回去。儿子知道父皇英明神武,怕一个大意失手。”
“好好好。”兴元帝紧紧盯着秀王,倒退着缓缓坐下,“你想说什么?”
“儿子想问问父皇,在您心中,有把我当儿子看过吗?”
“当然有。”兴元帝控制着语气,唯恐刺激到理智断掉的秀王,“你本来就是朕的儿子啊。虽然我们父子不算投缘,你是朕的长子这一点是永远不会变的。平儿,你把阿柚放开,这与她没关系——”
“与她当然有关系!”秀王高声打断兴元帝的话,似乎被那声“阿柚”给刺激到了,“如果不是因为辛柚的母亲,您会对我这个长子多年来视而不见吗?”
兴元帝看着这样的秀王,只觉太陌生:“你一直在怨朕?”
“我为什么不怨?我也是有血有肉,会疼会怒的人。就因为辛皇后撞见了我的存在离宫出走,在您眼里我就不再是您的儿子了,而是眼中钉,肉中刺,恨不得我从不曾出生过!”
“不是的。”兴元帝留意着秀王握着短刀的手,努力解释,“再怎么样你体内流的都是朕的血,朕怎么会恨不得你从未出生呢——”
秀王冷笑:“您不必费劲解释了,到这时候您关心的还是阿柚会不会受伤,至于我,恐怕在您眼里已经是死人一个了”
兴元帝一手用力抓着宝座扶手:“是朕不对。朕不该因为大人之间的事,迁怒到你身上。”
秀王听着这话,轻轻笑了:“这话要是在我从小到大这些年的任何一刻说,该多好。”
“你现在听进去也不晚。你把匕首放下,朕保证不伤你性命。”
“说来说去,您就是怕我伤着阿柚。”
兴元帝声音干涩:“平儿,你怨朕迁怒于你。那你呢?要因为朕迁怒阿柚吗?一直以来你对阿柚都很有兄长的样子,她是你妹妹啊!”
“是,她是我妹妹。”秀王望着焦急的帝王,突然笑了。
这一笑凉薄诡异,令人心底生寒。
“您觉得,我是什么时候知道阿柚是我妹妹的?”
兴元帝愣了愣,回过味来:“在朕赐婚你和寇青青之前?”
秀王露出微妙的笑容:“父皇果然英明神武。”
而辛柚听了这话后,以往秀王示好亲近而生出的抗拒终于找到了原因。
哪怕因一次次的接触相处而疑惑过,第六感却一直在提醒她。
“你如何知道的?”
“那就早了。在我偶然撞见一位少年天黑了急匆匆进了青松书局东院,后来发现那少年就是松龄先生,辛公子时。而偏偏寇姑娘与父皇长得这么像,与其猜测寇姑娘与松龄先生有见不得人的关系,我觉得松龄先生与寇姑娘是同一人的可能性要大得多”
“是三年前《画皮》开售不久后吗?”一直保持着安静的辛柚开口问。
“看来那日对阿柚来说不同寻常。那是你第一次以辛木的模样示人吧?我一直好奇那个傍晚你遇到了什么事。”
辛柚被秀王拉在身前,看不到他的表情,却不得不佩服他的敏锐。
那日对她来说当然不同寻常,是她一心要杀贺清宵的日子。
“不说也无妨,谁没有秘密呢。”秀王轻笑起来,气息就吹拂在辛柚耳边,令她觉得比抵着她的利器还要不适。
“当然,我只是猜测。”
“所以你就求娶寇姑娘,逼阿柚承认身份?”兴元帝发出质问时,气得手抖。
明明猜到阿柚是他妹妹,竟要求娶,简直是天大的荒唐!
“父皇何必生气?没有儿子求娶,您现在还蒙在鼓里呢。”
见不得兴元帝舒坦,秀王唇角勾起讥笑:“阿柚要是舍不得承认,我也不介意多一个妻子。”
酸梅
“你混账!”兴元帝拍案而起,怒不可遏。
“混账?”秀王把辛柚往怀中拽了拽,那抵着她的短刃就刺破夹棉衣袍,戳到柔软的肌肤上。
疼痛令她本能皱眉。
兴元帝的怒火一下子吓了回去。
秀王的情绪却上来了,双目赤红盯着兴元帝:“我混账也是你逼的!近二十年的无视我能忍,被陈熠压上一头我也能忍。陈熠完了,你的目光只放在辛柚身上,我还能忍。可我没想到,要立储了,你为了立陈佑为太子在这时候册立皇后!你知道自从立继后的消息传开,我承受了多少同情和嘲笑的眼神?听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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