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细皮嫩肉感在普通群演中都难找,更何况这里全是练家子。
高导在人群中梭巡,不期然对上一双圆溜溜的眼睛。
哟,沧海遗珠。
“你,过来。”
喻闻:“……”
高导目光灼灼,跟饿了三天的饿死鬼似的。喻闻不情不愿地走过去。
高导觉得他有点面熟,但没在意,上下扫视他,半分钟后,露出满意的神情,问道:“学过演戏吗?”
喻闻摇头。
高导:“普通话怎么样?”
喻闻:“还行。”
高导让他说了几句话,听见没什么口音后,又点点头。
“想要台词吗?”
实话说,喻闻不想要。
本来只需要在后面摸鱼,说台词还要浪费一点口水,贡献一点表演,又不涨钱——
“我按中特最高的报酬给你结算,说两句台词就行。”
喻闻有点明白了,导演是想让自己顶那个特约的戏份。
他回忆了一下中特的价格区间。
“!”
喻闻眼睛一下亮了。
——怎么会有人不想要台词!不可能!绝不可能!
-
妆发组紧急给他换上锦衣绫罗,脸上抹上灰尘,模仿被山匪关了两天形容狼狈的小公子。
这场戏一共三名特约演员,其中一名是大特,经验丰富,跟女主的对戏皆由他完成,喻闻在旁边负责“就是就是”“没错没错”。
女主单枪匹马打进匪窝,救下老弱妇孺无数,大家都在感激流泪,这三名富家公子的定位是对照组,主要演绎狼心狗肺、不识好歹。
特约a:“你是何人手下?怎么来的如此晚?!攻一个破山寨竟然花了两日!回头我定要去王上那里参你们一本!”
喻闻:“就是就是!”
特约a:“愣着干什么?不见我衣裳都破了?速速快马送我下山!莫要与这些低等贱民纠缠!”
喻闻:“没错没错!”
“铿”一声。女主长剑出鞘,直指无礼之人的咽喉。
喻闻:“嚯。”
他出生在小康之家,一生平顺,顺利跳级,顺利直博,顺利跟着导师进驻科研所,穿书前正读博一,这种寒光凛凛的刀剑真没见过,下意识嚯了一声。
剧组的道具剑大部分没有开刃,但偶尔有些精益求精的导演,会在给特写的时候要求演员拿开刃的武器。
喻闻不敢赌高导的精神状态,也不敢赌女演员手稳不稳,借着走位,往特约a身后躲。
特约b目睹全程:“……”
-
喻闻隐晦的小动作不影响拍摄效果,除了离得近的特约b,大家都没注意他。
这场戏结束,副导演喊他到边上说话,“演得不错啊,你之前说要勇敢追梦,我还以为你开玩笑呢。”
前段时间剧组赶进度,分成ab两组同时拍摄,喻闻是b组的场务,副导跟他接触过,算是熟识。喻闻辞去场务一职的时候,声称自己从小就有个梦想,长大想当大明星,他模样显小,说话习惯一本正经,一本正经的玩笑也容易被人当真,副导听闻此事还给他发过试戏邀请,可惜喻闻没来,非要跟着群演吃大锅饭。
“回去上上表演课,演技跟上,以后有戏直接找你。”副导说着从口袋里拿出一张名片,“还没签公司吧?这一行接散戏没活路,还是得靠专业的人,我有个朋友最近在签艺人,你有时间可以联系一下,他们公司还在起步阶段,不说资源多好,但一定不会亏待你,我以我在这行的信誉担保。”
喻闻捏着那张名片思考片刻,颊边笑出两个甜甜的括弧,跟副导道谢。
之后的戏跟喻闻无关,高导是个严谨的人,露过脸的演员不可能再演群演,喻闻得以提前下班。跟邹明告别后,他步行到最近的公交站。
最近阴雨绵绵,天色将暗,天边却没有霞色,只有沉沉乌云积压头顶,眼瞧着要下雨。
喻闻折了路边的一扇芭蕉叶撑在头顶,小跑到公交站时,大雨正好倾盆三分钟,短短三分钟,他成了一只小落汤鸡。
公交站只有两排长凳,一张坐着一个穿连帽卫衣的年轻男生,喻闻从他身边经过,恰好对上他抬起的狭长眉眼,很漂亮的丹凤型,睫羽乌黑,跟叠出几道锋利褶皱的白皙眼睑形成极大反差。
一个酷哥。喻闻想。
公司
酷哥瞥他一眼,又低下头,笔记本键盘敲得飞快。
雨水喧嚣,脆生生砸向世界,砸得耳朵里满是玉落珠盘,地面、雨棚、草丛、树叶……连绵不绝响做一片。
喻闻落座,在喧嚣的雨声里伸展双腿,盯着湿透的鞋尖发呆。
他对做大明星没什么兴趣,不过比起场务和群演,正式演员肯定要更轻松一点。
喻闻打小就懒散,如果一个目标七分努力就能达成,他一定不会费劲那剩下三分,以求所谓圆满。以至于导师天天戳着他的脑门恨铁不成钢。
这种偷懒心态即便流落异乡也没有丝毫变化。路人甲这个角色,不清楚有没有限制,但他一开始就跟主角受在一个剧组,谨慎起见,还是离主角攻受近一点,在一本娱乐圈文中,主角攻受身边的人除了工作人员,就是同事。
相较场务,演员的工作简直不要太快活!努努力当一个三线小演员,又糊又闲,钱刚好够花,又不会太引人注意。
那么现在问题来了,他该怎么成为一名三线演员?
副导演的邀约他知道,不是他清高非要吃大锅饭,而是他至今没有身份证,差点以为自己是个黑户,直到昨日手机上收到消息,某官方公众号来信提醒他身份证正在制作中。
粗略估算,拿到手还需小半月。
还好,不是黑户。
喻闻想得出神,没注意雨正在慢慢变小。
雨声降下来,身旁的键盘敲击声便格外清脆。
酷哥膝盖上的笔记本屏幕显示的是一个ppt,小标题上有“公司前景”之类的大字,喻闻视线一扫而过,落在纯黑键盘上那双白皙修长的手上。
酷哥打字速度快得能舞出残影,偶尔停顿的间隙,手便放松地搭在键盘边缘,有一下没一下地轻点着,清瘦的五指上骨节微微突出,冷白手背上有几条显眼的筋脉,随着手掌拢合而绷紧,性张力无声溢出。
看手好看的人办公也是一种享受。喻闻盯着看了片刻,禁不住发起呆来,想起家里那架立式钢琴,这样的手弹琴一定很好看……
不过眨眼功夫,喻闻思绪飞到九霄云外。
再回神,只听耳畔“哗”地一声。
头顶撑起一把黑色的伞。
喻闻目光上移,见酷哥不知道什么时候收好笔记本,单手捏着身后背包肩带,正站在他面前。
“我……”
“要伞吗?”
“好看。”
酷哥:“……”
喻闻眨眨眼,倒也不尴尬,他下意识觉得人家站在自己面前,肯定是被自己的盯视冒犯到,前来兴师问罪,一时嘴快,把心里话说了出来。
酷哥偏了一下头,没接话茬,深邃挺拔的面孔上情绪淡漠,将伞柄往他的方向歪了歪。
这是让自己拿伞,喻闻看懂了,心说这多不好意思。
“……你怎么办?”
酷哥言简意赅,“我离得近。”
喻闻注意到他右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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