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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样都没有。
他那么乖,那么聪慧,就像街头的流浪小猫,雪白的毛发脏污凌乱,安静坐在角落,看着人们一个接一个从自己身边经过。没有一个愿意把他捡回家。
而这些——亲情,友情,和爱,喻闻都有。
一起休假的虽然只有他们四个,但留在s市的那几名公司骨干存在感也很强,谢嘉茂平均一周来一次视频电话,一般打给谢鹤语,手机转一圈,从楚晗,到席宿,最后到喻闻手里,能讲上一个多小时。
席宿一般挨骂,楚晗一般挨夸,到了喻闻,有时聊聊工作,更多的是闲话家常。
谢嘉茂要问他饭吃得怎么样,心情怎么样,好不好玩,又说网上有什么趣事……总之,爹感很重。
关键是喻闻每次都认真回。
饭吃得很好,心情很好,很好玩,哈哈哈哈。
这两人的通话放出来,简直不像公司老板慰问艺人,像爸爸关心崽崽。
高开宇有时也会打电话。
他的电话就没那么琐碎,一般是跟喻闻讨论新剧本。
喻闻:“我?”
高开宇:“我找喻闻,你不是吗?”
喻闻:“我不是,我是喻闻的弟弟,默默无闻。顺便问一句,这位姓喻的何德何能影响高导的剧本走向?”
高开宇:“……因为他姓喻?”
喻闻惋惜:“可惜我姓默。”
两人的对话充斥着这种没头没脑的逻辑和对抗,高导那臭脾气在圈内人尽皆知,喻闻也不惯着他,他一有要发火的征兆,喻闻就开始胡说八道。
每次都能把高开宇的火气给撅回去。
星光传媒虽是个精神病院,但公司氛围的确轻松愉快,令人艳羡。
楚晗性格安静内敛,缺乏综艺感,公司很少安排他上真人秀,这次在团综中的存在感却史无前例。
……能不史无前例吗?也不看他每次刷新的地点——墙角,阴影里,盆栽后。
往那儿一站,又不动,阴森森的。
观众最开始没留意到他,后面被吓到,有人在弹幕中说了这事,大家下意识关注起楚晗的位置来。
他不像席宿昼夜颠倒,沉迷网络;也不像喻闻到处找窝。他在镜头里做得最多的事就是走来走去,特别忙又不知道在忙什么。
之前就有观众纳闷,楚晗为什么总在溜达?现在大家知道了。
他在从谢喻的每一次互动路过。
「楚老师有我搞cp时的几分风范。」
「太写实,我汗流浃背了……」
「别演我……」
「我们只是网友,你越界了。」
喻闻每次一回头看到楚晗,表情就会很好笑,好像下一秒就会喊席宿开炮。
他觉得就是封承洲不在,楚晗闲的,叉着腰勒令楚晗给封承洲打电话联络感情。
“喂?”电话那头的封承洲语气冷淡。
喻闻:“多打电话,管管楚晗。”
对方沉默良久。
“楚晗?”
楚晗:“嗯。”
封承洲:“……我以为我们分手了。”
楚晗:“啊?”
封承洲:“半个月前,你把我的微信删除了。”
楚晗一脸茫然,好片刻有些记起来,道:“哦,我在清理联系人,可能你的微信昵称比较官方,误删了。”
封承洲喜极而泣,“我就知道只是个误会……”
他反思了整整半个月,也没想明白自己干了什么得罪楚晗,原来只是个误会。
“不对——”
泣到一半,封承洲反应过来。
“你没给我备注。”他冷静地控诉。
楚晗:“……”
封承洲伤了心,楚晗自知理亏,每天主动给他打电话,花在封总身上的时间多了,果然就无暇天天盯着喻闻。
喻闻很欣慰。
他跟谢鹤语很喜欢在黄昏时去沙滩上踩水,他对漂亮贝壳很执念,沿着沙滩走一圈,要捡回来一堆贝壳。
席宿架摄像头没忘了外面,尤其是喻闻在海边的吊床小窝,足足四个机位对着拍。
他很清楚,这两人在这里呆着的时间,比在别墅还多。
喻闻每晚捡回贝壳,就回到吊床小窝,两侧挂上两盏便携小夜灯,暖黄光晕中,他和谢鹤语头抵着头,一枚一枚认真地挑选最漂亮的。
“这个长得像席宿。”喻闻说。
谢鹤语瞥一眼,“不像,鼻子比席宿挺。”
喻闻端详片刻,说:“是比席宿好看。”
他们会把当晚全部贝壳的前十名挑选出来,举办一场‘贝壳选美大赛’,十名贝壳阐述优缺点后,决出前三甲,最终摘得桂冠的,才能进入喻闻的收藏夹。
等他收藏夹满六十颗,就会开启第二轮复赛,一轮又一轮,直到选出最美的贝壳。
这些贝壳有些按照大众审美挑选,也有些因为很有特点,独树一帜,被喻闻慧眼相中。
‘席宿’就在里面。
“这枚蓝贝壳,请发表你的竞赛宣言。”喻闻拿手机充当话筒,举到‘席宿’面前。
夜风凉爽,树林清幽飒飒。
“它不说话。”喻闻道。
谢鹤语:“太沉默,pass。”
喻闻赞同,干脆利落地把蓝贝壳扒开。
一枚又一枚分析完,最后剩两名候选,一枚是喻闻心怡的橙色贝壳,一枚是谢鹤语推荐的白色贝壳。
“现在评委投票。”喻闻宣布。
喻闻把代表自己票数的小石子放在橙贝壳旁边。
谢鹤语也把自己的石子放在橙贝壳边。
喻闻便道:“现在我宣布,第五十二届‘贝壳选美大赛’圆满落幕,冠军是小橙!”
谢鹤语鼓掌。
喻闻说:“你输给我了,得再去给我捡两只漂亮海螺。”
此时黄昏已落幕,天幕深蓝如洗,海面灯塔闪烁着微光,谢鹤语提着一盏小夜灯去捡海螺。
不消片刻,他远远地喊:“喻闻,来看——”
喻闻以为他捡到了特别漂亮的海螺,倏地起身,屁颠屁颠就过去了。
摄像机离海面较远,这段画面只有他们的身影,没有收音,席宿捡的时候,也不知道他们在聊什么,只是觉得很温馨,就放进来了。
喻闻提着小夜灯跑过去,衬衫外套被风吹得鼓鼓的。
“干嘛呀。”喻闻期待问。
谢鹤语拿出一枚奇形怪状的贝壳,“看。”
喻闻沉默。
“它长得这么奇怪,一定有它的道理,留下。”端详片刻,喻闻觉得这小玩意儿还是有几分收藏价值的,至少它别致。于是大手一挥,留了牌子。
快停潮了,沙滩上又多了不少奇怪东西,两人挽着裤腿,低头乱捡。
偶尔捡到好玩的,喻闻就会兴奋地跑到谢鹤语身边,眼睛被小夜灯映照得明亮纯粹,笑容尤其灿烂。
这时谢鹤语会拿走他手中的另一盏灯,替他照亮,专注地看着喻闻擦掉东西表面的沙子。
夜风从未停过,海边的年轻人相视一笑,风包裹着他们的肉体,具象化出他们浑身的朝气。
「好阳光,想起了我还不是个毒妇的时候。」
「小情侣真的很好……」
「谁把我裹尸袋打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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